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葬礼
石念峰嘴里叼着一根烟,面无任何表情,只是呆呆地坐在最前排的一个位置上,用迷惘的眼神,凝视着舞台上正在跳舞的苏婉。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苏碗有着说不出的感觉,似曾相识,又很陌生,无法忘记,又难以靠近。他只觉得她有着另一个人的影子,所以他像狼一样努力在她身上嗅出某种味道。半年来,他已经习惯这样,没有任何语言,没有任何表白,也没有任何行动。只是近似发呆地,不着痕迹地看着。她喜欢她,但是他也不知道她的哪一点吸引了他。也许是她的美丽性感,也许是她的飘逸冷酷,又或许仅仅因为她长得像某个人。不管如何,她的到来,仿佛在他的心湖里投下了一块石头,泛起了阵阵涟漪。苏婉的美丽性感也像是毒蛇一样,牢牢地缠住他的灵魂,无法摆脱。他试图接近她,但是她冷傲得像一块冰,晶莹剔透却拒绝他的火热。她的冷漠,粉碎了他的企图,她的无情,挫伤了他的情怀。他能做的只是用失魂落魄的眼神,欣赏她完美的身材和柔媚的舞蹈,然后一杯又一杯地狂饮,喝醉了,就自己带自己回家。
像他这样,年纪轻轻就做了一个高级酒吧的老板,应该是一个很得意的男人,而且从长相上看,他应该是一个快乐的人,只可惜他从来就找不到可以让自己快乐的理由,哭过,笑过,依然是伤感。他堕落,自暴自弃,也想过要死,结婚不到一年的老婆被他赶走。他的父母也因此抛下他,到了国外。从此,他不交女朋友,不要家庭,但是,他的身边从不缺女人,酒吧里的女人,除了苏婉没人可以拒绝他的温柔。他虽然厌恶那些为钱甘做奴隶的女人,但是他活着,他寂寞,所以他需要她们。男人只要活着,就无法拒绝美的诱惑,喜欢迷失在风花雪月之中。于他而言,那也仅仅是因为他需要性爱,当原始的冲动过后,他喜欢用一叠叠厚度不一的钞票把那些女人清理出他的世界。四年了,他就这样颓废地活着,活在一个如同濒临死亡的噩梦里,漫长得使他快要喘不过气来。苏婉的到来使他找回了迷失多年的感觉,他仿佛感受到了春天的气息。
苏婉是酒吧里的领舞,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也许是受过高等教育吧,她是酒吧里最美丽,最优雅,也是最性感,最矜持的女孩。舞台上的她,火辣的身材,丰满的乳房,丰厚的下唇,修长的腿,细长的眼,透出一股诱人的妖气。都说嘴唇厚的女人性欲极强,特别像他这样漂亮,性感,妖气的女孩,总给人以无限的想象。
有时候美丽性感也是一种春药,令石念峰意乱情迷,欲罢不能。他喜欢这个美丽中透露妖气的女人,喜欢她丰满的乳房,喜欢她丰厚的下唇。他常常做梦,梦到她从他散开的窗户里飘进来,慢慢地走进他的心灵,一步步地占据他的灵魂,然后他解开她的衣服,霸道地抚摩她丰满的乳房,贪婪地吮吸她丰厚的下唇。可到最后,她总会变成一个女鬼,眼里布满了怨恨和杀气,嘴角边露出一抹艳丽的血色,朝着他冷笑,阴森恐怖得使得他艰难于呼吸。他也常常从噩梦中醒来,未曾消失的梦境,令他想起了他已故的恋人,一想起她,他就会听到空气中传来一种绝望的尖叫声,他的心就会不停地抽搐。
女人孤独时眼泪是最好的伙伴,而男人孤独时酒是最好的知己。一杯杯啤酒令人乏味,他只觉得人生竟如此疲惫,欲哭却没有眼泪。酒吧里火暴的音乐,使他心潮澎湃,意乱情迷,而那些成双成对的红男绿女,更是挑逗他的寂寞。他快速地端起一瓶酒,一仰而尽。他喜欢把自己灌醉,因为他知道,一个人只有醉了以后才能忘掉很多烦恼的事情,如果太清醒,就没有勇气说一些很恶心的话,做很丑陋的事。
中途休息的时候,苏婉扭动着蛇一样的小蛮腰从他的眼前走过,石念峰起身抓住她的手,用嘶哑的声音说到:苏小姐,能否赏个脸,陪我喝几杯酒?
“难到石总是这样请女士喝酒的吗?”苏婉冷冷地回答道
“当然不是了,只是对苏小姐是例外”
“那么我可是受宠若惊了”
“请问苏小姐是那里人呢?”
“杭州”
“原来苏小姐是杭州人,难怪那么漂亮”
“漂亮又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钱花”苏婉淡淡地说道。
石念峰等的就是这样的一句话,只见他慢慢地拿出香烟,随意地含在嘴里点上火,然后在吐出浓浓的烟雾说到:“其实,女人嘛,需要的只是一个机会,只要抓住机会,就可以飞上枝头当凤凰,而这个机会我可以给你”
“请恕小女子愚钝,不知道石总指的是什么。”
石念峰,霸道地抓过她柔弱无骨的手,轻轻地揉捏着,谈谈地说:“像苏小姐那么冰雪聪明,不会不知道在下的心思吧?”
“石总经理果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情场杀手,一出手就不同凡响”说完苏婉便把手缩了回去。
“那你知道我下个目标要杀谁吗?石念峰再次霸道地抓住苏婉的手。
“都说红颜祸水,如果石总不怕人才两空的话,就放马过来吧”苏婉挣扎着摆脱石念峰的手,扭动着小蛮腰向洗手间走去
“愿付情爱之欢于刀斧,解饥渴之求于鬼门”石念峰默默地念着两句诗,快步跟在苏婉的身后。对于久经情场的他来说,所有的谈情说爱都是多余的。一进洗手间,他就迫不急待地关上门,然后,两手从后面紧紧抱住她的身体,苏婉像蛇一样地扭动着柔软的身体,却激起他更强烈的欲望。他腾出一只手来,扯下她的纹胸,两个乳房像两只小白兔似的蹦了出来,他发疯似的揉捏着。她只感到一阵阵钻心的疼痛,但面对虎狼一样的他,她只能像绵羊一样,任他宰割。最后,他用力把她转过身来,然后用整个身体把她堵在墙角,双手固定她的脸,然后用他宽厚的嘴唇,贪婪地允吸她丰厚性感的红唇,好象要把她整个人吞下似的。突然,他大叫一声,然后快速地抽开他的嘴唇,只见他面部抽搐,宽厚的上唇,鲜红的一片。而她则露出了嘲讽得意的微笑,嘴角也流出殷红的血迹,活象电影里妖媚冷艳的女吸血鬼。他仿佛看到自己的恶梦,惊慌和疼痛得酒醒了一半,捂着嘴唇,跑出了洗手间。
如果说石念峰是情场里的杀手,那么苏婉可以算是调制浪漫的专家,因为懂得驾驭男人,所以就算置身于狼一样的石念峰身边,仍然得心应手,游刃有余。她的高明之处在于若隐若现,快要到达高潮时,却突然停止,这让他觉得食之不能,弃之可惜。于石念峰来说,第一次交手,就输得很惨,未免有点沮丧,但是年少轻狂,冲动高傲如他越是得不到的东西才是他最梦寐以求的。他总在追求得不到的东西。得到的东西他不觉得珍贵,他们就这样你来我往地较量着。也许,为爱而浪费时间是年轻人的特权,然而,时间又是最容易消失的东西,转眼到了年末。
年末的酒会上,苏婉显得异常地兴奋,她一会儿唱歌,一会儿而跳舞,但却故意冷落他,这令他特别的不爽,所以喝酒也显得特别地冲动,轻易地就被几个小姐灌醉了。散会的时候,几个小姐争着搀扶他回去,却被他拒绝了,他指名道姓要苏婉送他回去。苏婉勉为其难地答应,一路上他吐得满车都是酒水,就连苏婉的新裙也不能幸免。她耐心地用纸巾为他擦拭脸上的酒水,然后静静地望着窗外的风景。街上成双成对的人们,心中填满了爱人给予的幸福,而她却依然落单。她知道这里是别人的城市,别人的家,万家灯火没有那一盏灯是为她而明,也没有哪一扇门是为她而开。在她的记忆中,只有繁星点点的夜空下,姐妹俩温馨的传奇。而这仅有的一点温暖,也随着姐姐的离去而消散。想到这里,她只觉得眼前的景物模糊了起来。
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很快就到了他的别墅,她扶他到床上,帮他换下了脏衣服丢到洗衣机里,然后用湿毛巾为他擦脸。刚要起身,却被他一把抱住,嘴里不停地念着“婉儿,求求你,不要离开我”然后把脸深深地埋进她的怀抱里。苏婉只觉得有一种心疼涌上心头。怀抱里的他,没有了平日里的轻狂火暴,骄纵蛮横,温顺得像个熟睡的婴孩一样。她呆呆地看着怀里的男人,乌黑的头发,浓浓的眉毛,笔挺的鼻梁,英气逼人的脸,宽厚的嘴唇,不觉得春心荡漾起来,她轻轻地吻了他那片她在梦里吻过千百次的唇。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但是她不能爱他。她时常告戒自己,不能爱他,因为她知道一个潜伏的杀手是不能有感情的。她花空心思了解他,靠近他,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向他讨还一笔血债。然而他的一抹眼神,一个动作,哪怕一个简单的微笑,都像魔鬼的笑魇那样使她魂不守舍,心跳加速。一年来,她努力压抑自己的情感,然而,爱与恨反复地在她眼前冲突,情感与理智在她的世界里不停地斗争,她已经无能为力再把这种残酷延续下去了。
她轻轻放下他,悄悄地进了厨房,从提包里拿出一包白色的粉末,倒到杯子里。风锤响了挂在窗前的风铃,她的手剧烈地颤投起来,她望了望四周,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监视着她。
她走到床前,坐下,用颤抖的手扶起他的头,嘴里轻轻地唤着“念峰,来喝点开水解酒”他睁开昏沉迷离的眼,傻傻地望着她,眼睛一下子变得明亮了起来。他紧拉着苏婉的手用沙哑的声音哀求到“婉儿,我真的很爱你,请不要离开我”她感到一阵心软,这是她梦里也想听到的,而此时却像针头一样刺伤他的心。她看着墙上姐姐温柔幸福的微笑,只觉得空气仿佛凝固起来,使得她快要透不过气来。她把杯里的溶液倒进了花盆,发疯般地冲进外面无边的黑暗之中。
石念峰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看着自己赤身裸体,闻到屋里弥漫着谈谈的是香水味,他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自己喝醉了,是苏婉送他回家的,后面只是空白的一片。他打开了作晚的监控录象,他平静地看完了录象,然后他打她的手机,但关机了,他感到无比的沮丧。
中午,他去了律师所,然后拿着一样东西到医院里化验。晚上他等她,但她却请了假,手机还是关的,等待她的夜,漫长得令人烦闷。都市的灯火,迷漫了喧闹的街,街头的繁华如酒,陶醉了一对对红男绿女。雨是最不解风情的,总会不合适宜地下得很突然,破碎了人们脸上幸福的微笑。独自走在雨中,他觉得自己孤独的生命脆弱得就像只离壳的虫子,被上帝遗弃了,仿佛不甘一击。偌大的一个城市,却没有属于自己的一点幸福,他疲惫的心突然产生一种死的冲动。雨越下越大,可他没带雨伞,也没有躲雨,任由雨水淋湿他的全身。也许,这样的折磨反而让他更好受些。街上成双成对的情侣在雨中浪漫地拥抱着,眼看着别人的幸福,他却产生一种莫名的妒忌。想起多年前,和一个女孩在雨中漫步的浪漫时光,他黯然伤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顶天立地的男子汗,也会那么凄惨,那么悲哀。
他失魂落魄地走到家门口,却看到苏婉撑着伞,静静地站在雨中。他感到有一种感动,只在瞬间就燃烧了整个世界。他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抱紧她,然后疯狂地吻她。而她也像决堤的潮水一样,激烈的回应着。爱情让人变得失去理智,即使明知道要付出沉重的代价还要爱。那一晚她没有反抗,任由他的唇撕开她的衣服,然后侵犯她的每一寸肌肤。而他也任由她的牙齿咬破自己的胸口,任由她的指甲划开他的肌肤。他们共享着超越一切的疯狂。
云雨初晴,他疲惫地睡着了,而她却呆呆地望着墙壁上姐姐的微笑,独自哭泣,纷纷落下那如泪的往事。
四年前,她们在师大,她读大一,姐姐读大二,她原名叫秦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