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榉木家具的气韵和胸襟

　　世上最值得珍藏的是历史，最耐人寻味的是文化。历史沧桑变迁，原本属于人类实用性的器物——中国传统家具，今天堂而皇之地走入了艺术殿堂，向人们展示着它悠久的历史和深厚的文化。
　　清早期 榉木禅床
　　中国传统家具，一般指的是民国以前的家具。收藏和欣赏传统家具主要看以下三个方面：一是年份，二是材质，三是工艺。
　　今天我们已无缘见到明代以前家具实物，真正的明代家具也已凤毛麟角，十分稀少。目前古典家具收藏市场主要是清代及民国初期的家具。传统家具用材非常广泛，硬木类主要有紫檀、黄花梨、酸枝木、铁梨木，＂白木＂类主要有榉木、楠木、榆木、樟木等。
　　明代家具以其实用、简洁、精细而著称。它一般没有纹饰，如果有也仅仅是点缀性质。而清代家具则反其道而行之。它稳健而厚重，豪华而富丽，并出现了大量的工艺雕刻纹饰，因而构成了清代家具的一大特色。清末至民国，由于受西方文化的影响，出现了大量的西式家具和中西结合家具，它以＂广式家具＂和＂海派家具＂为代表，在用材方面，除了红木外，柚木得到大量的使用，但从工艺水平和艺术价值而言，均逊色于清代家具。
　　清早期 榉木瓜棱腿画案
　　今天，人们在收藏和欣赏古典家具时往往偏重于＂材质＂。其实＂白木＂类家具，特别是古典榉木家具，有着大量的上乘和精品之作。识者云：榉木家具是中国传统家具的气韵和胸襟，它虽然无黄花梨、紫檀家具来得珍贵，但在中国传统家具的历史长河中，始终向人们呈现出博大而不俗的品味。它的＂博大而不俗＂，至少有以下几点：
　　明 榉木高束腰霸王枨翘头桌
　　一、历史久远传承不断
　　我国的家具用材非常广泛，但从来没有一种家具的用材能像榉木那样久远不衰。据专家考证，至少宋元两代便有用榉木制作家具。明代榉木家具与黄花梨家具同为＂苏式＂家具的典范，共同铸就了明代家具辉煌。
　　今天我们能见到的明代家具，大都为黄花梨和榉木制作。到了清代，虽有红木等名贵木材进口，但真正支撑家具用材的仍是榉木，明清两代家具数量之多是任何一种家具不能相比的。
　　今天我们很少见到用红木制的明式家具和用黄花梨制作的清式家具，但榉木却左右逢源，上下传承，将明清两代各类家具的风格表现得淋漓尽致，甚至到了民国初年，还有榉木制作明式家具。
　　有专家称：要摸清明清两式家具风格，只能从榉木家具中寻找。
　　清早期 榉木四出头官帽椅
　　二、色泽纹理可追黄花梨
　　榉木属榆料，落叶乔木，盛产于江南广大地区，又称椐木、南榆、椐柳树、分红、黄两种，红者俗称＂血椐＂，黄者俗称＂黄椐＂，其木高可达数丈，质地紧密坚致，色纹并美，有清水光泽，其纹变化无常，如山峦重叠，呈抛物线状，俗称＂宝塔纹＂，常用于家具的大快面板，清丽无比，使人浮想联翩。榉木的色泽与黄花梨又十分接近，这些都是榉木优点所在。在明式的榉木家具中，以圈椅和圆角柜最为有名，它与同类型的黄花梨家具有＂异材同工之妙＂。笔者曾藏一只榉木圆角柜，高110厘米，宽80厘米，除了工艺精湛外，其材色泽光亮，纹理美丽无比，远视如黄花梨一般，十分可爱。
　　清中期 榉木南官帽椅
　　三、造型不俗尽显大气
　　明清两代虽大量制作进口名贵硬木家具，但这些大都为皇家和达官贵人所拥有。榉木家具虽没有如此＂荣耀＂，但它却深深扎根于＂平常百姓家＂。从商贾到一般官吏，从文人到小康之家均大量使用榉木家具。也许是由于榉木量多价廉，也许是文人参与设计，榉木家具与一般的硬木家具相比，虽无华丽华贵之态，却多了几分清逸清秀之气，因而深受大家的青睐。
　　榉木家具的品种最为齐全，是任何一类木材的家具不能比拟的。至今，明清两代用榉木制作的桌、案、几、凳、柜、橱、床均有大量存世。＂苏作＂硬木家具在用材上往往精打细算，能省则省，但在制作榉木家具时用料却为十分大方，大多采用大料大面板，极少拼接，尽显大气。
　　笔者藏有一张清榉木画桌。桌长196厘米，宽90厘米，高86厘米，用料极为＂铺张浪费＂，边抹厚大，独块面芯，腿脚粗壮，四周有龙头构件，纹饰雕刻精细，属＂苏式＂范畴。该画桌原为著名书画家谭建丞先生旧物，先生曾在画桌上进行书画创作达70余年，因而更显其人文和艺术价值。
　　清早期 榉木龙纹方角柜
　　四、纹饰之美更胜一筹
　　除了造型大气，色泽纹理优美之外，体现榉木家具之美的，还有它的精美纹饰。明代榉木家具与黄花梨家具均不尚雕刻，到了清代，它与其他硬木家具一样出现了大量雕刻精美的纹饰，有浅浮雕、高浮雕、圆雕、透雕和线刻等多种雕刻手法。雕刻的主要纹饰图案有人物、花卉、动物和云纹、雷纹和仿三代古铜、汉石刻及玉刻工艺等图案。造型纹饰丰富多彩，无所不有，显示出古色古香、高贵典雅的艺术形象。
　　由于榉木家具的大量存世，今天我们有幸可以全面欣赏到明清两代家具精美的纹饰，而这一点，在硬木家具中已很难做到。由此，榉木家具的历史和艺术价值可见一斑。
　　(来源|《上海工艺美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