他牵着他的手,一个蹒跚,一个颠簸。从风和日丽走到大雨倾盆;从偏僻山村走到浮华都市。那个佝偻的身影始终坚信,真正属于这个孩子的爱在可达的远方;那个幼嫩的身躯也始终执着,真正能带给他温暖的,只有身旁的“爷爷”。
这一位身患严重冠心病的空巢老人,因为疾病的折磨与家庭的变故,不得不带着年仅8岁的孙儿小杉寻找远方的母亲。在漫漫征途上,不论冷暖,他们的心,都像两根电话线似的紧密联结。影片将要结束时,小杉的“母亲”徐萌坦白,他并非自己的亲生儿子,而是被卖的私生子。老人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在她家留宿一夜后便开启回乡的征程。
“从来没有任何一部电影能让我如此震撼。”这是一位朋友看完后给我分享的感受。是啊,当我看到因极度内疚而掩面痛哭随后自首的徐萌时;当我看到爷孙决绝而走的背影时;当我看到因孙儿几句寒心话而泣不成声的老人时,我的心莫名颤抖了。
《平凡的世界》里曾经提到过,人和人之间的友爱,并不在于是否时是亲戚。老人与小杉间的感情,从来没有因为并非血亲而打折。命运的不幸,给他们带来了无尽的痛苦,但他们却以坚强的微笑予以还击,从未低头,从未放弃。
灯之将残,花之将萎,莫有悲伤。至少曾经——如此明亮,如此芬芳。
思绪飘回,我脑海里只有那个牵着孙儿的爷爷:头发稀疏,胡须银白。岁月的沧桑化作深深的沟壑,镌刻在了老人的脸上,一身简朴而廉价的蓝布衣裳没能遮住驼得厉害的背,攥着孙儿的手横生着老茧。眼神浑浊,却带着说不出的坚定。他肯定知道,他与眼前的孩子,此一别,再相见,定是生死两茫茫。
当我们奋力追寻远方之时,是否应该转过头,去看看与我们肩并肩奔跑的人?当我们想着功成名就时再回去尽爱的责任时,脑海中是否应该思考“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之言的真正含义?
旅行的最大意义,并非见过多少人,看过多少物,而在于一段向目的地奔近的旅程。爱的最大意义,不是玉盘珍馐,不是绫罗绸缎,而在于有没有一个人,能陪着你奔跑一段路程,最后,与你相视一笑,分道扬镳。
爱,可能是一个昂贵的小玩具坦克;也可能是几句不中听但中用的朴实话语,亦可能是段漫长而艰难的寻母征程;和一直以来对某个人未来归宿的担忧。当你前行时,请莫要忘记看看身边,你会发现,所有支持与鼓励,可能都源于这里。
爱,其实在身边。无关血缘,无关经历,无关身份,无关尊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