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半信半、红艳 图：来自网络 我的舅舅出生于1969年6月11日，他的帅气，在当地是出了名的，俊俏的五官，英气逼人，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独有的阳刚气质。高大的身躯，结实的双腿，纠结的膀臂，隆起的健壮胸肌，低沉的嗓音。让很多女孩子见到如醉如痴。 但美中不足的是，大我九岁的舅舅，年轻时特别调皮，动辄就给别人起外号，我是他的外甥女，他也不放过，我虽然不是什么美女，但也长相不难看，他居然叫我＂黑蛋＂。 每当舅舅叫我外号时，我就绝地反击，就大声叫他＂黄鼠狼＂。但我的声音，常常被他的男高音压下，我这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美少女，真是无语问苍天啊。 于是，我就哭着跑到妈妈那里告状，没想到妈妈一句：＂他喊又粘不到你身上，嚎啥？＂ 而这时舅舅又会串到我身边，拿着几毛钱扬的老高，说是让我帮忙去代销店去买东西的＂跑路钱＂，我即刻破涕为笑，抢过钱撒腿就跑向代销店，买我喜欢吃的辣条。 记得小时候，舅舅常常住在我家，在我的感觉中，妈妈并没有把他当成弟弟，反而把他看成我的哥哥。家里有什么好吃的，重男轻女的妈妈总是第一个想到的是舅舅，因此，那时我心里还是很厌烦他的。 时光流逝，高考落榜的舅舅，通过熟人介绍，到了县城一家纱厂上班。由于颜值高，再加上有一份看似正式的工作，说媒的人差点把外婆家的门槛都踏破了。 上帝是公平的，他不会把所有的美好，都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那是1991年的9月，23岁的舅舅在和一群朋友去赶集上，认识了我的舅妈，那是一朵带刺的玫瑰，但舅舅一眼就看中了，打听到她单身之后，马上委托媒人登门。 那天，舅妈在集市上坐摊卖豆腐，他是众所周知的＂豆腐西施＂，人长得很漂亮，只是文化不高，说话也和她的长相极不匹配。事实证明，几十年过去了，舅舅的选择是错的，终其一生，为自己当初肤浅的决定买单。 我妈对这个娘家的弟媳，一点都不看好，舅舅刚结婚第三天，妈妈从外婆家回来，就对爸爸说：＂弟弟娶了个一天到晚打扮的女人，将来肯定过不上好日子！＂ 爸爸在说妈妈多管闲事的同时，还骂她是＂乌鸦嘴＂。但事实上，我舅妈这辈子，真是做到了十指不沾阳春水，她只负责貌美如花。反观我妈，操劳一辈子，四十岁不到的时候，就被岁月早早地刻满了风霜。 婚后的舅妈，连豆腐也不卖了，她每天的日常，除了打扮之外，就是逛街。而舅舅在纱厂的收入，也并不太理想，发工资之后全部交给舅妈，不经半个月就花费殆尽，弄得舅舅有时还要从我妈妈这里拿钱。 舅舅的纵容，让爸爸特别气恼，他只要见到舅舅，就会对他横加指责，舅舅也不争辩，只是呵呵一笑，有时还反驳说：＂女人，就是用来疼的，哪像你！＂ 看着爸爸的脸色气成了猪肝色，我则幸灾乐祸地暗自窃喜。我心想：＂臭爸爸，一点也不疼我，不是叫我干这就是干那，舅舅的做法，太值得你学习了！＂ 从那时起，我忽然对舅舅莫名滋生出一丝好感来。 婚后的舅舅，兑现了自己提亲时的承诺。工资上交，家务全包，纵然舅妈虐他千百遍，他仍待舅妈如初恋。 我读初中了，舅舅对我的态度也改善了很多，但让我无法容忍的是，他在大众场合下，依然叫我的外号，而且，每次去他家，还当着许多人的面，问我考试成绩如何，弄得我尴尬无比。 病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你不仁，休怪我无义，为了报复舅舅，我第一次在舅妈那里告了他的黑状，有一次，我偷偷对舅妈说，我在前些日子赶集时，在街上看到舅舅和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在一起。 也许舅舅永远都不会知道，我曾经对他做过这样的事，不过舅妈也信守承诺，没有出卖我，不然，我妈妈知道后，肯定会把我打得满地找牙为止。 我的黑状，总算起了疗效。那天妈妈从外婆家回来，就听到她嘟嘟囔囔：＂这是啥人，屎盆子净往我弟弟头上扣，说他在外面有女人！＂ 外婆也不喜欢舅妈，理由跟我妈一样，看不惯一个女人好吃懒做光爱打扮。但是舅妈在村里，无论见到哪个人，都是喜笑颜开，平时也不得去挑战外婆的权威，外婆又碍于舅舅的情面，只是在我妈妈那里发发牢骚，表面上家里也是一片和谐。 舅舅结婚后的第二年10月，舅妈生了个儿子，这对重男轻女的外公外婆来说，舅妈的地位，迅速得到了攀升。外婆喜滋滋地抱着孙子，舅妈则经常外出逛街。 具体我忘记是哪一年了，县里的纱厂倒闭，舅舅无奈之下，经朋友介绍，去了徐州那边打工，虽然离家也不是很远，但回家的频率，也基本上是一个月一次。 而舅妈呢，说是为了给家里创收，在镇上第一家美容院打工。在那里，她接触的都是经济条件相对较好的女人，内心的虚荣，也渐渐被激发出来。有一次舅妈到我家串门，她对妈妈说：＂***的老公一年赚几十万，她有空就去外面店里，一年光花在美容上的钱，就有六七万！＂ 我妈知道她是在嫌弃我舅舅，就直接怼过去：＂每个人的命天注定，咱自己几斤几两，也得掂量掂量。＂ 虚荣是一个人通向堕落的＂通行证＂，舅妈在那些有钱小姐妹的引导下，慢慢走上歧途。在一个饭局上，她认识了我们镇上办厂的一个老板。 那个老板也是个情场的老手，见舅妈有几分姿色，便三番五次的献殷勤。有时带她去济宁那边买包买衣服，有时带她去爬泰山，有时两人一起去微山湖吃野鱼……舅妈红杏出墙的趋势，一发而不可收。 我可怜的舅舅，捧着一颗炽热的心，递到生平最爱的女人面前，却被揉捏个稀碎。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舅妈和那个老板的消息，不知为何竟传到了舅舅的耳朵里，她当妈质问舅妈，可舅妈打死也不承认。但舅舅自有他的套路。 作为男人，最恨的一件事，就是自己的女人给自己戴绿帽子，舅舅也不例外。但要想实锤，也并不容易。 于是，在一个工作日的下午，舅舅悄悄请了假回来，他在舅妈上班的美容院守候，就为了揪出那个幕后男。 舅舅果然没让自己失望。那天，我爸爸正在客厅看电视，忽然接到舅妈的电话：＂姐夫，你和姐姐赶紧过来，要出人命了！我们在***饭店！＂ 爸妈赶紧过去，眼前的一幕把他们惊呆了，只见舅舅扭住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被他打的满脸血，而舅妈呆在一边，也不敢拉架。 爸爸拉走了舅舅，我妈上去领走了舅妈，这样丢人现眼的事，顿时也成为邻里茶余饭后的谈资。 幕后男被打，曲终人散后，舅舅和舅妈他们夫妻的关系，该如何处理呢？没想到舅妈在这时，做出了让人匪夷所思的事。 舅妈居然倒打一耙，一再声称是对方勾引，才使自己失守防线。而且都是舅舅经常不在家，自己缺少男人的呵护造成的。 一出闹剧收场之后，舅舅似乎隐忍了舅妈的做法，他们两个人争吵之后，家里的一切归于平静，舅舅辞职在家，想安静一下，当然，舅妈在美容院上班的日子，也是一去不复返了。 但在这个时候，舅舅的生命里却出现了另外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也很漂亮，她是舅舅初中的同学，当时情窦初开的年纪，舅舅和她谈过恋爱，但不知道为何，最终两个人没能成功牵手。 后来她嫁了人，生了孩子，就没再联系过。但命运弄人，她在三十多岁时，丈夫因车祸离世，成了寡妇，好在家境毕竟优越，丈夫不在了之后，她继续运营着家里的农资店。 一天舅舅去镇上买话费，正打算付钱的时候，四目相对，舅舅傻眼了，彼此都没想到，自己曾经相爱的人，此刻就在眼前。他们两人关系的询问对方的近况。 那女人对舅舅很热心，拿袋子尿素，说啥也没有留钱，并声称，如果舅舅想在街上做点生意啥的，她可以帮忙。 换作过去，舅舅肯定会婉言谢绝，这一次，人至中年的舅舅，没有拒绝这一份关心和问候。 有人说，出轨这件事，要么是滚床单，要么在去滚床单的路上。舅舅和那女人打的火热，但他并不刻意隐瞒此事，反而还在舅妈面前，故意流露出报复的心态——你不在乎的男人，有人在乎！ 但舅舅的做法却失算了。舅妈的态度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舅妈对我妈妈说：＂这下咱俩就扯平了，你找女人我不反对，只要你不把家里的钱祸害出去就可以了！＂ 舅舅想得到的结果，肯定不是这个样子的。我不知道舅舅听到舅妈的这句话时，内心又受到了多少点暴击，其间我很想去安慰舅舅，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聊到这里，我只想说，舅舅的婚姻，从一开始就已经输了。 在那个女人的鼎力扶持下，舅舅开了一家＂瓷砖＂店，那时，乡镇刚刚开始装修风潮，舅舅的生意还不错，每次到我家，不是拿鸡，就是带肉，我们一家也间接的沾光不少。 据舅舅说，他和那个女人之间，比较纯粹，完全属于朋友的那种，但愿吧！至于舅妈和她先前的那个男人，是否还藕断丝连，我们都不得而知。 但不管如何，涟漪渐平，舅舅的小家，总算恢复了宁静，又度过了几年安稳日子。 舅舅信誓旦旦地说，他目前一边赚钱，一边积累经验，等到明年国庆节之前，他打算把店开到县城。 但是生活就是喜欢在不经意中给你制造点起伏，好让你明白人生多有不如意。 一次，舅舅去给农村一家购买瓷砖的人家送货，结果撞到了一个逆行的老人，舅舅赶紧把他送往了医院，经过多方检查，也没查出什么毛病，但那老人一直说自己脑子痛，怎么劝说都不出院，除非舅舅赔他20万。舅舅知道，自己遇到了＂老赖＂。 按理说，责任全在对方，但是那个时候不像现在，到处都有摄像头，也没得撒子行车记录仪。舅舅纵然有八张嘴巴，也难以说清，对方放言，要和舅舅打官司。 不过舅舅也非等闲之辈，为了保住家庭的财产，他和舅妈当即办理了离婚手续，准备独自一个人面对接下来的所有压力。 我不说舅舅多么伟岸，至少当得上有情有义。 经过长达一年多的漫长诉讼，最后舅舅赢了。 按理来说，事故了结了，结婚证应该重新办理一下，谁知道这个时候，舅妈居然不干了。舅妈说，她感觉现在的状态挺好的。 当年，舅舅虽然抱得美人归，结局却让人唏嘘。 一晃多年过去了，舅舅的瓷砖店还是在小镇上，他的理想和激情，已被现实慢慢磨平，他觉得每天赚点钱，有小酒喝，有零花钱，挺好的。 如今，舅舅的白发也渐渐多了起来，他的帅气依然一如既往，每次回老家，他看到我，还是叫我的外号。 只是，他永远不知道我当年的一个＂黑状＂，给他的人生带来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