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凌晨2点,躺在沙发上,黑夜中,我睁大眼,看着天花板,等待黎明。
中考成绩下来了,帮助一个亲戚查询了一下成绩,你又帮助你辅导的那个女孩查了下成绩,我嘴里没说什么,心里有些酸涩。
女孩很乖巧可爱,她的妈妈很漂亮,你辅导她,几乎帮忙。本来我心里就不怎么同意,咱不是穷光蛋,我不在乎那三两个钱,我宁愿你在家里陪伴我们,陪我们逛街、看父母。可是,你愿意,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辅导她的化学,关心她的体育,关心她的综合评价,我觉得这关心过了点。其实,作为你的妻,我想你应该是欣赏她的妈妈吧。当然,只是欣赏。
从来没有认为自己不漂亮,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没有才华,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是脑残,从来没有认为自己丧失主见,从来没有认为自己缺少远见,从来没有认为自己丧失理想,自己一直在努力,努力做最好的自己,最优秀的自己,为了自己,为了家,一直在奋斗。
可是,在每一个男人的心里,总有一个,至少有一个欣赏的女子,除了他的妻。你也不例外。
所以,冲了一下我上床,心里怏怏不乐,脚就耷拉在床下,你看见了,来拉我:“上来,搂着睡觉。”我不吭声,也不动,你拉了几下,拉胳膊,没反应,拉腿,不动,亲我,不动,你就知道老婆生气了,哄也白哄,自己只好躺下了。
其实,如果说诱惑,女人面临的诱惑更大些,只要你愿意要做那不怎么光彩的角色,就有人甘心给你买衣服、鞋子、手机,往银行卡里充钱,甚至给你套房子。可是,你觉得你的妻,会那样做吗?她喜欢一套衣服,商店里贵舍不得,看看网上,依然舍不得,手机用了六年舍不得换,笔记本一直想买,都没有实现,想给儿子买股票,一直不肯拿钱投入,怕亏掉……她可以节衣缩食,也不要那些垂手得来的东西,因为她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她的家,她一无所有,除了一个人,别的人都是过客,只有你的臂膀,你的怀抱,才是最真实、最坚实、最塌实的依靠,惟一的依靠。
我们走到今天,三套房子一辆车还有商铺,还有储蓄,还有全家那些保险(单位、国家的除外),白手起家,走到今天,是一句艰苦能概括的吗?
买第一套房子,1997年,3万元,对于工资不足500元的我们,不啻天文数字。
为了还债,我曾经去干过建筑,一天不停地推近200斤重的沙车,让建筑工头都吃惊我的能吃苦(因为人家一看我,长得太娇嫩,立即给换了最轻松的活),手上的皮磨掉大块出血,都不吭声,只为了每天傍晚能领回23元,那钱可以给家里买一桶豆油。我曾经去菜市场装菜,早上4点起床,到冷库,干到第二天凌晨1点,为了35元,承包的工头看见我说:“父母怎么舍得让你来干活!”因为人家一看,我不像干农活的,太白太娇嫩,怕我不会装菜,一直在旁边盯着指导我。是的,我的父母心疼我成绩优秀,从来舍不得让我干活。干完深夜一点,我和同伴说,如果再等个活,再挣15元,咱就可以挣50元,那该多好啊!于是黑夜中,疲惫不堪的我们等,等,等,等了两个小时,等到凌晨三点,都没有等到,只好无望地骑十几里路的自行车回家。
有次装云豆,早上四点多起床,到市场,由于自己不会,工艺差,速度慢,不会和人家抢菜(只有抢下菜,才能装,才能挣钱),急得二姐去帮我弄菜,装了一上午,直到下午一点,总共挣了9元,还是人家看在姐姐的面子上,多给了一元。一直弯着腰,不知道来了月经,裤子弄脏了,没法见人,是大姐给我拿了条裤子换上,才回来的。我去装菜,二姐去帮我弄菜,大姐去给我买饭(她们就在市场附近),从来不曾在家干过活的妹妹去干农活,她们心疼得要命。回到家,躺在床上,感觉腰都断了,翻都不能翻,一直躺到第二天,才敢动。
我去干活,还不忍心让父母知道,因为他们心疼,那是真真实实的心疼。
你也一样,随着建筑队到农村盖民房,大家都知道,盖民房最辛苦,起得早,停工晚,活最重,因为没有那么多机械。你近乎干了一个假期。腿上、手上都破了皮出血,人晒黑了瘦了,也没喊过苦叫过累。
秋天,你去给人家用镢头清理玉米秸,很晚没回来,我抱着儿子去路口接你,回到家,你累到都上不了床。你上面有五个姐姐,千等万等、千呼万唤,才有了你,父母视你为心头肉,你成绩好,是他们的骄傲,从小到大,哪里舍得打过骂过,让你干过活?可是为了我们的家,你都承受了。
买第二套房子,2005年,当时人家都说20万,不是天文数字吗?又不去住,买那干什么?可是我想有自己的家,写着自己名字的家,于是我们毅然在大家都不看好的情况下买了(现在它增值一倍还多)。我们靠的是什么?有远见的头脑和魄力,能吃苦的准备和勇气。
有时为了还钱,我们总是拼命省,凑够了整数,就快还。因为弟弟要买房子,我们用着他的钱,帮不上他的忙,至少把用他的钱给他。有时,我们仅留几百元的生活费,我们两个可以少花,甚至不花,但是儿子需要营养,父母需要照顾,我们不能让他们跟我们受委屈。一分钱掰成两半,依然花完净光,但是发工资的日子还远。有次家里仅有40元,去看望父亲,给父亲买了30多元的东西,回家给儿子修完车子,还有2元钱。
没有钱,舍不得给儿子买新衣服,儿子就是穿着大姨家哥哥的旧衣服长大的。过年了,你把我们打扮漂亮,自己仍然穿旧衣服过年,这样近乎持续了我们还第二套房债的日子。你骑着摩托车,冬天天冷,我们要回家看望父亲,摩托车发动不起来,你扶着,我在后面推着跑,数九寒天,我们都冒汗了,你衣服都让汗浸湿了,摩托车依然没有起火,你的同学开着崭新的轿车,停下来和你说话,我心疼你在同学面前的寒酸,都没有勇气看他们一眼……那些艰辛的日子,我不知道我们是怎么熬过来的。
但是我们一起吃苦,一起吃苦缔造我们未来的蓝图,我们辛苦着,快乐着。因为未来有憧憬,所有的辛苦,都不是辛苦,那叫一起吃苦的幸福。
再后来,我们买车、买第三套房子,买商铺,日子一天天红火,工资在升高,大房子在挣钱,小房子托管挣钱,商铺托管挣钱……我们成了别人眼里的富裕户,他们仰慕我们的眼光,感叹我们的魄力,羡慕我们的财富,嫉妒我们的幸福。
也许,饱暖思****,我真的希望,我们可以一起吃苦,更能够一起享福。
亲爱的,我知道你很爱我很爱我,为我做了那么多那么多。夏天,你舍不得我出去买菜,因为怕把老婆晒黑了;冬天舍不得老婆去买菜,怕把老婆冻坏了。清晨,你起床做饭,因为老婆睡懒觉;吃完饭,他洗碗,因为老婆要化妆。老婆爱臭美,你就喜欢给她买衣服,把她打扮漂亮。每天夜里,把老婆紧紧搂在怀里,十几年如一日。家里所有的重活,你干,因为老婆是你心疼的女人;一切外交,你做,因为你是她男人,你要保护她。老婆的父母生病了,你问前问后,带着去查体,一年四季买常备药(我父亲多年的慢性胃炎),不仅给老丈人买,还给大姨子、二姨子、大舅子买。老婆的哥哥姐姐家里有事了,你比自己家有事还卖力。只因为那是老婆的亲人……娶了个老婆,你是把她当女儿养的,她心里都清楚呢。
可是,走过了这么多风雨,我也深深知道,这个世界上,能够抱着你的臭脚丫子,给你抹药的,只有我;每天晚上给你梳头按摩的,只有我;你开车晚回家,胆战心惊站立不安的,只有我;陪你把儿子一起养大,一心一意照顾这个家的,只有我;挣了工资,如数上交给你,舍不得自己乱花的,只有我;你出车祸,撒腿往病房狂奔的,只有我;车祸住院,昼夜陪伴在你身边,为你喂水喂饭,只有我;你喝醉了酒,躺在床上,为你上上下下端水擦身,只有我;你老了,身体不好了,照顾你的,只有我;有好吃的,先给儿子,再给你,自己不吃的,只有我……能够与你白首,走完人生旅途的,只有我。亲爱的,你可知道?
在我们的生命里,别的男子或女子,无论他们怎样欣赏我们,或者我们怎样欣赏他们,他们注定都只是过客,只是浮云,我们才是牵手一生的人,他的名字,叫——伴侣。
这样想着,来到床上,迷迷糊糊中的你,像往日一样,伸开胳膊,又把我紧紧搂在怀里,相拥相依着睡去。
亲爱的,借我一生,陪你一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愿意吗?请答应我。我知道,你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