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霞是王夫人房中最出色的丫头,堪称“鸳鸯”一般存在。不过到第七十二回,惊讶的发现彩霞竟然被放了出去。虽然王熙凤透露彩霞得了好不了的病。可看后面来旺儿子求娶彩霞,以及彩霞与赵姨娘互动看,彩霞有病是假,她又为什么被王夫人不顾主奴情谊放出去而毫无恩赏呢?
(第七十回)彩云因近日和贾环分崩,也染了无医之症……
(第七十二回)凤姐儿见问,便说道:“……前日太太见彩霞大了,二则又多病多灾的,因此开恩打发他出去了,给他老子娘随便自己拣女婿去罢。”
关于王夫人房中到底是彩云还是彩霞与贾环有情,一直以来众说纷纭。从彩霞染病被王夫人放出去这一层看,以及第二十五回第一次出现与贾环有情之人就是彩霞看,肯定是彩霞与贾环有情。不存在彩云、彩霞都与贾环有情一说。本文采用彩霞的说法,下文不作解释。
王夫人房中有八个大丫头,最重要的四人是彩霞、彩云、金钏儿、玉钏儿。其中彩霞最重要,金钏儿最得宠,彩云玉钏儿稍次。
(第三十九回)宝玉道:“太太屋里的彩霞,是个老实人。”探春道:“可不是,外头老实,心里有数儿。太太是那么佛爷似的,事情上不留心,他都知道。凡百一应事都是他提着太太行。连老爷在家出外去的一应大小事,他都知道。太太忘了,他背地里告诉太太。”
彩霞对王夫人的重要性,不比鸳鸯之于贾母,袭人之于贾宝玉差。彩霞被王夫人放出去后,王夫人在房中找人参,彩云都找不到,对什么都不熟悉。可见没有彩霞,其他人王夫人用起来不顺手。
彩霞如此重要,就算年纪到了十七八岁该放出去,王夫人也可以留她几年,等年纪大了实在留不住,再赐她一门好姻缘甚至赐给儿子做妾,才不枉主奴一场。结果彩霞却以病为名被放了出去,不过是自行婚配,等于毫无恩赏。这背后的弯弯绕不能不耐人寻味。
“彩云(霞)因近日和贾环分崩,也染了无医之症……”,证明彩霞与贾环闹崩分手了。彩霞因为分手和贾环无情而病倒。此事闹的一定很大,王夫人房中丫头与庶子背后有首尾,此事传出去不好听,不得不将彩霞以“无医之症”放了出去。彩霞等于被王夫人“撵走了”。
彩霞出去的借口,与王夫人撵走晴雯向贾母汇报的借口一样,都是得了“治不了”的病。这种事不过上下统一口径,是不是真病并不重要。
彩霞与贾环有情不是一天两天,金钏儿第三十回被撵走前就在王夫人面前曝光了二人的事。
“我倒告诉你个巧宗儿,你往东小院子里拿环哥儿同彩云(霞)去。”
王夫人撵走金钏儿并没有撵走彩霞,任由她和贾环在眼皮子低下腻味。按礼贾环与嫡母丫头交往并不被允许,王夫人也早该制止。毕竟贾宝玉被贾政暴打的一个因素就是“淫辱母婢”。贾环的行径本质与贾宝玉无异。
王夫人是否故意纵容贾环与彩霞的事情,等着被贾政发现不好说。但彩霞与贾环交往,对王夫人控制赵姨娘母子确有好处。彩霞稳重,善良,明白事理,可以影响赵姨娘背后使坏。王夫人姑息养奸,肯定有所图。
不过,王夫人最后决定放走彩霞,也有这么几重考虑。
第一,贾环与彩霞闹掰,影响很不好。王夫人作为主人必须有行动交待,留不下彩霞。
第二,贾环与彩霞的事闹出来的时间点,正是贾政外出三年刚回来之际。若被贾政知道,不免显得她当家不明,连自己房中丫头与庶子的关系都不知道。
第三,贾宝玉的怡红院越来越不像话,王夫人担心贾政知道,责罚贾宝玉,早有收拾之心。但她收拾自己儿子的时候,必须先把自己身边的人事清理干净,才能不留人口实。
彩霞被放出去不久,王夫人就借绣春囊发作抄检大观园,撵走了一切看不上的人。其实,从彩霞被放出去,王夫人就已经在行动了。
王夫人出于私心不管彩霞与贾环,又出于私心借口撵走彩霞。利用的时候装看不见,没用了就不顾主奴情谊撵走。摆明了棒打鸳鸯不让彩霞给贾环称心如意。
王夫人私心在意的,只有对贾宝玉的维护。至于彩霞对她忠心耿耿多年,是她左膀右臂,她并不在意。主子永远是主子,奴才终究是奴才。现实就如此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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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君笺雅侃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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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资料重点引自:
《周汝昌校订批点本石头记》80回本 ;
《红楼梦》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1990/2018 ;
《红楼梦》程乙本·启功校订;
《红楼梦》绘全本·清·孙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