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一书未完,许多人物的最终结局和命运我们无从知晓。从《红楼梦》十二支曲和脂砚斋的披露看,薛宝钗和贾宝玉结为夫妻这一点没有异议。那么,两人成婚的第一晚,贾宝玉是怎样对待薛宝钗的呢?按照曹雪芹伏脉千里的写法,书中有三处细节对这一情形进行了预演和暗示。
【1】在夫妻生活上,两人同床但不同衾
按照古代结婚礼仪,新娘子入洞房前是用大红盖头遮挡的,所以当贾宝玉掀开了薛宝钗的盖头后,就是木已成舟。贾宝玉自然是大失所望,对于薛宝钗他无言以对。薛宝钗聪明过人,自然会想办法安床就寝,但是他没有办法让两床同床共衾。这其实早在第十九回就有过暗示。
贾元春省亲过后,贾府众人才开始真正意义上的过年。袭人从家中探亲回来当晚,与贾宝玉柔情蜜意,第二天感冒卧床。中午时分,贾宝玉出来到林黛玉房间,见到林黛玉正在午歇。贾宝玉也躺在她的床上,与她抢用枕头,两人同床而卧。林黛玉帮他揩掉脸上的胭脂膏时,贾宝玉闻到了林黛玉身上的一股幽香,两人情真意切。林黛玉开玩笑薛宝钗有冷香,自己是俗香后,贾宝玉同她在床上嬉闹起来。后来贾宝玉讲了小耗子偷香芋的故事,林黛玉明白宝玉在打趣他,所以翻身爬起来,按着宝玉要撕他的嘴。两人虽在同一张床上,但是感情真挚,并无男女苟且之事。
同样道理,贾宝玉乃是情痴。他不冒犯林黛玉,自然也不会冒犯薛宝钗,就算是两人成了婚,他能勉强做到齐眉举案,但更能如同与林黛玉午间相处的那样不越雷池。所以新婚的当晚,两人应该是同床而睡,分被而眠。
【2】在对待薛宝钗的态度上,应该是先硬后软
贾宝玉的性格比较懦弱。王夫人查抄大观园后,发雷霆之怒,将晴雯撵走。事后向贾母汇报情况时,贾母曾经议论过贾宝玉,本以为他年纪大了,知道男女之事,但是细品之后却发现不是,笑说他是女孩子托生的。贾母说得可谓是入木三分。
晴雯被赶走后,贾宝玉对袭人大为不满,质问她:“怎么人人的不是太太都知道,单不挑出你和麝月秋纹来?”袭人听了这话,心内一动,低头半日,无可回答。贾宝玉的言外之意就是反感她私下告密,但是袭人反驳是他自己说漏了嘴,反赖是他自己言语不谨慎之后,贾宝玉就没脾气了。再后来,贾宝玉感怀院中海棠死了半边之后,他自我安慰是应在晴雯身上,不禁惹恼了袭人,对他这样说道:“真真的这话越发说上我的气来了。那晴雯是个什么东西,就费这样心思,比出这些正经人来!还有一说,他纵好,也灭不过我的次序去。”袭人一强硬,贾宝玉便没了胀气,反而事后央求袭人将晴雯的衣物,以及积攒的零用钱找人送出去。
对待袭人一个侍妾尚如此,同样,在他新婚之夜发现新娘子不是林黛玉而是薛宝钗之后,也会如出一辙。先是下意识地反问,质问薛宝钗为何会冒充林黛玉。薛宝钗比袭人强百倍,对贾宝玉的性格摸得更是门儿清,所以她自然会强势回应,在这种情况下,贾宝玉只能忍气吞声,自怨自已。
【3】在对薛宝钗的称呼上,叫姐姐不叫夫人
两人成亲当晚,面对眼前的薛宝钗,贾宝玉一定不会叫夫人。而会叫姐姐。
薛宝钗生辰比贾宝玉大,辈份也大,且世故也比贾宝玉看得多。更重要的是贾元春省亲过后,通过赏赐端年节礼,暗示出金玉良缘,这是贾府上下合知之事。林黛玉为此事笑话贾宝玉有了姐姐就忘了妹妹,尽管两人冰释前嫌,但贾宝玉仍叫薛宝钗是宝姐姐。在贾母房间,恰逢薛宝钗。贾宝玉为避免尴尬。所以主动开口,称薛宝钗为姐姐,并动了私心。原文如下:
宝玉笑问道:“宝姐姐,我瞧瞧你的红麝串子?”可巧宝钗左腕上笼着一串,见宝玉问他,少不得褪了下来。宝钗生的肌肤丰泽,容易褪不下来。宝玉在旁看着雪白一段酥臂,不觉动了羡慕之心,暗暗想道:“这个膀子要长在林妹妹身上,或者还得摸一摸,偏生长在他身上。”
在这里,很明显地薛宝钗当作了姐姐。其实在无论是心里想的,还是背后里说的,贾宝玉一直是这样称呼的。他在私下里与林黛玉说起薛宝钗时,称她为外四路的宝姐姐。所以贾宝玉与薛宝钗成亲的当晚,贾宝玉定然不会改口,会仍沿用以往的称呼,喊薛宝钗为姐姐。
男女大婚乃是人生大事,贾宝玉作为丈夫,在态度、生活和称呼方面的表现,自然会让薛宝钗会有感觉和感受。但是作为封建社会的卫道士,薛宝钗纵然心有不甘,也会委曲求全。哪怕贾宝玉心中念念不忘林黛玉,她也会做按照齐眉举案的标准来要求自己。所以新婚之夜,薛宝钗应该是在贾宝玉的怀疑、质问中含泪度过的。
作者:大愚小孩,每天陪你读不一样的红楼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