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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昨天,美国殿堂级演员汤姆·汉克斯及夫人宣布感染新冠肺炎,成为明星中第一个公开确认的,在影迷群体中投下一颗震撼弹。这当然不是新冠对电影界的第一波冲击:国内影院已经闭门歇业近两个月,不久前好莱坞大片也开始纷纷撤档。
美国的国民偶像汤姆·汉克斯,图源:Wikimedia Commons
若将眼光放远,事实上这也不是电影业第一次面对全球传染病的威胁。早在一百年前,美国电影人就已经开始了他们的战疫行动,只不过连他们自己可能都忘了。今天,记译君就带大家回顾当年西班牙流感对美国电影业与好莱坞的巨大冲击,看看百年之间,在同样席卷全球的无情病毒面前,有什么变了,又有什么是似曾相识。
西班牙流感——一战后的无声死神
1918年秋天,第一次世界大战接近尾声,世界似乎就要回归一种正常状态,经济也呈现蓬勃向好趋势,整个美国自然开始弥漫一股乐观的氛围。然而谁也没有想到,战争的死神被送走了,却又悄悄来了另一位死神,还是无差别攻击的死神。
美国人欢庆一战结束,图源:Wynning History
从欧洲战场返乡的美国大兵们,回到了祖国的怀抱,却也同时带来了致命的西班牙流感。西班牙流感大致可分为三波,第一波1918年春天便开始流行,在美国也有发现,只不过彼时差不多就是普通流感;而同年秋天这次,则是死亡率最高、影响美国最为严重的一波;最后一波直要到1920年春才消退。
等疫情完全结束时,西班牙流感在全球已经夺去数千万人的生命,仅仅在美国便有近70万人丧生,超过美军在一战中损失人数的五倍,甚至比美国在整个20世纪所有战争中牺牲人数的总和还多。可以说,西班牙流感在百年前引起的混乱与灾难,比起今日的新冠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西班牙流感爆发时的简陋医院与病患,图源:Wikipedia
好莱坞面前的“流感考卷”
而彼时,电影在美国还算是新兴产业,处在一个与今天不太一样的情形:各制片厂们才搬迁到洛杉矶不久,来到广阔新天地、可以远离被爱迪生起诉侵犯专利的烦恼,好莱坞的造梦工厂刚刚预热启动;同时,那会电影还都是默片,正慢慢从最初的奇观转向大众娱乐的文化商品,对其社会地位与功能的争辩也是方兴未艾。显然,后来主宰好莱坞的大片模式与明星体系在那时尚在萌芽阶段。
这时出现的西班牙流感,对处在朝阳阶段的美国电影业来说,不啻为一记晴天霹雳。自病毒于9月从美国东岸波士顿登陆开始,东岸的电影制作活动首先完全停摆;随后流感一路向西,于10月达到高潮,最终在1919年1月彻底席卷全国,据报道加州60%的电影生产活动也被迫停止。无奈之下,各大发行商也不得不联合发布声明,暂停电影发行一个月,从10月中到11月中没有发行任何一部新片。
1918年时洛杉矶的日落大道,图源:Martin Turnbull
流感除了导致电影拍摄的暂停,事实上对电影工作者本身的生活与生命造成了严重影响。在停工期间,许多电影业者或演员因为没有收入,不得不转往其他行业寻求工作。经历了新冠的大家一定可以想象在如此疫情中找工作的困难程度。
西班牙流感肆虐下的演员们
比失去工作更糟的自然是生命健康受到威胁。汤姆·汉克斯夫妇在这次新冠疫情中中招再次说明,病毒的传播是不会挑人的。西班牙流感还不像新冠,新冠主要对中老年人较为致命,这波流感则让很多青壮年也倒了下来,不少默片演员、导演、工作人员被夺去生命。
默片时期美国的银幕女神之一丽莲·吉许,图源:Wikipedia
奥斯卡终身成就奖得主、曾与美国电影之父大卫·格里菲斯合作《一个国家的诞生》、《党同伐异》等经典的丽莲·吉许(Lilian Gish),便在自己的回忆录中记下了流感时的紧张情形,她所在的格里菲斯工作室有5名工作人员因流感去世。在病毒环绕下,吉许本人也没能免于感染,所幸她最后撑过了这次大劫。
同样在感染后幸存下来的,还有与吉许同年出生的第一任“美国甜心”玛丽·碧克馥(Mary Pickford)。碧克馥亦是由格里菲斯发掘,很快成为银幕上最受观众喜爱的女孩。1918年10月,她与母亲成立了电影公司,从而完全掌握了自己电影的制作的每个步骤。然而很快,碧克馥也遭遇了流感噩梦。或许是因为个性无畏,在感染后碧克馥仍不顾医生建议继续工作,最后竟然也痊愈了。
美国甜心玛丽·碧克馥,图源:wvtf.org
还有一位从流感中幸存下来的人不得不提:迪士尼的创办人沃尔特·迪士尼。流感爆发时他才16岁,甚至还没有跟电影圈扯上关联。有趣的是,对迪士尼来说病毒可能并不是全然的不幸,反而可能救了他一命。当时的迪士尼一心想参军去欧洲作战,结果去之前发现被感染,不得不待在美国休养,反而避开了战争的修罗场。
美国影院众生态
当然,能够痊愈也是一种幸运,毕竟没有人知道会发生什么。在凶猛的疫情面前,拍电影的心慌慌,看电影的当然也不例外。为了保命,很多人自然会主动避免看电影这样的公共娱乐,比如旧金山的电影观众人数在官方出台禁令前就直接减少了一半。在记译君看来,人同此心,这种惜命的心态与春节前夕我国的观众并没有太大差别。
流感中戴口罩的旧金山警察,图源:The New York Times
对观众来说,损失的是日常的生活娱乐、精神享受,可对影院业者来说,影院无法正常运行就是个灾难性打击了。歇业所造成的损失据估计超过4000万美元,以当时的标准看来已经非常惊人。美加地区总计有80%的影院被迫停业,时间则从一礼拜至两个月不等。
这次新冠,出于公共卫生考虑,我们对关闭影院其实没有太大争议。然而在百年前的美国却并非如此。由于病毒传至各地时间不同,各地影院歇业的时间也各不相同,什么时候歇、歇多久都是当地政府视情况作出的决定。当时的影院还未形成今日的院线制度,很多都是独立小影院。停业一个礼拜,对它们来说还没太大影响;可要是停两个月,很多影院恐怕就很难撑住了。因此,对影院应当在战“疫”行动中扮演什么角色,开始产生一些不同声音。
国内影院如今也陷入危机,图源:每日头条
当时的美国影院对这个问题大致有三种典型的反应。第一种,是积极主动配合政府防疫,譬如洛杉矶的一些影城,甚至还利用空场的时间改建影院,使其更加符合卫生标准。由此,电影界博得了社会的赞赏与认可。第二种,则是质疑政府的决策,为何只封闭电影院而不关闭有些商店或酒吧?要禁止公共活动便应该一视同仁。
这两种反应我们今天都还可以理解,但第三种声音就有些特别了。一些电影工作者呼吁不应该关闭所有影院,因为影院还可以发挥社会教育的功能,譬如播放防疫教育影片。
在课堂上观看教育影片的学生,图源:The Conversation
其实在今天,我们还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教育影片,只不过这些影片的放映空间大多早已从影院的大银幕转移到了线上,或是教室和博物馆之类的地方,传统的影院则完全成为商业放映的场域。当然,这种转变在流感发生之时已经在进行,电影人的这一愿望只能是特殊时期的权宜之计,当病毒消失,教育影片也必然随之消失在电影院。而这个权宜之计到了现在,也失去了立论根基,因为公共卫生教育早已可以借由无远弗届的互联网进行。
病毒对美国电影业的威胁在1919年春天之后逐渐淡去,但它所带来的恐惧还深深印在人们心里,慢慢开始进入影院的人不少习惯继续戴着口罩,尽管有些影院老板对此不以为然。或许1920年上映的碧克馥影片《乐极生悲》(Pollyanna)中的一个场景是对此最好的一个注脚:片中碧克馥在火车站打了一个喷嚏,结果所有离她10米内的人竟然全都四散而逃!
碧克馥1920年的电影《乐极生悲》海报,图源:Wikipedia
结语:美国的选择性遗忘
在一个世纪前,我们的科学对病毒仍是一知半解,很多年来大家都不知道究竟带来流感的病原体是长什么样子。然而或许也正是因为这种对未知的极度恐惧,以及由此产生的应激创伤后遗症,西班牙流感在此后的美国似乎成了一段被遗忘的历史,罕有成为文学或影视作品的主题,最多也只是像上面提到的碧克馥的段子一般,偶尔出现提醒着人们那曾经徘徊心底的阴影。
而一百年后的我们,又会如何记忆现在经历的一切?就让我们把答案交给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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