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晚上,一轮残月挂在树枝上。几许暧昧的清辉,倾撒在窗外。时针已指向9:40分,我正准备结束工作,却接到紫姗要倾诉的通知。这么晚了找我们,必定有她的难言之隐。我立刻拨通了她的电话,话筒传来了礼貌而温柔的声音,像个小女生,听她的声音比她的年龄要小上几岁。不久话筒里又传出她压抑着的哭泣声,接着她声泪俱下地讲起了让她备受煎熬的事情。
时间:12月5日
采访形式:电话
倾诉人:紫姗
性别:女
年龄:23岁
职业:工人
记录整理:灯火阑珊
那炽热的目光烫了我一下
我生长在农村,是个地地道道的村姑。我羡慕工厂的工人,也曾向往城市的生活。干活的时候不必担心天气的变化,也不必风里来雨里去。机会终于来了,尽管那只是我们家门口的一个工厂,也足足令我兴奋了好一阵子。
2007年,初秋,我进了那家村办工厂。第一天上班,又是自己所期盼的地方,年少爱美的我,自然是好好打扮了一番。那天虽已进入秋季,但秋老虎的白天,气温仍是很高。我去的早了些,就站在报到楼外等。这个厂子虽然距我们家不算远,但我仍是第一次走进去。一切都那么新鲜,我站在屋檐下百无聊赖地东看看西瞧瞧,突然感觉不远处有一双眼睛在看我,跟着感觉看过去。果然对面的房门口,有一个年轻的男子正死死地盯着我,不看不要紧,这一瞧竟让我不寒而栗,他看我的目光比这火辣辣的天气还热,真是炽热灼人。我只瞄了一眼立刻闪开,这一瞄似乎被他的目光烫了一下,也吓了一跳,我红了脸红狼狈地低下头。
我们结束了一段时间的学习后,分到各个车间岗位,说来也巧,我被分配的车间,正和那个用灼热目光看我的人一个车间。我听别人都叫他阿涛,在车间里也蛮有威望。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阿涛开始慢慢接近我,有事没事总是来和我搭讪。一听到他的声音,我的心就会莫名其妙地狂跳起来。他一挨近我,我常常会感觉无所适从,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不过那个时候我很少和他搭话,甚至有时还有意躲避着他。
阿涛给了我从未有过的快乐
在车间干活时,有几次我正为自己搬不动的东西为难时,阿涛总是“恰巧”走到我面前,四两拨千斤的帮助解决了问题,一来二去我心底渐渐产生了对他的感激之情。没有了生分的感觉,慢慢地熟络起来。有一次聊天聊到了很随便的时候,我问阿涛那天为什么用那种眼光看我,他郑重其事地说:“紫姗,你知道吗,你那天一走进厂,我看到你的瞬间,眼前一亮,你真的很美。你站在那里像个十七八岁的姑娘,一点也看不出来你已经20多了。那天我出车间是去保管室领物件去的,结果只顾傻傻地看你,却忘记正事。后来被几个兄弟奚落了一番。”
我的脸又涨红了,我说:“你不要在这里瞎讲,我有你说得那么好吗?”其实我心里早已乐开了花,长这么大还没有谁这样欣赏过我呢!他的这番话大大满足了我的虚荣心。他走近一步继续说,“那天你在我眼里真是美不可言,紫姗,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我那天看到你一下就明白了什么是一见钟情。”正说着,有人叫阿涛,他又狠狠地看了我一眼,转脸走了。
这天后我们走得更近了,阿涛没事就过来给我帮忙,无微不至地照顾我。看到我不高兴就会马上过来安慰我,我一个眼神他就能明白我要干什么。上班在一起,中午我们厂里提供工作餐,吃饭的时候他总是端着碗捱过来了。
每天我进了车间已习惯找他的身影,看到他后,我才安心做自己的事情。工作之余,我们就聊天,他虽然和我同岁,似乎比我见多识广,他说的那些事情,常常让我听得目瞪口呆,我很佩服他。
下班回到家,阿涛的电话和短信便会接踵而至。我们那个厂子到底是村办工厂,平日里很少放假休息。那一时期,放假他就悄悄地约我,带我到徐州市里来玩。我们牵手走过云龙湖、彭园……中午我们同桌共餐,这座城市,留下了我们太多的欢声笑语。那也是我最开心的日子。
在又一次盼来了放假的时候,我们相约来到了徐州。很少带我去商店的阿涛,执意要去金鹰。在那里他给我买了一个“心连心”项坠,虽然那件礼物不昂贵,但在我心里却是无价之宝。我是那么爱惜它,宝贝着它,可有一天突然它从我的脖颈上悄无声息地没有了。我着实被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哎呀”一声。我认为再也找不到了,情绪低落到了极点。中午吃饭时,阿涛问我怎么了,我就把丢项坠的事告诉了他。他只是看了我一眼,没有说什么。
晚上下了班我无精打采地回到了家,无意中我又看到了项坠。我赶紧把这消息告诉给阿涛,他说:“找到就好,你今天对我讲丢的时候,你知道我心有多凉吗?那可是‘心连心’项坠。”
突然的变化让我伤心欲绝
好景不长,这种爱恋仅仅保持了半年的时间。正当我沉浸在美好的幸福之中,阿涛对我的态度有了180度的大转变。
去年11月份,阿涛和几个朋友驾车出去时,不幸出了车祸。我抽空去医院看他,一切还很正常。可是等到出院后,阿涛对我的态度判若两人。中午吃饭时,他躲得远远的,我同他说话,他总带搭不理的,即使搭理我,只要一对话就是吵架。我极不习惯他对我这样的态度,真是失落极了。我常常躲到没人的地方掉泪,突然感觉自己是那么的爱他。
回到家阿涛再也不像往常那样频频地给我打电话、发短信,我拿起电话给他发短信,他不回,再打电话,他已经很少接听,即使接了电话,也是没有好气:“你又有什么事打电话,咱俩在一个厂里,有什么事情白天不能讲?”然后决然地挂断电话。我十分委屈,因为白天即使我们走对面,他都很少和我打招呼。
这种情况已持续了一年,我在痛苦中挣扎着,下了很大的决心和他说分手,他却不愿意,但是又不理我,我现在很苦恼,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阿涛总是这样对待我,我真的很在乎他,我只希望他能平心静气地和我说说话,在我生病时,他能发条短信问候我,便会心满意足的。
我经常看着自己深爱的阿涛和别的女孩说说笑笑,中午又和她们一起去厂外吃饭,我真的受不了。但只要阿涛看到我和异性接触,他就不高兴,给我撂脸、生气、更不搭理我。他还说过:“我怎么都行,就不允许你与其他的男人有接触。”我不知道他的这种表现是不是爱我呢?我想和阿涛分手,可又放不下他。我该怎么办呢?
(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专家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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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爱才会产生独占的欲望
我觉得阿涛的表现应该源于某些难言之隐,比如说是否因为车祸对他造成了某些方面的困扰,从而让他对和紫姗的感情有了某些不确定的感觉,但又希望能随着康复期的延长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之所以这样猜测,缘于以下几点:1、车祸前后,态度突变,而且紫姗也没提及阿涛认识了别的女孩子,这就基本可以排除移情别恋的可能。所以态度的改变应该是车祸造成的;
2、一边冷落紫姗,一边却又不同意分手,说明阿涛还是留恋他们的感情的,否则直接分手不是更干脆;
3、看见紫姗和别的男孩交往会吃醋,发火,这就更进一步说明阿涛其实还深爱着紫姗,只有爱才会产生独占的欲望。
阿涛现在的表现完全是由于一种矛盾的心理冲突所致,一面是没信心、一面却又不想放弃,如此才会表现出貌似心理问题所致的“变态”行为。所以,我认为紫姗应该就此和阿涛深谈一次,表明自己对爱的坚贞与信心,由此打消阿涛的疑虑,就算阿涛的行为不是如我所猜测的,但毕竟你也对这份爱做了最大努力的挽救,就算不能改变结果,至少不会后悔。
点评人 莹子
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