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犹太人,你对他们的印象是什么?是黑色小帽,正式的黑色西装,还是鬓角边的一缕弯弯绕绕的长发?又或者是他们做生意的天赋,据说控制了整个华尔街和世界经济命脉?还是他们曲折的历史,分散到各个国家,历经磨难,直到上个世纪初才成立了自己的国家:以色列?
我们今天要讲的,和这些都没有关系。很多在美国的中国人,都知道美国犹太人在圣诞节当天有一个习俗:
上中国餐馆,吃中国菜!
这听上去很奇怪,因为中国菜中满是对于犹太人来说是禁忌的食物:猪肉。在其他的环境里,猪肉对于正统犹太人来说无异于毒药;但是在圣诞节那天,犹太人走进中餐馆,却毫不顾忌地大啖美味猪肉:木须肉、古老肉、红烧肉,炒肉丝......在这一天,吃中餐简直成为了美国犹太人的宗教仪式。
在2010年美国国会大法官的任命听证会上,参议员格拉汉姆(Lindsey Graham)询问即将成为最高法院大法官的艾琳娜·卡根(Elena Kagan)是如何度过上个圣诞节的。
即将上任的犹太大法官回答道:“你懂的,就像所有的犹太人一样,我可能在一家中餐馆。”
美国犹太人热爱中餐的原因有很多,例如早期的犹太移民从欧洲来到纽约,居住在曼哈顿岛的下东区(Lower East),中国人聚居的唐人街就在隔壁。中国菜丰富的色香味,一定震惊了刚下船的新犹太移民。再加上中国菜分量足、价格适中,对于节俭的犹太人来说,无疑是出门吃饭打牙祭的好选择。
但是为什么一定要在圣诞节那天吃中餐呢?
原来美国在二十世纪初(现在某种程度上仍然是)是一个基督教白人为主的国家,犹太人和中国一样,都是少数民族,都各自抱团生存。在圣诞节那天,绝大部分的美国基督徒开设的餐馆都闭门歇业,大家阖家团圆,或者去教堂庆祝耶稣的降生。作为不信基督耶稣的中国人,秉持着勤劳勇敢的优良传统,在平安夜和圣诞节仍然经营着中国餐馆。同样不信耶稣基督的犹太人,出门想吃顿饭的时候,发现只有中餐馆还开着门,于是就欣然前往。久而久之,圣诞节去中餐馆吃饭,就成为了美国犹太人的一项传统,一直流传至今。
这项文化传统似乎仅限于美国的犹太人。所罗门诺夫(Solomonov)告诉VICE周刊的记者:“中餐在以色列是个新东西,如果你是一个以色列的犹太人,那么圣诞节你只是当做平常的一天去度过而已。”
此外,中餐的一些做法也让犹太人对其青睐有加。例如很多猪肉被切碎了藏在汤里,或者是面皮包裹下,例如馄饨、春卷,这样就给了想尝猪肉的美味,但又不想承认自己吃了猪肉的犹太人提供了一个极佳的“作弊”的手段。
不管怎么样,每到圣诞节,纽约市里的几家历史悠久的中餐馆,总会迎来犹太顾客的光临。同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近百年前那些新踏上美国土地的犹太移民,与中国餐馆的老板、厨师和服务员一起,用吃美味佳肴的方式,庆祝这个不属于他们任何一个人的节日,是不是一项寂寞但又美好的传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