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战争与一段姻缘的故事。可是孰因孰果,又有什么重要。经历过死生契阔,那么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也就顺理成章。
作者虽然以圆满来作为结局,但是以婚恋观来看,却是一场彻底的悲剧。旧时的社会,初嫁从亲,三纲五常,女性只有遵从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将自己的命运搭建在家族兴衰之上。婚姻如同一场赌局,尤其对于白流苏来说,她又一次将自己的命运与婚姻捆绑在一起。范柳原的出现犹如荒芜孤零的汪洋大海上唯一的一叶扁舟。亲人的漠视与屈辱使得白流苏只能迫使其紧紧不遗余力地抓住。好在患难与共让兵荒马乱的两个人各取所需,终成眷属。只是这要好的结局,又能有多少值得称颂与赞许。根深蒂固的传统思想与孱弱的个人主义相比,是多么的强大和不可反抗。
作者也是可怜白流苏的,若没有这场战争,也许结局只能是“碧海晴天夜夜心”。因为谋生的无奈,因为摆脱更大的窘困,因为骑虎难下,因为前事之失,都使得白流苏不得不以范柳原作为救赎的方式。即便会万劫不复,但也别无选择。也许对于爱情,她已心死,不过是一场虚无。多么可悲与可怕。
讽刺的是,范柳原看似无情,却被多情恼。他希望有人得懂他,他期盼亘古不变的爱,他渴望有一个自己的家,然后在这薄情的世界中,他只能用他放浪形骸的处事作风来逃避自己最深切的渴望。他是坚信精神的恋爱才能结出婚姻的果实。他似孩子样的半夜打电话给白流苏表白,简短直接。又一次孩子似的打电话确认对方的意见。看似荒谬可笑,可是这就是恋爱中的范柳原。他渴望得到回应,特别是白流苏不同于别人的回应,因为他为此已经等得够久了,似乎已经一世。
作者借着白流苏与范柳原的爱情故事,也刻画了人性。自私、自卑、相互探视、欲情故纵、糊涂与聪明的角逐等等。人性的反复始终与环境、际遇息息相关。可是无论世界怎么变,作为女性,勇于追求幸福,独立,有爱有自我,还有那“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其余的“不问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