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祖孙,一条狗,一只渡船,一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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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闻《边城》时,《围城》的影子便在脑中浮现。“外面的人想进来,里面的人想出来”,这是围城的特征。“边城”是否也是如此?读罢才发觉,非也,它更像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不入则已,入则恍如隔世,流连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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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山城,城旁有一小溪,溪边有一白塔,塔下有户人家,只一个老人,一个女孩,一只黄狗。
这个女孩名为翠翠,与年逾七十的祖父共同掌管着渡船。两年前的端午节上,翠翠偶遇当地船总的二儿子傩送,这在她情窦初开的心上留下深刻印象。无独有偶,傩送的哥哥天保也对翠翠心生好感,两兄弟决定通过唱歌来比赛。然傩送一开口,天保就知不是对手,便决定坐船下驶离开此地。未曾想,天保途中遭遇事故意外丧生。傩送心生自责,也远走他乡。祖父在一场暴风雨中去世,独留翠翠等着傩送归来,“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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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读这本书时,便觉这个故事处处透露出一份自然的清香,一种无形的美丽。
一曰景美,翠翠及其祖父住于一小溪旁边。溪水清澈如酒泉,虽深,但溪中游鱼往来翕忽皆清晰可见。溪旁环山,山路如弓弦,来来回回,曲折蜿蜒。山上多篁竹,草木青葱,翠色逼人,“翠翠”此名便是据此而来。此美丽景致,真数世外桃源才有。
二曰人美,茶峒地区,与世隔绝,宁静祥和,民风淳朴;人人安居乐业,怀瑾握瑜,有求必应,有恩必报。船夫在送人过渡时,过渡人要给铜钱,老船夫坚决不要,义正言辞,据理力争,这一场景看似吵架,实则为人心向善,浑厚质朴的最好体现。而见义勇为,如解倒悬之事,于其人,不过是平凡之至。他们说话言辞恳切,直率真诚,却又掷地有声,决不负约;他们行为坚毅果敢,雷厉风行,却又把握分寸,有张有弛。他们力大如虎,能驾船,能泅水,却又平易近人,和蔼可亲;他们能走长路,会做生意,却又慷慨大方,仗义相助……
三曰情美,这里的爱情纯真美好,如水晶般透明无暇,不带丝毫功利色彩,令人心弛神往。这里的亲情温馨动人,如牡丹般芬芳,又如雪莲般坚守,令人感动不已。天保傩送对翠翠的感情可谓真挚之至,他们约定通过唱歌分胜负乃至之后天保主动退出,这既是对爱情的无私奉献与坚守,又是兄弟间毫无保留,甘于付出的亲情的体现。翠翠与老船夫相依为命,其亲情既有水的柔软又有磐石的坚固。祖父对翠翠的关心可谓无微不至,翠翠也懂事乖巧,渡船、做饭、洗衣服等事样样精通。祖父会在雷雨夜里醒来为翠翠盖被,翠翠也懂得在爷爷生病时为他熬药。祖孙二人,更相为命,不离不弃,其对话读来也格外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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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罢,掩卷长叹。秉烛待旦,冥思良久。
“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住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这是桃花源,亦是边城。
一场人生一场梦,一份质朴一份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