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贾家由盛转衰不过一甲子以上。到第五十四回,贾母说自家已经是中等人家。遥想当初宁荣二公位极人臣几乎封无可封,连史家尚书令相当于宰相都要位列旗下,该是何等繁荣。可惜盛极必衰,终究还是落魄了。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贾家虽然衰落,仍有很多方法生财。只可惜架子太大,花费过大,终究入不敷出一败涂地。哪怕不抄家,也撑不下去了。
关于贾家的收入来源,明里暗里有这么几项。
一,俸禄
宁荣二公以宁公居长,爵位却以荣公为尊。
宁国府的爵位是宁国公贾演,一品将军贾代化,二品将军贾敬(中途放弃),三品将军贾珍,五品龙禁尉贾蓉(尚未袭爵)。
荣国府的爵位是荣国公贾源,荣国公贾代善,一品将军贾赦,从五品工部员外郎贾政。荣国府第三代爵位、爵产分割,爵位由贾赦继承,敕造荣国府由贾政继承,爵产共有。
贾家的爵位有俸禄,爵产组成,随着爵位的递降,爵产也随之减少。贾珍对乌进孝说这一代宁国府的田庄只有七八处,而宁国公时代起码要两三倍达到二十处左右,荣国府只会更多。
贾家是勋爵,俸禄固定。一年俸禄不过三两百两银子。贾家若没有庞大爵产支撑,靠俸禄挺不了。
(第五十三回贾珍说)除咱们这样一二家之外,那些世袭穷官儿家,若不仗着这银子,拿什么上供过年?真正皇恩浩大,想的周到。”
朝廷那么多勋爵之家,贾家这种功劳高的人家还能支撑,像史家、林黛玉家那种几代列侯,早都穷了。爵位根本带不来持久的富贵。
当然,贾母等诰命夫人,每年也有俸禄可拿,不过可以忽略不计,都不够她们几顿吃饭的。
二,爵田以外的私营田产
古代农耕经济。田地是主要的置业方向。贾家除了爵田以外,还会购置大量土地,成为主要收入来源。比方周瑞曾经得刘姥姥亲家和女婿狗儿帮忙争地,就是在京郊买地时产生的冲突。
土地兼并一直是封建社会最大的矛盾,贾家那么富贵自然不遗余力。不过私田也有问题。贾家开枝散叶子孙众多,私产分家都要分出去。
宁国公有四个儿子,他的私产就要一分为四,女儿出嫁也要陪嫁一点。荣国公同样如此,一分为四,贾代儒与兄长贾代善拿到的父亲遗产等同,只有爵产都归贾代善。到贾兰、贾宝玉、贾环时,贾政的私产也要一分为三,只有敕造荣国府由贾宝玉继承。
私田一分再分,贾家势力下降无力再买,只会越来越少。主脉还富贵,支脉就穷了。秦可卿托梦希望王熙凤以祖坟为范围购置土地。保证贾家退路,这些产业抄家不充公,也不能族人私下分配。
三,贾家也有生意产业
贾雨村认识的冷子兴是周瑞的女婿,在京城大古董行做经济。古董行应有贾家经营或者参股的产业。其他像薛家经商的范围,一定也有贾家的参股。
冷子兴说他与江南甄家常有来往,也是替贾家办事。贾家在甄家存了五万两银子,也有一部分是两家生意的利润分红。
(第二十四回)便都叫他“小红”。原是荣国府中世代的旧仆,他父母现在收管各处房田事务。
小红父母是管理各处房产的小管事。证明贾家应该还有房租一项收入。
宁国府嫡孙贾蓉娶了小门小户的秦可卿看似不可思议。实则秦业是工部营缮郎。主持皇宫和皇陵的修建和修缮,这里边的工程利润非常大,贾家从秦业手里一定拉来不少工程款。
当然,明面上的收入固然不错,终究来钱太慢。贾家生财有道的方式还有很多。那些不法不轨的灰色收入,才更是大利,不在本文赘述。
文|君笺雅侃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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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资料重点引自:
《周汝昌校订批点本石头记》80回本 ;
《红楼梦》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1990/2018 ;
《红楼梦》程乙本·启功校订;
《红楼梦》绘全本·清·孙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