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和二年(公元前91年),汉朝大案“巫蛊之祸”发生。皇后卫子夫、太子刘据蒙受冤屈而叛,不久后兵败,皆自杀。汉武帝虽然患重病,但太子之位一直空着,各位皇子为争太子之位而明争暗斗的。
武帝有六位皇子,刘据自杀,齐怀王刘闳早夭,在这个时候,只剩下四个人可以继任皇位:燕王刘旦、昌邑王刘髆、刘弗陵和广陵王刘胥。
刘弗陵是这四人当中最小的,却成了这场争斗的获益者;最不可能接任皇位的小毛孩子,却成了太子之位的唯一选择。武帝认为年仅五六岁的刘弗陵身体好而且智商高,很像他少年之时,所以就特别的宠爱他。《汉书·外戚传》:“钩弋子年五六岁,壮大多知,上常言‘类我’,又感其生与众异,甚奇爱之。
不过刘弗陵也有弱势,武帝怕他年幼母壮,女主垂帘,重启当日吕氏外戚一族的祸端,在立刘弗陵之前,他的母亲钩弋夫人被赐死。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立其子而杀其母、子贵母死的案例。
邢夫人和尹夫人,同为武帝的妃嫔。邢夫人,名娙娥,与另一位妃嫔尹夫人于同一时期受宠,武帝下诏她们不得相见,以免互相争风吃醋。尹夫人一日主动请求武帝,说希望看看邢夫人。武帝表面允许,但实质上只是叫另外一个夫人装扮一下,再带几十个侍婢,扮成邢夫人来见尹夫人。
尹夫人看了看那个假扮的“邢夫人”,说:“这不是邢夫人。”武帝十分奇怪,就问:“你为什么这样说?”尹夫人就道:“看她的身貌体型,并不足以成为人主。”武帝只好令邢夫人穿平常的衣服,独自前去探望尹夫人。尹夫人望见邢夫人,道:“这才是真的邢夫人。”痛自己不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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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生齐怀王刘闳。
李姬,生鄂邑公主、燕刺王刘旦、广陵厉王刘胥。
另有夷安公主之母和盖长公主(即鄂邑长公主)之母,史书没有记载她们的姓名。根据《史记》和《汉书》的描述,汉武帝其实是一位为双性恋者。这种现象在汉朝皇帝中,尤其是西汉的皇帝中甚为普遍。据史籍记载,西汉的十五位皇帝中,有八位成年皇帝有男性情人。而武帝刘彻在这方面更是独领风骚,他相继所宠幸的有美女、有男人。更为奇特的是,这些被武帝宠幸的男人和女人,竟然有或姐弟俩,或兄妹俩,或兄弟俩,可谓另类之“乱伦”。·佞幸列传第六十五》记载:“今天子(武帝)中宠臣,士人则韩王孙嫣,宦者则李延年。”
武帝刘彻做胶东王的时候时,韩王的后人韩嫣与他一同学习而相爱。刘彻当了太子以后,越发宠爱韩嫣。《汉书·佞幸传第六十三》:“武帝为胶东王时,嫣与上学书相爱。及上为太子,愈益亲嫣。”刘彻即位后,韩嫣官职升为上大夫,当时,韩嫣经常和武帝同睡同起。武帝赏赐给他的钱财可以和邓通相媲美。《史记·佞幸列传第六十五》:“上即位,欲事伐匈奴,而嫣先习胡兵,以故益尊贵,官至上大夫,赏赐拟於邓通。时嫣常与上卧起。”
一次,江都王刘非进京朝见武帝,武帝有令,他可随皇帝到上林苑打猎。武帝出发前,先派韩嫣乘坐副车,带领百十个骑兵,疾驰前往上林苑,侦查野兽的情况。江都王远远望见,以为是天子驾到,趴伏在路旁拜见,韩嫣却打马急驰而过。江都王非常愤怒,向皇太后哭诉到:“请准许我把封国还给朝廷,到皇宫当个值宿警卫,和韩嫣一样吧。”太后由此嫌恨韩嫣。
韩嫣侍奉武帝,可以随意出入永巷。他和永巷中的宫女有了奸情,为太后所知。太后大怒,赐令韩嫣自尽。武帝为他向太后求情,但被太后拒绝,韩嫣自杀死了。《史记·佞幸列传第六十五》:“嫣侍上,出入永巷不禁,以奸闻皇太后。皇太后怒,使使赐嫣死。上为谢,终不能得,嫣遂死。”
案道侯韩说是韩嫣的弟弟,也是武帝的男宠。《《史记·佞幸列传第六十五》:“而案道侯韩说,其弟也,亦佞幸。”《汉书•佞幸传第六十三》:“嫣弟说,亦爱幸,以军功封案道侯,巫蛊时为戾太子所杀。”
李延年的父母,以及他和他的兄弟姐妹,都是歌舞伎。李延年因犯法被施以宫刑,被派到狗监任职。《史记·佞幸列传第六十五》:“延年坐法腐,给事狗中。”李延年擅音律,时常演奏曼妙的旋律,终于传到皇帝的耳中,逐渐受到武帝的宠幸。《汉书•外戚传第六十三》:“初,夫人兄延年性知音,善歌舞,武帝爱之。每为新声变曲,闻者莫不感动。”李延年善于迎合武帝的心意办事,为武帝做歌配曲,甚得武帝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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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李延年为武帝起舞,献歌唱到:“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武帝听闻此歌,感慨叹曰:“世间哪有你所唱的那种佳人”。武帝的姐姐平阳公主就顺势告诉武帝,歌中的佳人就是李延年的妹妹。李氏随后得武帝召见,武帝见她果然是个绝色美人,由是深得宠爱。
李延年同武帝同卧同起,所受宠爱和韩嫣相似。《史记·佞幸列传第六十五》:“与上卧起,甚贵幸,埒如韩嫣也。”时间一长,李延年骄纵放肆,渐渐和宫女有了不轨行为。其妹李夫人病死后,武帝慢慢不再宠爱他。后来李延年及其兄弟均被拘杀。
自此以后,武帝的男宠大都是外戚之家。《史记·佞幸列传第六十五》:“自是之後,内宠嬖臣大底外戚之家,然不足数也。“《汉书佞幸传第六十三》:“是后,宠臣大氐外戚之家也。”
那么,外戚之家的什么人是武帝的新宠呢?《史记·佞幸列传第六十五》接着说道:“卫青、霍去病亦以外戚贵幸,然颇用材能自进。“《汉书佞幸传第六十三》也有同样的记载:“卫青、霍去病皆爱幸,然亦以功能自进。”《史记•卫将军骠骑列传》中也描述卫青“大将军为人仁善退让,以和柔自媚於上,然天下未有称也。”《汉书卫青霍去病传》也有同样记载:“青仁,喜士退让,以和柔自媚于上,然于天下未有称也。”
但是史籍也明确指出,卫青、霍去病并不是因为与武帝的亲密关系而获得名利,而是依靠自身的才华和功勋成为名将。
大臣金日磾(jin mìdī,匈奴人)的长子也是武帝的少年男宠。《汉书霍光金日磾传》记载日磾子“为帝弄儿,常在旁侧。”此弄儿经常和武帝戏耍玩闹,长大后调戏淫乱宫女,为日磾所杀。《汉书霍光金日磾传》:“弄儿或自后拥上(武帝)项,日磾在前,见而目之。弄儿走且啼曰:‘翁怒。’上谓日磾‘何怒吾儿为?’其后弄儿壮大,不谨,自殿下与宫人戏,日磾适见之,恶其淫乱,遂杀弄儿。弄儿即日磾长子也。“
由上所述,武帝刘彻宠幸的兄弟是韩嫣、韩说,兄妹是李延年、李夫人,姐弟是卫子夫、卫青。
卫青,以及霍去病是武帝的男宠,一直以来有很多人不愿接受或者有意无视这一史籍明确记载的史实。他们可能是实在不愿让这两位战功显赫的名将,与同性恋牵扯到一起,认为这样的记载有损名将的光辉形象。这其实是某些人以后人的道德观苛求古人罢了。
太史公和班固都明确指出:“并非只有女人以色侍候圣上,而且仕宦中也有以色侍候圣上的”,而在汉朝宫闱“用色相佞幸的人还不少”。由此看来,凡是《佞幸列传》中出现的受宠爱或贵幸的男子,都是指皇帝的同性情人。《史记·佞幸列传第六十五》和《汉书佞幸传第六十三》中有记载“卫青、霍去病亦以外戚贵幸,然颇用材能自进。”太史公和班固的意思是,卫青,以及卫青的外甥霍去病也被皇帝“贵幸”,和韩嫣、韩说、李延年,以及邓通、张放、董贤等人同样因为被皇帝“贵幸”而列入“佞幸传”;但二人都凭自身的天赋成就了一番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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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自建元二年(前139年),还是少年小鲜肉时候的卫青便和姐姐卫子夫被一同招入宫中,做过侍中,侍奉于武帝刘彻身边。《史记·卫将军骠骑列传第五十一》中说卫青“以和柔自媚于上,然天下未有称也。”这一个“媚”字意味颇深、生动形象。《史记·汲郑列传第六十》也有记载说“大将军青侍中,上踞厕而视之。丞相弘燕见,上或时不冠。至如黯见,上不冠不见也。”“踞厕”的含义,有说是坐在厕屋里,也一说是坐于床侧。但无论作何种解释,皇帝“踞厕”且“不冠”而视之,都是一件非同寻常的事。卫青能从一个私生子,平阳公主的骑奴,成为掌管大汉朝军事的大司马,有其自身的天赋和英武;也离不开武帝刘彻的信任,为他创造了功成名就的机会。卫子夫和弟弟卫青之间,其实也是相互借力的关系。
值得指出的是,中国历史上自周朝以来人们对男性同性行为所持的态度大都是中性的,既不褒也不贬。而同性恋关系多以享乐和猎色为特点,从来都不曾对社会家庭伦理构成挑战或威胁。皇帝们的同性恋或者双性恋行为从来不是史家评价他们的重点,但是,皇帝们的同性情人历来大都被负面评价。
一代雄主汉武帝刘彻,以其文治武功彪炳千秋。而他的情感世界也是如此地丰富多彩,令人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