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拨通她的电话,另一头已经响起了接通的“嘟嘟”声,我不敢奢望她能够接听,因为只要是我的电话,每一次她都会毫不犹豫的挂断,虽然为了见她一面,这一次我专门从部队请了七天长假。
还记得两年前第一次见面,她留着超短发,穿着红得耀眼的外套,很时尚。我们被介绍人关在一个小屋子里,整个过程都是我在不停的讲话,她就是那样默默的坐在一边,无聊的摆弄自己的头发,冰冷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从她对我的态度,我就知道自己没戏了。
第二次见面大概在半年之后。因为远在外地从军,我先是在朋友的鼓励下和她通了十几天短信。这次反应良好,明显感觉到她的热情。没想到见了面,她一头齐肩长发,拖地长裙,很淑女。只是竟然还是一副冷面孔。整个过程都是我在不停的讲话,她就是那样默默的坐在一边,无聊的摆弄自己的头发,之后就拒绝和我见面,后来听人告诉我,她发现我对她说了一句粗话。我就这样再次被她毙掉了。
一年之后的入秋,邻居说要给我介绍个对象,在即将见面的当天,才发现女方竟然还是她!这次她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给我,就一口回绝了。还找了个好听的理由,叫做避免尴尬。还是我再次主动和她联系,开始对她进行电话及短信的双重轰炸,只是每一次我的电话都被挂断,短信也有去无回。我不弃不舍,终于在我将归队的前一天,她同意和我见面。在肯德基的餐桌上,她还是那么漂亮,栗红色的卷发,一身职业女装,很成熟。冰冷的表情也有所融化。整个过程还是我在不停的讲话,不同的是她就那样默默的坐在一边,无聊的摆弄面前咖啡里的吸管,不过我总感觉自己有希望了。
归队后这一个月,真的如她所说:人一走,茶就凉。情形又恢复到从前。但对她的思念却与日继增,正值双节期间,为了见她一面,我请假回家,我不幻想在这短短的七天里她能够接受我,只是止不住自己想见她的欲望。
没想到我的电话她竟然接听,还答应了我见面的请求!
第一天,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她第一次抬起头深情的看我,让我不知所措。我对她说:“两年来第三次“相识”,真的是一种缘分。”她沉默了许久才说:“我们的城市太小了,相遇只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巧合而已,不要给它付与太多的意义。”我问她:“你答应做我的女友了?”她就那样俏皮的回答:“我只答应做你七天的女友。”
接下来的日子是快乐的,只要我打电话给她,她就准时负约。
第二天,她同意我去单位接她下班。一路上她问我为什么会喜欢她,三番两次找她。我答:“唉,喜欢呗!”她又问:“索尔安东尼说人生会遇到四个人,如果是你,会选择与谁共度一生呢?”我答:“我要选择我最爱的人,而且已经找到了。”说完就直钩钩的看着她,她就一个劲的对我撅嘴。
第三天,我们骑着自行车并肩在市区的街道里闲逛,她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第一次发现她这么健谈,整个过程都是她在不停的讲话,问我的具体年龄、在哪里上的大学、现在部队做什么工作、家庭成员情况……我暗自发笑,看来她是对我有意思了。之后,她又不停的介绍自己,说自己如何如何任性、性格多么多么古怪、脾气非常非常暴躁,我马上表示都可以接受。
第四天,广场的草地上,我们席地而坐。她看着我,无奈的摇头,她说他不喜欢军人、不喜欢我的性格、不喜欢我长期在外的工作、更加不喜欢接受比自己小近两岁的男友,而这些我都无法承诺改变。虽然有着这么多的不喜欢,但对于一个28岁的女子,有着太多太沉重的压力。来自父母、来自领导、来自朋友和同事、也来自周围人群的闲言碎语。虽然自己本意不想恋爱和结婚,但别人会用异样的眼光怪物一样的看你。最后她给我出了一道难题:如果她是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却不喜欢而和我走到一起,我能不能接受,会不会感到委曲?她给了我剩下的三天时间考虑,但条件是只有接受后才可以打电话给她,不然就权当自动放弃!
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是她的手下败将。第五天,我没加考虑就再一次约了她。她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并陪我一起去饭店庆祝她的“胜利”。酒过三旬,她脸现微红。她看着我,就象看另外一个人,许久,才长叹一声。她说,两年前她有一个男友,象我一样高大,她很爱他,虽然他只有中专学历,而且由于出差长年不能见面。她对他唯命是从,即使他从来不肯接送、从来不陪她逛街,甚至对她发号施令。在他出差的四个月里,她苦苦的等待,忍受着思念的煎熬,没想到等来的却是重逢才一周后的分手。当时她真的伤心透了。第一次见我,就是在刚刚结束了那次痛苦的恋情。她的眼里噙着泪水,不再是我以往看到的冷漠和坚强,我突然感觉到她好软弱,好无助,真想把她揽进怀里给她力量。但回头想想,其实她对他的感情,正如我对她的感情一样,只不过是历史的重演和换位罢了。她说真是遗憾,本想让第一个牵她手的人伴她一生,却不能够,以后再不轻易与人牵手了。我也说真是遗憾,本想在临行之前牵一牵你的手,看来也不能实现了。她用乞求的眼睛对我说:“如果不能在一起,把分手拒绝的机会留给我好吗?”我男子汉似的回答:“主动权永远在你手上。”
第六天,她在单位值班,我们就坐在她的值班室里聊天。她开心的向我讲述追求过她的男孩子的故事。有的给她写情书、有的给她送鲜花、有的给她过生日……我总隐隐的感觉她在向我暗示着什么。看我不答话,她就靠近我,又用她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扫了我几下,问:“如果你最爱的人让你在众目睽睽之下,手捧99朵玫瑰,单跪在地,大声的说我爱你,你会做吗?”我第一反应就是“你在开玩笑吧,除非有百分百的把握不被拒绝。”她有点失望,就那样淡淡而坚定的说:“如果你肯做,我就给你百分百的把握,答应嫁给你。如果不肯,那就连百分之一的机会也不会给你。”我知道她是认真的,我突然感觉幸福离我如此的接近而又是如此的遥远,对她来说她太需要被我彻彻底底的感动,来给自己一个接受“不喜欢而靠压力走在一起”的勇气和理由。那天傍晚,我就这样徘徊在花店的门口,连走进去的勇气也没有……
最后一天。她没有收到我的玫瑰。她又换了一身漂亮的衣服,又陪我来到了第一次约会的公园长椅上。我们就这样并肩而坐,她没有再向我讲起她那些离奇的故事,也没有再显露她古怪的想法,也不再给我出令人头疼的难题,她甚至默许我用那种放纵的眼光对她久久的注视。最后分手的那一刻,她竟然同意我牵她的手。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代表她接受了我,我只知道握她手的感觉真好,真想这样握它一辈子……
回到部队后已经很久没有她的消息了。我对自己说,这次真的该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