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听说过佛牌吗?就在泰国专门辟邪助运,请鬼护身的那种,其实在国内也有类似的这种牌,叫做阴阳牌。
和泰国的佛牌不同,这种阴阳牌讲究的是阴阳相合,万物相生。
这阴阳牌能不能起到作用还得看牌中的灵和戴的人合不合得来。
我家祖上就是专门做这种营生的。
本来生意还行,名气也算不错,但是因为爷爷为此忽然暴毙之后,父亲便再也不让我碰这个东西。
他说人命由天定,凡是皆有因果,我们为人改命,就是强行更改这个因果,既然有人造就了这个因,那必然得有人来承受这个果,不是别人,那就会是我们。
起初我不是很懂这句话的意思,直到我的父亲也死在我面前,我才不得不信,命牌这东西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来的。
我听从父亲的遗愿,没再继续学习命牌这东西。
本来以为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了,但是没想到在二十岁这一年母亲忽然被检查出了癌症,中期。
有得治,却需要大笔的医疗费。
可我当时不过是一个刚刚迈入大学的穷学生而已,一时间从哪里能搞得出这么多钱来?
求遍了所有亲戚无果之后,我不得不再次打起了命牌的主意。
这是我唯一想到能快速来钱的办法。
毕竟气运这种东西,有时候能改变人的一生。
大概是这个营生停了太久,开业的前几天竟然没有半个客人。
眼见着医院的住院费都催了好几次了,我咬咬牙,干脆拿了身上仅剩的两百块给隔壁的凌胖子,让他帮我找个客人来。
凌胖子是这条街的混混老大,但凡他答应的事情就没有办不成的,而我只要有了第一单生意,就不愁没有后面的。
果然,当天下午,凌胖子就不负众望的给我带了个客人回来。
是个身段妖娆,面貌妩媚的女人,见她穿名牌、挎LV包,我就暗自猜测这是个有钱小富婆。
凌胖子对我眨了几下眼睛,示意我好生伺候,便一溜烟撤了。
我面对女人态度友好的扯出个笑来:“这位姐姐,不知道贵姓?”
女人上下打量着我,淡淡地说了个许字,可我怎么感觉她的目光在我那小伙伴的位置停留得最久?
我保持着良好的态度,继续问:“不知道许姐,你有什么需要?”
许姐妩媚的笑了一下,问我是不是就这样站着说,我心想不站着难道躺着啊?遂即歉然地邀请她坐到椅子上。
我从没有见过这样妩媚和妖娆的女人,心里刚冒出躺着的想法就不由往她胸前瞟了眼,差点没把我的眼珠子都给吸进去,又大、又挺、又圆润。
她掩嘴笑咯咯地问我好不好看。我脸颊瞬间滚烫了几许,尴尬地笑着没回答。
这个女人太妖娆了,一瞥一笑都充满勾魂的意味儿,那五官精致得宛若鬼斧神工雕刻出来的,脸蛋清秀中尽显白皙玉面。
她眯眼调侃我,“看小哥哥这样,口水咽得咕噜噜,还没真个碰过女人吧?”
我有咽口水?嗯,好像是有。但谁说我没碰过女人?至少小时候还是被七大姑八大姨抱过,上小学还是跟同桌牵过小手手的。
喝水掩饰自己的尴尬,我没敢接她的话,又问了遍她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许姐说:“那位先生说,你能帮我挽回我的家庭。”
原来她已经结婚了?我瞬间怀疑现在的熟女少妇是不是都这般开房大胆?居然调戏我这样清纯的小哥哥。
我让她说说情况,这才知道她以前在沿海大城市干坐台小姐,赚了不少钱之后,便回到内地家乡,开了家贸易公司,做得风生水起。
期间认识了现在的老公,也是个创业成功的年轻人。
可不知她老公从哪儿得知她以前张开两腿赚钱的事迹,一番大吵之后就离家。就算回来也跟她分房睡,最近更是张扬地把小三带回家在她面前干那事,还提出离婚协议。
我愣住,难怪她能那么胆大的调侃我,可我又忍不住往她那娇躯直打量,脑海里更是幻想出她做那事时的画面。想着那么漂亮妖娆的女人走了那样的路,真是可惜了。
凭借她这美丽绝伦的外貌,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有不少男人愿意出大价钱买她出台。无数男的拜倒在她石榴裙下,也难怪她能快速赚大钱。这脸蛋和大腿,确实没得说。
要我是个女人,也拥有她这般美貌,保不齐我此刻也会做出跟她一样的选择。我需要一大笔快钱。
她说一切都是她的错,是她隐瞒了过去,怪不得那个男人,问我能否帮她挽回老公的心。
我忽地沉默了。
若是我遇见这种事,恐怕杀人的心都有,谁能想到枕边人居然是个……坐台小姐?曾被千人骑万人压,想到她在无数男人身下承欢荡叫的画面和表情,就无法忍受和觉得恶心。
我有心不管,但第一单生意都做不好,于名声的确过不去。
事情发展至如此地步,已不是说挽回就能挽回的。我想了半晌才说:“可以试试桃花牌。”
许姐盯着我的眼睛,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像这种挽回男人心的事我尚能接受,毕竟命牌这种东西讲究因果报应的,做好事自然比做坏事要好得多。
许姐本就漂亮,再加桃花牌戴在她身上所散发的勾魂力,不怕那个男人不回头。
我给她说了桃花牌的用意,让她先试试,不行再来想办法换别的。
许姐听得一愣一愣的:“桃花牌?”
“对,就是挂在脖子上的一个木牌,这个木牌可以驱邪去霉,改变人的气运,提升个人魅力,到时候你的老公肯定就能注意到你了。不过,至于这价钱……”
没想到许姐一听可以挽回自己老公的心,立马激动了起来,兴奋的抓我的手道:“钱不是问题……”
她就站在我面前,吐气若幽兰,发丝飘扬间刮打在我脸上,散发迷人心神的香水味,竟能勾动我的荷尔蒙暴动。
她盯着我,跟我脸的距离也就一个巴掌。
2:
近距离瞧见她那玲珑宝石般的瞳孔,睫毛轻颤若悠悠荷花,玉面白皙宛如西施再生,引诱我这个小男人的心超级暴动。
“你……你不要钱?”因我不加掩饰地表露出欲望来,使她误会了我,“只……只要能挽回我老公,我……我可以最后破例一次……”
她羞红着脸,玉手快速勾上了我的脖子,另一只手则搂着我的腰,柔软如蛇的身体当即就凑到近前,脸几乎贴着脸。
她吐出的热气打在我的嘴唇和脸颊,瞬间令我意乱情迷。特别是她那双迷离的丹凤眼,简直就像两滩深水漩涡,好似要把我给卷进去。
若是平常,我断然不会被迷住,可不知怎滴,我竟真的沉沦了。
凭她这功底当坐台小姐,想不赚大钱都难。
同时,我心里升起一股深深的恐惧,沉稳如山的心智怎会在她面前乱了分寸?完全是不应该的事。
她的唇凑了上来,我的心好痒……
左手不由自主地搂住了她的纤细小蛮腰。右手,捏在了她充满弹性的柔软小丰臀。即使隔着短裙,我也能感受到那光滑玉嫩的诱人肌肤。
激吻剧烈,画面香艳,犹若人间最美之风景。
她柔软娇躯轻颤,胸前衣领垮下,白花花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完美的展现在我眼前。
她的唇带着一股香甜味儿,她的大白兔被我狠狠捏了又捏,而我的手竟鬼使神差的慢慢、慢慢地伸进了她的短裙……
忽地,我浑身像是被电了一样,体内好似有什么东西将我从沉沦中拉了回来,浑身瞬间被冷汗浸湿,慌张地将她给推开。
“别……别这样,给钱就行。”
心里忽地一阵悸动,盯着她却感到有些后怕,竟对这个女人产生了一丝畏惧,隐隐感觉似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她好像并没表面所见这般简单,但又期待刚刚那一幕继续进行下去。
我赶紧把手从对方的魔爪里面收回来,为了平复呼吸,直接冲出了店子,并让她在这里等着,说我去准备点做桃花牌的东西。
跑出了店子我都还大口喘气,难以从之前的香艳之中回过神来,同时脑海飞速转动,隐隐觉察到了不对劲。
可我才疏学浅,究竟哪里不对劲,又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摇摇头不让自己再乱想,许是我猜错了,实际我在欺骗自己,为了给母亲筹钱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制作好桃花牌,等她挽回老公的心,一切就都跟我再无干系。
我只需要干好自己分内之事就行。而想要弄好桃花牌就必须有桃花灵,十分难搞。
像我这种初出茅庐的小子,只能去东边郊区的桃花林碰运气,压根没有存货。
命牌做起来太过麻烦,须得用上好的木头精心雕琢相应的图案,外加引入相应的灵,综合下来成本还是蛮高的,十分伤神。
而这桃花牌也不是什么大牌,雕琢的话用普通的木头就可以。就是在古书中记载,万物皆有灵。
树有树灵,花有花灵,包括人也是有自己的灵魂的。
过了大概四十分钟,我气喘吁吁的站在了桃林边。
据我祖传的书中所述,收灵很讲究,需要三十粒浸泡过黑狗血的糯米捣碎,混入一小碗的清水,用黄表纸轻轻一点贴在树上,就能感觉到树灵,多一粒米的份量都会伤到树灵。
一般收集树灵,越老的树,上面的灵越灵验。
我做了几次深呼吸,平静了紧张的心情,挑选了几个对象开始了探查。
一个,两个,三个……一点反应都没。
就在我要抽手放弃的时候,一阵冰凉的感觉传入手掌。
有灵!
接下来,就是请君入瓮。
我将事先准备好的香跟黄纸点燃,盘膝坐下,摆了一个很奇异的手势,念动着口诀。
说来奇怪,以前学习的时候背个古诗词都很难的我,对于书上的口诀我却过目不忘。
就要在黄纸烧完的前一秒,我大喝一声“收”,就看见一个桃色的光点进入了玻璃瓶。我迅速盖好,松了一口气。
这时一阵凉风吹来,才感觉后背凉悠悠,我一摸后背,居然全湿了。
原来,刚才的是那么紧张,出了这么多汗都不知道。
不过看着手里的玻璃瓶,出再多的汗也值得。
折腾了半天,回到家天已是正午,见许姐还坐在店里,我不敢跟她有过多接触,打个招呼就进了里间制作桃花牌。
进入里间之后,我再次按书上记载检查了所有东西。
一块陈年桃木,朱砂,红绳,桃花树树灵……
我将桃木削成扑克牌大小,在上面刻画了一些图案。这个的作用是为桃花树树灵提供灵气的,如果没有灵气供给,树灵慢慢就会烟消云散。而桃花牌也就会失效。
接下来我又用朱砂画了几个符咒,是用来禁锢树灵,不让它逃跑。
最后我引灵入牌,当最后一丝桃色光点末入木牌,我迅速激活禁锢符咒。
看着木牌上若有若无的光点在闪动,我长呼了一口气,大功告成。
最后我在木牌的一角开了一个洞,将编好的红绳穿了过去,方便佩戴的时候挂在脖子上。
一根手指提着红绳,看着我的第一个作品,我很满意,接下来就看效果了。
“顾老板,我的那个牌做好了没?”
许姐清脆好听的嗓音自外面传来。
我笑了笑,拿出了红绳悬挂的桃花牌走了出去,站到她面前说可以了,并晃了晃手里的桃花牌。
许姐目不转睛的盯着桃花牌,一脸的迫切。
我也无意逗她,“诺,这就是桃花牌,你挂在脖子上就开始起效。”
我将牌子递给了她,许姐伸手接过,直接挂在了脖子上。
在挂上的那一瞬间起,我感觉许姐整个人都变了。
变得更妖娆、更妩媚,简直就跟电影里演九尾狐化作的苏妲己一般迷惑千古男人心。她整个人充满了吸引力,就像磁场一样,让我一时挪不开神。
“谢谢顾老板。”许姐清脆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咳咳,咋样,没让你失望吧?”
“那个,顾老板,我明天将钱带过来给你,今天身上没带那么多。”许姐不好意思说着。
“没事,大家都生活在这,晚点无所谓的。”母亲化疗的钱还可以等几天才交,我也不急这一天,索性卖她一个面子。
3:
等她走后,到了夜晚随便弄泡面将就一下,我就睡在了床上,可等我醒来却浑身都是冷汗,居然感受到了一丝看不见的因果反噬。
怎会这样?我只帮许姐做过命牌,且还不是害人之事,又非大命牌,怎会产生因果反噬?
我瞬间有些迷惘了,可当我想到昨天被许姐诱惑得失去理智的一幕,硕大的汗珠立即从我额头滴落。
有问题,其中肯定有问题,难道我做的命牌是坏事?心里瞬间有点不平衡了。
压下心里的疑惑下了床,开店迎客。
中午时分,一个戴着墨镜,穿着件低胸装的美人走进了店子。
她身材高挑,肤如凝脂,尤其是前边那胸,又圆又饱满。如果能伸手捏一把,那手感肯定让我兴奋得一晚上睡不着觉。
正想问问这美女有何贵干,美人忽然摘下眼镜对我道:“顾老板,早。”
都中午了还早?我撇了撇嘴,看她的模样,不是那个许姐吗?怎么一天不见,变化这么大了?
“许姐,是你啊,这么早?”
知道是许姐,我的心顿时就提了起来。
“顾老板啊,哎呀,太感谢你了。”一听这话,我松了一口气。是好事!
“成了?”
“对,简直是太谢谢你了,我昨天去找他,他看到我就像被我勾了魂一样,昨晚……”说着,她还一脸娇羞。
得了,看她的面色,就跟刚恋爱的小姑娘似的,桃花牌果然厉害。
“诺,这些钱你拿着,我也不知道够不够。”
我接过她塞过来的一沓毛爷爷,看厚度,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够了够了。”我一脸喜色,原本预计有五千就满足了,没想到多了接近一倍。
我没有仔细数,抬着头正要感谢许姐的照顾,没想到竟直接对上她的双眼。这一刻我似乎感受到那双眸之中散发出来的魅惑,让我心头一震。
此刻许姐面色红润,眉间似乎有一丝红晕,她似乎被我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将脸侧过身去,微红的双唇微微张开,羞涩地说道:“顾小哥,你知道么,这些年来,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人。”
我愣了一下,想不通许姐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我想纠正她的话语,然而不知为何,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令人迷乱的气息,同时看向许姐的时候,心中竟然生出许些依恋。
于此同时,许姐拉着我的手,目光注视着我,说道:“这次的大恩,我觉得钱这种俗物根本无法相报,所,所以……你,愿意么?”
许姐目光中透露着媚意,我便知道她什么意思。
我吞了一把唾沫,心里怦怦直跳。她身上的幽香一阵一阵灌入鼻子,我的手不知不觉就攀上了那对高峰。
当我要进行下一步动作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打断了我俩的好事。
我反应过来,连忙扒开许姐的小手,尴尬地望着她,“许姐,我还要做生意。您看时间不早了,家里人肯定着急了吧!”
我话音刚落,许姐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顿时面色更加的红润,而后羞愧地道了一声抱歉,就离开了。
等她走之后,我松了口气,靠在门边,然后数着许姐给我的这沓钱。
八千八!如果这个时候有人看见我,一定会发现我满脸喜色。只要再做一单,母亲这次的化疗费用就够了。
加油,顾青书!
当下,我也不再接生意,决定把分红给凌胖子拿去。毕竟没有他,我也做不到这单生意。
我拿出2000给凌胖子送去,看得出他也很意外能分这么多。我告诉他,这只是开始,只要客户多,钱就更多,到时候买房娶美女都不是问题。
他心神向往,我叮嘱他多宣传,介绍客户就回来了。
既然打了招牌出来,就得有人坐着守着,就像守株待兔一样。
可我发现,我比寓言故事那个“守株待兔”都不如,一连两天,都没一个顾客上门询问,更不用说生意了。
唉,第一单挣到几千块的喜悦也被没生意冲淡了。
“顾兄弟,快、快走,许姐疯了……”
正在我发呆的时候,凌胖子慌里慌张地奔进店里,不小心绊住门槛摔倒在地,来了个恶狗扑食,支支吾吾的话让我也听不清他到底要说些啥。
我上前扶起他,可这胖子力气出奇的大,还没站稳就拽住我的手往外走。
“到底咋了?”
“许姐疯了,要杀人……”
没等他说完,我就瞪眼顿急,问清了许姐家的方向,距我这儿刚好不远,也顾不上慢吞吞甩着浑身肥肉的凌胖子,独自就往许姐家撒腿狂奔。
若是许姐因为别的杀人倒不管我事,可一旦是命牌的缘故,我怕是必将承受无法想象的因果。
等我来到许姐家门外,压根来不及敲门,直接将门撞开,屋内惊险的画面立即展现在我眼前。
我瞧见许姐手里拎着一把菜刀,对着自己就要砍下去,一个男人正极力地抱住她,刀身竟飞快的往他脖子砍落。
我被吓住了,急忙上前抓住许姐的手腕,一拳打在她的胸口,遂即夺过了菜刀,喝问:“怎么回事?”
没人回答我,只见许姐正阴森森地盯视而来。她那一双眼睛简直就想两滩幽暗不见底的深泉,浑身上下散发森冷的气息,完全就变了个人。
“我要杀了你……”
许姐对着我扑了过来,张嘴就要咬我的脖子。
心惊之下,我急忙躲开,不理解许姐怎会变成这样,披头散发,面色苍白如厉鬼,浑身阴森森的十分恐怖。
额头冒汗,浑身毛孔闭了起来。我居然发自心底地冒凉气,竟有些害怕起来。
无奈之中,我硬着头皮扯断挂在许姐脖子上的命牌红绳,将命牌捏在了手中,并用之前的玻璃瓶将控制许姐的树灵给收进瓶子。
哐啷啷……
瓶子差点没碎裂了,惊得我一屁股瘫坐在地,若连这样都困不住她,我就真的无招了。
咔嚓……
瓶子最后真的化作粉碎,玻璃渣四散飞逃,有些刮在我身上,都划破了皮。
“贱人,渣男,我要杀了你们。”
4:
一个女人尖利的声音响起又消失,屋里很快就恢复安静。
警察来了,带走了昏迷的许姐和她的老公,我则带着浓浓地不安往店里回。
我想不通为何会变成这样,树灵为什么要杀许姐和她的老公?又为什么要喊俩人为贱人、渣男?
一连串疑问在我心里滋生。
回到店里,到了下午,之前被警察带走的男人来到我的店里,我这才知道他姓魏。
他的样子很疲惫,在我店里坐了许久都沉默不言,直到黄昏时才抬头跟我说起了整件事的经过。
原来那树灵不是真树灵,而是一个死去多年的冤魂,只不过为了能在人世长存,就躲到桃花树之中,要吞掉里面的树灵赖以生存而不被抓走。
魏哥在跟许姐做那事时,忽然见到命牌上浮现了一张脸,就是那个冤魂,而且还是他熟悉的一张脸,是他的青梅竹马。
他和青梅从小无忧无虑的生活在一起,情素渐生,一个非君不嫁,一个非汝不娶。
他疲惫的吸着烟,跟我说起了他的过去。
他是个私生子,可是一天一群西装革履的人找来,男人居然是某大集团的总裁的私生子,因为老大出了车祸,没了继承人,所以想到了这个私生子。
从此,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进出都是豪车,坐的是洋房,佣人一大堆,而且也没人阻止他们继续在一起,所以男人觉得做个继承人也挺好的。
他慢慢学习掌管公司,就在他准备跟她求婚时,公司遇到了危机。
这种情况,掌权者想到了最方便,最有效的办法,政治联姻。
而对象就是许姐,因为那时的许姐已掌控了极大的贸易公司,控制这魏哥整个家族的命脉。
男人肯定是不同意的,被逼无奈之下,他选择放弃做继承人。
可是他的父亲会同意吗?肯定不会,不说这场危机,就算一切顺利,他也不会同意,因为他不会让自己辛苦打拼的基业落入外人手中。
何况现在危机来临,只有儿子联姻才能解决。
父亲认为儿子不同意联姻是因为女人,他私下去劝过,威胁过,都没用。
最后他用了一计。
他人为车祸害死了女人,又找人仿写女人的笔记给儿子留了一封信,大概意思就是变心了,不爱男人了。
魏哥看到信后,开始不信,疯狂打电话,寻找,可是她仿佛失踪了一样,最后不得不信。
失去了她就像没了心一样,浑浑噩噩过着日子,听从父亲安排跟许姐结婚,生子。
直到最近,他才又见到了那个心爱的人,可惜已人鬼殊途,更得知了以前的一切真想,所以才会有我去他家时看见的那一幕。
假树灵暴动,要杀了许姐和他,认为这些都是他和许姐害的,要报仇。
听完之后,我苦笑,一切都因为我的才疏学浅,居然连假树灵都分辨不出来,害得许姐和魏哥差点因此丧命。
可这一切太过巧合了,难道真有因果报应之事?
我心里的不安愈发强烈,总感觉有一只大手在掌控一切,总感觉有人对我说了谎。
魏哥轻叹着走了,他说这是他欠下的债,是时候还了,同时也是他对不起许姐和那死去的冤魂。
我看着他的背影一阵轻叹,因果、因果,难道真有因果?
身为阴阳命牌事,走上这条路,即将面对的东西远远是我想象不到的,阴阳即是因果……
翌日,我去菜市场买菜回来,大老远望见我家门口居然有黑压压的一群人。
平时门可罗雀,今天咋这么多人?
难道有生意上门?
可越走才发现越不对劲!
人太多,你一句,我一句,根本听不到个所以然。
我从人群挤进去,看到了令我吃惊的一幕。
我没想到刚出门,就看见凌胖子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店里坐着一个中年男人,胸前挂着一块刻着虎头的黑色牌子。
对方我还认识,是父亲的老客户叫刘一能,是个黑社会大哥。
父亲还在世的时候,刘一能找父亲说是给他做一张能够带来运势的命牌。父亲死活不同意,最后被逼急了,没有办法只好给他做一个。
记得当时父亲说,以后发生什么事情,不要来找麻烦!
看他眉心发黑的样子,最近肯定发生了不好的事情,不然也不会抓着凌胖子。
“刘哥,刘哥您要找的人来了,放过我吧!我不过是宣传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凌胖子说完这话,我心头直跳,果然麻烦来了。
只见刘一能回头看着我,虎躯一震,双目放光,然后叫人将凌胖子给放开,说道:“原来是你,虽说当年我答应你父亲不会找你们的麻烦,不过这一次,还得让你帮我度过这次难关。否则你也得陪葬。”
我一听顿时感觉不妙,不过我知道,如果此刻稍有不慎,对方绝对会要了我的小命。
稍稍镇定下来之后,我说,刘哥,您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他环视店子外面一眼,然后交代他的手下将周围人群驱赶干净。等所有人都走后,他才将事情交代出来。
原来当年他在我父亲这里拿到命牌之后,运气确实比以前好了很多,没多久就成为了一方大佬。不过这也得罪了许多人,最近有许多仇家更是要他的命。
后来刘一能请到一个异人,说是他身上有诡异,但自己却解决不了。异人离开之后,刘一能意识到是父亲给他的命牌出了问题。
凌胖子非常不幸被他发现在帮我宣传,所以就被抓了,至于凌胖子被打,我虽然有些责任,不过也算是他活该,妄自尊大在刘一能面前叫嚣。
“有没有办法解决……”
刘一能很和气,完全没有了当初见我父亲时的嚣张跋扈,可能是上位久了,自然形成了这种气度。
我说现在还不敢肯定,让他将命牌交给我。
等我接过他手中的命牌的时候,顿时一股阴凉的气息从我的手臂直窜进入体内,深厚可怕差点就给丢掉。
我惊骇地看着刘一能,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心里吸了口凉气。这是要杀死多少人才能有的怨念啊!
原来如此,难怪他被人追杀!
刘一能似乎看出了我心里的想法,眉头一皱,冷声说道:“没有办法吗!那么……”
他话没有说完,我就打了一个寒颤,连忙说道:“办法不是没有,不过还缺少一份灵物!”
话落下,刘一能紧绷的眉头才松弛下来,不过我却没有丝毫的轻松。
命牌里面的怨念至少有五十几股,这也就是说,这个混蛋在几年之内杀了五十多个人!
穷凶极恶已经不能形容刘一能了。想到这里,我有心不给他解决问题。可这种人杀人不眨眼,一旦他发现我在命牌里动过手脚,肯定会要了我的命。
可如果我帮他解决命牌上的冤魂,那我不就成为帮凶了么!
原来如此,难怪当初那个异人将烂摊子给甩开!
5:
刘一能坐在我的对面,脸上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在看到我愣神的时候,唇角不自觉的勾了勾。
我察觉到眼底一闪而过的戾气,即便已经收敛了很多,但那不动神色的阴冷气息,更加让人胆颤。
“刘哥,命牌先暂时放在我这里。等我处理好了,再让人给你送过去。”
我小心的说着,想着先把这尊大神给忽悠走,至于命牌的事情,的确是有些棘手,我需要点时间来处理。
“需要多久?”
刘一能需要命牌护他的财路,但是却也受命牌侵扰,虽然两下矛盾,但是既然已经逮着我了,自然是催得越紧越好。
我脑袋想了一圈,“一个月。”
“最多半个月。”
刘一能说完已经站了起来,招呼着手下呼啦啦的离开。
看着麻烦总算是离开,我有些虚软的瘫坐在椅子上。
面前缺了一个角的茶几上,放着刘一能的命牌,黑色虎头闪着寒气,即便是在青天白日,也依旧能感受得到命牌上面,萦绕着的丝丝黑气。
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凌胖子,一直都缩在角落里面,现在才敢凑到我的面前,自己搬了一个小马扎,乖巧的不像是一个街头霸王。
“顾兄弟,这刘哥的事情,半个月真能搞的定?”
凌胖子说的小心翼翼,大概是刚才被教训的害怕了,生怕我处理不好,自己连带着倒霉。
我心里清楚的很,一个月也已经是极限,半个月更是难于登天,更何况,刘一能的命牌上面,怨气实在是太大,如果处理不好,只怕连我自己得命也得搭进去。
跟凌胖子叮嘱了几句,我便关门谢客。
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半天睡不着,脑子里面满是虎头命牌的事情。
下午捧着命牌要找个地方安顿,想了半天,整个家里面,也就只有我们家的祖宗牌位前面能供奉的住。
上了三炷香,无意中看到了老爹灵位前面那本古籍,顺手揣在了兜里面,现在睁着眼睛睡不着,正好翻出来,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既能减少反噬,又能尽快处理虎头名牌的事情。
镇压冤魂,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渡化,一个是请来怨气更深的魂来压制。
渡化这条路肯定是行不通,我又不是得道高僧,别到时候被里面的怨灵把我给渡化了。
所以目前为止,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那就是请灵。
古籍上记载,请灵的方式,首先要找到适合的灵魂,然后以人肉身为媒介,通过引灵的方式,将灵魂渡入器皿中,然后加红豆和符文封存。
其他的倒是好说,只是怎样才能找到合适的灵魂,想想那虎头命牌里面五十多条冤魂,我便觉得头大。
用一条灵魂来镇压几十条,只怕得是千年僵尸才行……
合上书,我揉了揉眼睛,这件事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索性还有半个月,实在不行,到时候直接带着我妈跑路。
只是现实的发展,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第二天一早,我原本打算去医院看看母亲,还有几天就要手术,医生说化疗效果比较好,手术成功率提高了很多。
谁知道刚刚从卧室出来,还没有来得及开门,透过玻璃窗户,便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彪形大汉,虎背熊腰的样子,脖子上的金链子有食指那么粗。
“诶!你可算是起来了,人家都在门口等了半天了。”
凌胖子守在门口,正巧看到我站着屋子中央,便一边叫嚷着,一边捶着门。
我原本打算偷偷溜回去,那彪形大汉我有点眼熟,正是昨天跟着刘一能来的人,现在被凌胖子这么一搅和,走是走不成了,只得硬着头皮开了门。
“二位来这么早?我这铺子也不是买早餐的啊。”
我对着那彪形大汉赔了一个笑脸,随即朝着凌胖子挤了挤眼睛,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凌胖子一把扯过我,笑眯眯的说道:“这位是阿彪,刘哥的手下,从今天起,他就负责保护你的安全了。”
保护我的安全?只怕是来监视我的吧!我心中暗骂一声,再看看凌胖子笑的眼睛都没了的脸,心中顿时清楚,这件事跟这个死胖子也脱不了干系。
不过人已经来了,我就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子,让阿彪自己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我便想着,今天要怎么糊弄过去。
医院是不能去了,刘一能本来就不放心我,如果让他知道了我妈在哪个医院,这个杀人不眨眼的东西,难保不会去闹事。
我和阿彪坐在铺子门口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大眼瞪小眼,阿彪唾沫横飞的讲着刘一能的彪悍事迹,我听得心中差点吐血。
突然,一个学生模样的人朝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一脸着急的样子,看到我的瞬间,苍白的脸上快速闪过一丝怪异的笑容
“顾青书?你还真的在这里啊!”那人一边激动的说着,一边伸出手,朝着我肩膀上就拍了一巴掌。
身旁的阿彪看到我一脸茫然的样子,站起身,发狠的握着拳头,我脑袋登的一声,在阿彪的拳头挥出去之前,赶忙死命的拽住了他的胳膊。
“李拐子?”我脱口而出。
对面的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这些年他变化太大,如果不是走起路来还是有些跛脚,我还真的认不出来。
李拐子名叫李贺,是我们家的老邻居,小的时候爬树摔断了一条腿。当时医疗条件还不发达,虽然接好了断骨,但是还是落下了病根,走路一瘸一拐的。
因为这个,从小经常被别人欺负。
李贺有些畏惧的朝着阿彪看了看,嘴唇动了动,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我赶忙打发了阿彪去买东西,带着李贺进了店。
一进门,李贺便按捺不住,双腿一弯,扑通一声跪在了我的面前,鼻涕眼泪流了一脸。
“别!别!你这是让我折寿呢,有什么事起来再说。”
我赶忙把人搀了起来,给他倒了杯水。
6:
李贺猛灌了几口,这才支支吾吾的说道:“我记得,你们家是跟鬼打交道的,是吧?”
我连忙摆手,这误会可就大了。殊不知,我虽然是阴阳命牌师,但我向来胆子小,最忌讳鬼神。
看到我否认,李贺脸上迅速爬上了失望的神色,握着杯子的手抖了抖,眼看着又要哭出声来。
我看着情况不对劲,便试探着说道,我的确懂一些,但是没有他以为的那么玄乎,有什么问题说出来,说不定我可以帮忙拿个主意。
听了我的话,李贺这才轻叹一声,跟我缓缓说来。
网络上一直都流传着一些关于鬼神的段子,最简单的就是笔仙和碟仙,一些人抱着各种心态去尝试,有的人运气好没有遇到,有的人倒霉,就真的撞上了。
李贺,就是倒霉的那一类人。
半个月前,他跟着室友一起招碟仙,没想到真的招来了一个灵魂,这种灵魂说白了就是孤魂野鬼,好不容易被人招了上来,怎么肯这么轻易便离开。
正巧,李贺虽然脚有些瘸,但是长得却也是眉清目秀,于是倒霉被那鬼魂看上了,非要做他的冥妻。
李贺走投无路,又不敢告诉家里,这才想起我来了。
听完了李贺的话,我心里觉得有些难办,我只会做命牌,驱鬼的事情真的不会,更何况,我还胆子小。
估计是我脸上的表情太过于明显,李贺看了我一眼,扑通一声,扒着我的膝盖又跪了下来。
“青书,你别骗我了!我知道你一定懂驱鬼的!你就帮我这一次!”
李贺哭的我心烦,一个大男人,内心得是恐惧成什么样子,才能这么病急乱投医。
“不是我不帮你,只是……”
“顾兄弟,刚才我大哥可来电话了,让你麻利点儿,赶紧把命牌上面的怨灵给处理了!”
我话还没有说完,阿彪一推门进来,扯着嗓子吼了一句,那声音绕着整个胡同口,刺的耳膜疼。
李贺听了阿彪的话,哭的更厉害了。
我知道这件事算是躲不过去了,只得答应了李贺,下午去宿舍看一眼。
送走了李贺,我便简单收拾了一点东西装在包里面。
李贺大学考得不错,就在我们隔壁学校,城市最开始规划的时候,没有像现在这么正规,领导大手随便一划拉,一座大厦便建了起来,这种做法直接导致,到了城市发展的后期,人多地少,老百姓没地方住,自然便闹得凶。
因此,现在很多城建规划,都将一些坟地划了进去,不过这些迁坟后的地方,一般都用来建学校和警察局,据说是这两个地方正气旺盛,能镇压的住。
这也是为什么,李贺随便一招,便能招来一个碟仙的原因。
来到学校,李贺已经带着一个室友站在门口等我,我没有多跟他寒暄,便直奔宿舍楼。
李贺的宿舍在三楼,一上台阶,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我眼风朝着李贺瞄了过去,他们两人似乎是全然不知,只是埋着头往里面走。
这股寒气这么凶猛,他们竟然都察觉不出来?现在回想起来,早上在店里的时候,我几乎感受不到李贺眉宇之间的黑气。
我心中暗喜,难道说,这鬼,还是一只好鬼?
站在宿舍门口,李贺便有些犹豫,脸上纠结成一团,两只眼珠子瞪着面前的木板门,恨不得瞪出一个洞来。
我心中理解,家里边住着一个逼婚的女人,谁都不会想回去,更何况,还是一只女鬼。
我上前,安慰的拍了拍李贺的肩膀,一伸手便推开了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粗狂又诡异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终于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就要去找你了。”
我鸡皮疙瘩瞬间掉了一地,壮着胆子迈了进去。
只看到宿舍的正中央,站着一个穿着旗袍的男人,翘着一根兰花指,媚眼横飞的看着杵在宿舍楼门口的李贺。
最让我难以忍受的是,他胡子拉碴的嘴上,竟然还涂着鲜红的口红,一身彪悍的肌肉,快要将旗袍撑破。
李贺痛苦不堪的朝着我看了一眼,随即走了进来,坐在椅子上,不搭理那被上了身的男人。
“李贺,你个负心汉,竟然想找人来收了我?”
突然,那男人捏着嗓子尖叫了起来,伸出双手便朝着我的方向飞扑了过来。
情况发生的有点快,幸好我反应迅速,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跑到他的身后,飞起一脚,直接朝着他背上踹了过去。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认出我来的,但是我知道,现在我已经想躲也躲不掉了。
因为那被上了身的男人,原本还算是清明的眼睛,此刻一片浑浊,嘴角口水直流,看着我的眼神就像是看着猎物一般。
“糟糕!”
我喊了一声,一边招呼着李贺两人往出跑,一边从包里面快速的翻找着。
“李贺!你能走!你不能走!”捏着嗓子的粗狂声音,此刻听上去异常的诡异。
我最后一个跑出宿舍,临到门口的时候,顺手拿起手边的一个哑铃砸到了那男人的身上。
趁着他摔倒在地上的功夫,转身一角踹上了房门,随后从李贺的手中接过钥匙,将门死死地反锁住。
“她……她会不会再跑出来?”
李贺哆哆嗦嗦的抱着我的胳膊,显然已经把我当成了救命稻草。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照理来说,灵魂是不能自由活动的,除非有寄主,否则就只能永远被困在死亡的那个地方。
但是里面那个东西,既然能被李贺招上来,就说明已经不是一般的鬼魂,更何况,从那身打扮看上去,也绝对是上了年头的。
上了年头的?对啊!正好,可以收了用来镇压刘一能虎头命牌里面的怨灵!
原本一筹莫展的事情,突然出现了转机,我心中一喜,脸上也忍不住爬上了笑意。
“怎么样?青书,你能解决的了吗?”
李贺看着我脸上的笑容,心中大概明白了什么,赶忙激动地问道。
我点头,“不说确定,但是可以试一试,咱俩什么交情,我不会扔下你不管的。”
7:
我拍着李贺的肩膀,心中只感叹,自己这谎话说的是越来越利索了。如若不是正好遇上了刘一能的事情,否则这件事,我是绝对不会插手的。
砰!砰!砰!
房间里面传来猛烈的撞门声,李贺被吓得抖了抖,竟然将走廊上的垃圾桶拖了过来,挡在了门口。
我心中暗笑,他这次是被吓破了胆子,以后绝对不会胡乱尝试这些东西了。
安慰了李贺几句,我便要回去准备一下明天要用的东西,李贺说什么也不愿意一个人呆着,我拿他没办法,便将他带了回去。
回到店里的时候,阿彪还守在门口,看到我回来随便问了几句,也没有多说什么。
我一边将一些必备的狗血和红豆放进背包里面,一边想着明天要怎么控制的住那个女鬼。
驱鬼的事情我还可以试一试,但是被她附身的那个男人我在路上问过了,竟然是一个国家的二级运动员,还是学拳击的。
我心中后怕,今天看来还是走运,否则我那一脚,怎么可能挡得住他的攻击。
眼神看了看缩在沙发上的李贺,他是指望不上了,明天我一个人怎么挡得住一个女鬼,再加一个拳击手?
“顾兄弟,晚上我睡哪儿啊?”
我正想着事情,阿彪手里捧着一个苹果走了过来,嘴里咬的咔嚓咔嚓直响。
看着面前肌肉快要挤破黑色短袖的阿彪,我眼睛一亮。
“阿彪,明天帮我个忙呗?”
“跟刘哥的事情有关系吗?”阿彪随意的问道。
“有!只要明天这件事办好了,你刘哥的事情就有着落了!”我赶忙又是点头,又是拍胸口的保证。
不得不说,刘一能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除了心狠手辣之外,还是有些手段的。
听完我的话,阿彪二话不说立刻点头,我心中欣喜,跟阿彪简单的交代了几句,便找了一床被褥,让他直接在店里面打地铺。
驱鬼,一个是要能力够,另一个最重要的因素,就是要选对时间,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我的能力,那自然是……半吊子水,所以更要重视外部因素。
时间自然是选在明天的正午,但是其他的装备也不能马虎,这是我第一次做这种生意,可不能一出手就把自己搭进去。
晚上趁着时间还早,简单的翻阅了一下古籍,里面倒是谈到了一些驱鬼的方法,但是我家族毕竟不是专业驱鬼师,所以并没有详细讲解。
我翻出黄表纸,照着书上的符文画了几张备用,然后去厨房将从菜市场买回来的公鸡宰了,将血溅在符文上面,然后放进了糯米中泡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李贺急急忙忙的将我们喊了起来,我知道他心急,因此虽然心中有些不悦,但也没有过多的表现出来。
清点了一边东西,确定没有遗漏之后,我便带着李贺和阿彪往学校走去。
放了暑假,学校里面一片安静,除了个别留校的学生,偌大的学校几乎看不到人。
我们三人轻车熟路的来到宿舍楼门口,刚刚一只脚踏上三楼,我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今日的宿舍楼层上空弥漫着的黑气,似乎比昨日更加浓厚了,尤其是李贺宿舍所在的三楼,一踏进去,胳膊上面的汗毛立刻站了起来,根根分明。
“李贺,你这确定是宿舍楼吗?不是停尸房?”
六月天气,阿彪打了个喷嚏,没好气的问道。
李贺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默不作声的往里面走。
我看着他一瘸一拐的样子,竟然心中觉得有些可怜,所以说人的好奇心,有的时候真的不是一件好事。
世界上存在太多人类还没有涉足的未知领域,而那未知的恐惧,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永远都不会理解的了的。
当看到宿舍门口的时候,我的脑袋嗡的一声,不由的抱紧了怀里的包。
宿舍的门,竟然大开着,里面空空荡荡的,看不到人影。
那个被鬼上身的人,消失了……
“啊!”
李贺尖叫了一声,转身拼命的朝着楼道口飞奔而去,我拽着阿彪跟在身后,脚步一刻不停。
咯咯——
咯咯——
突然,诡异的笑声在走廊的上空回荡着,我吓得差点没有把手里的东西扔出去,而一直跑在前面的李贺突然停下了脚步,浑身颤抖着,死死地盯着前面。
“走啊!愣着干什么!”
来不及收住角,差一点撞到了李贺的身上,我愤怒的吼了一句,关键时候掉链子,自己不怕死也不要挡着路。
李贺缓缓抬起手臂,朝着前面指了指,我心中咯噔一声,下意识的朝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只看到那个消失了的人,手中提着一根棍子正缓缓地在走廊上走着,依旧是昨天的装扮,只是低着头,我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但是,我却能清晰地感觉的到,他唇角上那一抹恐怖而诡异的笑容。
“鬼……鬼啊!”
跑在最后的阿彪哑着嗓子喊了一声,转身便跑。
耳边不断回荡着那渗人的笑声,李贺已经迈不动腿,我勉强稳定住身形,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突然感觉鼻翼间充斥着一股骚味。
低头看去,李贺的裤子已经湿了大半。
一共就三个人,两个人已经指望不上了,为了活命,我必须得冷静下来。
“你到底是谁?”
我怀里抱着双肩包,嘶哑着声音问道,伸手摸进了包中,悄悄地翻找着。
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我也不打算对面的那个东西会回答,不过是想尽量拖延一下时间。
被上了身的男人猛地抬起头来,嘴角边还流着口水,唇上的口红已经花了大半,胡乱的涂抹在脸颊上。
咯咯——
依旧是那笑声,我听得头皮发麻,伸手拽了拽李贺的衣袖,示意他时刻准备逃跑。
突然,李贺竟然也跟着笑了起来,只不过那笑声还算是正常。
随后,在我诧异的目光中,李贺拖着瘸腿,飞快的朝前面走去,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翻出了一把瑞士军刀。
“不要!”
我大喊一声。如果那一刀扎进去,李贺很有可能会背上人命官司。
8:
李贺脚步飞快的朝着女鬼飞扑上去,手中的瑞士军刀,在半空中弹开,划出了一个完美的弧度,最后扎进了女鬼的肩膀,顿时血流如注。
我看着突然发生的一切,有些时间没回过神来。
耳边只听得到一阵刺耳的尖叫声,诡异嘶哑,夹杂着女人的愤怒凄凉,和男人的粗狂痛苦。
我脑袋嗡的一声,蹲下身从包中快速的翻出了昨天准备好的符文,顺便掏出了一个装着鸡血的瓶子,飞扑上来。
李贺几乎已经失去了意志,只是紧紧地握着刀,呵呵的笑着。
两人的笑声让我胳膊上鸡皮疙瘩快要抖下来,冲到李贺身后的时候,我飞起一脚,朝着他的背上踢了上去。
李贺被我踢翻在地,面前的女鬼面色狰狞的看着我,事到如今,也顾不得害怕,我拿起符文随便沾了几口唾沫,便拍到了他的身上。
另一只手,则是快速拧开瓶盖,将慢慢一整瓶的鸡血,照着他的脑袋洒了上去。
顿时,一阵烧焦的糊味在空气中弥漫着。女鬼受了刺激,脑袋顶上冒着白烟,像是被烧着了头发一样。
“啊!我要杀了你们!”
他叫嚣着,挥舞着双手朝着我扑了过来。我赶忙后退,眼风扫着周围适合躲藏的余路。
可是却艰难的发现,由于放了暑假,整个宿舍楼已经全部都锁上了门。
“阿彪!阿彪!不想死的就快点出来!”情急之下,我想起了那个早就躲起来的大块头,便扯着嗓子喊道。
哐当一声!
一阵巨大的响动传了过来,我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走廊的角落里面,阿彪正抱着身体缩在垃圾桶的后面,瑟瑟发抖。
身后脚步声越来越快,我顾不上许多,转身朝着阿彪的方向跑去。
“别过来!你别过来啊!”
阿彪看着我身后步步紧追着女鬼,吓得头发都竖了起来,只是疯狂的朝着我摆手。
我横了他一眼,怒吼道:“你他妈的,不想死就来帮忙!”
阿彪被我吼的抖了一下,眼看着女鬼伸着尖利的指甲已经近在咫尺,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突然蹭的一声站了起来,撸着袖子便冲了上去。
我心中暗骂一声,果然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竟然赤手空拳就冲上去了!
“啊!顾兄弟,你快来啊!”
突然,身后传来阿彪欣喜的喊叫,我转头看去,那女鬼竟然真的被阿彪困在了角落里面动弹不得。
阿彪如铁钳一般的双手,紧紧地箍着女鬼的两只胳膊,失去了“武器”的女鬼,只是尖叫着,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我嘿嘿笑了笑,这算是傻人有傻福吗?
蹲下身从包里面翻了半天,现在女鬼已经被暂时控制住了,但是怎么样把她请出来还是一个问题。
我将剩余的全部鸡血洒到了女鬼的身上,果然她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最后口鼻冒烟,竟然渐渐地瘫倒在了地上。
看着她的反应,我心中一喜,赶忙让阿彪继续控制着女鬼,然后快速的在她周围摆上了白烛和红绳。
“顾兄弟,你这是干什么?”阿彪心中轻松了许多,竟然有心思跟我闲扯淡起来。
“抓鬼。”我无意多说,用红绳按照古籍的记载,摆好了阵法,随后自己盘腿坐在正中央,手指结印,口中念动阵法。
不多时,只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一阵白烟从被上了身的男人身上窜了起来,随即在半空中胡乱的闯动。
但是却始终被困在红绳圈起来的地方,最后我点燃黄纸,扔进放在正中央的玻璃瓶中,那白烟便顺着黄纸燃烧起来的火焰,钻了进去。
黄纸引路,请鬼离身。
玻璃瓶快速的震动着,我站起身,将在糯米中浸泡过的瓶盖盖了上去,瞬间玻璃瓶便恢复了安静。
“这就……成了?”
周围紧窒的感觉突然消失,阿彪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虚软的扶着墙站了起来,一脸错愕的看着我手中的玻璃瓶。
我点了点头,告诉他不要出去乱说,否则容易招来灾祸。
阿彪举手发誓,我心中才松了口气。
我自然知道,凭借我的那点三脚猫功夫,抓鬼根本就是凭运气,这次运气好可以抓的住。
下一次运气不好,我的命也得搭进去。
让阿彪守口如瓶,也是怕其他人在找上门,到时候不好拒绝,归根到底,还是小命要紧。
两人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我才想起来,半天都没有看到李贺了,而且他室友的肩膀上还被扎了一个口子,如果不及时送到医院的话,怕是会有危险。
这一次折腾体力耗费太大,我坐在地上,只感觉到额头上冷汗涔涔,扶着墙半天站不起来。
阿彪看出来我的虚弱,自告奋勇的去找李贺,不一会儿,他果然扛着已经昏过去的李贺回来。
我二人原本想将他们送去医院,但是实在使不上力气,只得电话喊了120,撒谎说学生在宿舍偷偷使用煤气,结果中了毒,意识不清的砍了人。
救护车呼啸着离开,我跟阿彪互相搀扶着回去了店里。
一连三天,我都躺在床上,除了吃饭几乎没有下过地。
休养了几天,总算是感觉全身的力气回来了一些,心中发誓,以后再也不接这种活儿了。
期间,李贺来看过我,千恩万谢了半天,我看他精神基本已经恢复,心中高兴,拉着他出去喝了两杯,晚上倒头便睡。
睡到半夜,突然一阵寒气袭来,六月的天气,这种刺骨的寒意明显异常,我挣扎着坐起身,披着被子去找寒气的来源。
转悠到客厅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重物坠地的声音,我竖着耳朵听了半天,暗叫一声不好,赶忙冲到了牌位前面。
果然,虎头命牌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
而那萦绕在整个房间内的寒气,正是这虎头命牌散发出来的。
我将命牌捡了起来,握在手中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这命牌上面的寒气,比刘一能刚刚带来的时候,要严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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