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民国学者太多太多,反复赞叹的只有王国维?因为他是中国古典文学上的星座与宇宙秩序的发现者,在仰望高原的夜色时,那群星闪耀的璀璨之美,令人心动不已,而王国维把我们对星辰的认识推到了一个新高度,由绚丽的光芒,导向具体的轮廓。他的卓异之处,不仅在词的美学研究上,还体现在中国古典文化领域,词、戏曲、甲骨文、金石器物、乃至服饰史,他均为车马前驱,万人随后。
有我之境,以我观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人惟于静中得之;无我之境,以物观物,故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于由动之静时得之。
红杏枝头春意闹,著一“闹”字而境界全出。
盛唐诸人唯在兴趣。羚羊挂角,无迹可求。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镜中之相,言有尽而意无穷。严羽《沧浪诗话》
“我瞻四方,蹙蹙靡所骋。”诗人之忧生也。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似之。
“终日驰车走,不见所问津。”诗人之忧世也。
“百草千花寒食路,香车系在谁家树。”似之。
永叔“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与豪放中有沈著之致,所以尤高。
词之雅、郑,在神不在貌。永叔、少游虽作艳语,终有品格。方之美成,便有淑女与倡伎之别。
词忌用替代字。
水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此真能得荷之神理者。
咏物之词,自以东坡《水龙吟》为最工。邦卿《双双燕》次之,拜师《暗香》《疏影》,格调虽高,然无一语道着。
“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写情如此,方为不隔。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写景如此,方为不隔。
东坡之词旷,稼轩之词豪。无二人之胸襟而学其词,犹东施之效捧心也。
社会上之习惯,杀许多之善人。文学上之习惯,杀许多之天才。
言气质,言神韵,不如言境界。有境界,本也;气质、神韵,末也。有境界而二者随之也。
一周的时间断断续续,零零散散读完,不深,不透,没有把握其美学要领,全是走马观花,尤其是繁忙工作之余,没有时间静读,也没有时间细读,囫囵吞枣,浮光掠影也罢,权当欣赏美文吧。不过《人间词话》的古意、简隽,令人意尤未尽,至诚既是趋真,至真即是至善,美就在“真”与“善”之间,向这些文学大师学习,哪怕只是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