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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斗之二十七、午门收捐

和心说:嘿!他还落个吃亏!嗯,我明白了。这是因为上次在东华门,把他轿子撞坏了,这回转弯儿抹角儿,哎,把我轿子讹过去啦。哎呀,这罗锅儿是够厉害的啊?!嘶……,可都给钱了。就看九王爷的了。只要王爷不给,行啦!你罗锅儿啊,还得给我们退回来。怎么?都是请来的客人,不能两样对待呀!

九王爷呢,这工夫也琢磨过味儿来啦。哎?和说的有理呀。我们是你请来的呀。到这儿,先饿了半天儿,临完了吃点儿枣还要钱?嗯!这钱是不能给:

“哎,罗锅儿啊,我……我,我也没钱!”

刘墉说:“七王、八王都有钱,您怎么能没钱哪?不能吧?”

“唉,怎么叫不能啊?!我跟和一样,赴宴来了。轿子里也没抬着银子。要不……这样吧,我把轿子也折你得啦!”

“啊……嗯?嘿!”

刘墉一琢磨:九王爷这招儿够绝的啊!王爷的轿子跟我品级不对呀。那哪儿敢要啊。嗯,你甭来这套,想拿话噎我。我呀,得给你拨回去!

“什么,折轿子?不行,不行!和中堂的轿子我就吃了亏啦。噢,王爷,您也想占点儿便宜呀?!”

“哎,我这是想占便宜呀?!真……真是没带钱嘛!”

“真没带钱?那不要紧。我派个人跟您到府上取去。啊,派谁呀?那个……张成!”

九王爷一听,着急了:

“别,别价!叫张成跟我去?好嘛!半道儿他又疯了,再给我一擀面杖?!行啦!”

“那,那您说怎么办呢?这个……”

“怎么……办……它……这个……啊……”

和在旁边一瞧,九王爷要没词儿,赶紧过来了,小声儿嘀咕:

“王爷,折轿子他不要,您不会卖他点儿东西吗?!”

“我……我卖什么呀?”

“您把‘午门’卖他!”

“什么?卖‘午门’?”

“王爷,您是皇上的兄弟,皇亲,这‘午门’是你们家的,有您一份儿啊。话又说回来啦。您敢卖,罗锅儿敢买吗?吓死他也不敢哪。只要他不买,哎,这吃枣儿的帐,就算吹啦。”

九王爷一琢磨,嗯,这主意不错。就说:

刘墉啊,也甭派人跟我取去了。啊,我卖你点儿东西吧。”

刘墉说:“行啊,什么呀?”

“啊,我把‘午门’卖你吧!”

“啊?!”

刘墉这会儿明白了。噢,和跟王爷小声儿嘀咕,是给出了这么个馊主意呀!心说:行!你敢卖,我就敢买。嗯,我先买下,看你还有什么新鲜的。

“噢,卖‘午门’哪,好,我要啦!”

“哎,他,他要啦?!”

刘墉要啦,出乎九王爷意料之外呀!当时“僵”在那儿啦。这怎么办呢?不能说了不算哪。嗯……,我呀,在价钱上找辙。“午门”没价啊。

“啊,要啦!那,那这折多少银子呢?”

“唉,王爷,在钱上我能让您吃亏吗?咱们可钱儿乐呀!”

“可,可钱儿乐?我该多少银子呀?”

“一万四千八百一十两,您吃了一千四百八十一个枣嘛。这么着吧,我少算,算您吃了一千四百八十个!”

“噢,少算一个呀?!”

九王爷这个气呀:

“行啦,行啦,卖你啦,两不找钱,清帐!”

“哎,王爷,您‘口说无凭’,得立个字据呀!”

“还,还得立字据?好好,这有什么,拿笔来!”

唰、唰、唰!写上了――

今将午门折给刘墉,合银一万四千八百两,空口无凭,立字为证。

“这行了吧?给你!”

刘墉接过来一瞅:

“哎,王爷,这,这是废纸一张啊!”

“嗯?怎么呢?”

“您瞧,一无保,二无证,连个‘印’都没有,这不如同废纸吗?”

九王爷心说,噢,你还拿当真事儿啦!怎么着?还得盖上印。行,盖就盖!

一赌气,从荷包里掏出个小金印来:“哲亲王弘厝”。九王爷是哲亲王,弘厝是他的名字。乾隆是他哥哥呀,叫弘历,他叫弘厝,哲亲王弘厝。往字据上一摁,刚要往过递,细一看,又拿回来了。怎么?盖倒了,头儿朝下!

哎,合着王爷拿大顶!

又重盖了一个。

刘墉说:“王爷,还得有个保人哪?”

“保人?那什么……和!”

和一听,哎,这里还有我哪?!

刘墉心说,嗯,你小子也别躲心静儿。谁让你给出的这主意哪。

“哎,这回行了吧?‘午门’归你啦,枣儿的帐,也折了。我说,七哥、八哥,咱们走吧!”

刘墉呢,一边儿往外送,一边儿说:

“啊,今儿招待不周,没吃好,这个……等哪天我多弄点儿枣,您们再来吃!”

啊?还吃哪?!

出了大门儿,九王爷就埋怨上和了:

“我说和哪,‘午门’是文武百官上朝的必经之路啊,那玩意儿能卖吗?你说罗锅儿不敢要,哎,他愣要啦!你瞧瞧……”

“王爷,他要了好啊!”

“好?怎么个‘好’啊?”

“您想,‘午门’算他的啦,他能把‘午门’背家去吗?拆‘午门’?他有那么大胆子吗?甭说拆午门,动一块砖他也不敢哪!哎,可打这儿往后,每年‘午门’的修缮费,得归罗锅儿出。怎么?‘午门’是他的嘛!他卖咱们枣才几个钱啊,这下儿,哼哼!罗锅儿就掉里头啦!”

九王爷一听:

“哎,对呀!”

还对哪!他们也不琢磨琢磨,刘墉那主儿是干什么的,能上这个当吗?!

有人问了,刘墉不上这个“当”,可他把“午门”买下啦,怎么办呢?

哎,刘墉有主意,不是五更早朝吗?他四更天就带着张成、刘安来了。弄根儿绳子把“午门”一拦。哎,等上啦!这是干嘛呀?他……这个……您一会儿就知道啦!

说话间,上朝时候到了。午门是必经之路啊。文武百官,陆陆续续都来了。到这儿一瞅,嗯?哎,怎么拿绳儿给拦上啦!大伙儿正这儿纳闷儿哪,就听张成、刘安喊上啦:

“各位大人!这午门哪,归我们中堂啦。打今儿起,是进午门的,没别的,每位五十两银子!”

“啊?!”

文武百官一听,哎,这叫什么规矩呀?进午门上朝,得交银子,没听说过呀?!

众人是议论纷纷。刘墉呢,一看这劲头儿,说话了:

“哎,诸位年兄、年弟,啊,咱们今儿是头天开张,哪位先进,优待,原码儿八扣!”

嘿!他还张罗上啦!

午门头喽,正这儿麻烦着哪,时辰到了,金鞭三响,太和殿里是香烟缭绕,乾隆皇上升座。往常啊,是文东、武西,在品级台前排班,群臣三呼万岁。今儿可倒好,皇上往下一瞧,嘿,一个人儿没有!嗯?皇上纳闷儿啦,怎么文武官员,没人来上朝啊?!

随即传旨:

“撞景阳钟!”

当、当、当!撞三下。不见人。当、当、当!又撞三下。还没人……

“撞!”

当、当、当、当……撞起来没完了。知道的,是皇上登殿,不知道的,还以为报警救火哪!

撞过钟以后,坐那儿等着吧。一等没人来,二等没人来,三等没人来,再等还是没人来!乾隆心说,嗯,这倒好,文武百官一个没有,就我一人儿,光棍儿皇上。哎,这回我可真成了“寡”人啦!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这……。乾隆正琢磨着哪,殿前太监来启奏:

“启奏我主万岁,今日早朝,刘中堂将午门横拦一绳,阻挡文武百官,声言:凡进午门者,须交银五十两。”

“啊?来!速成宣刘墉上殿!”

刘墉来到金殿:

“臣,刘墉参见吾皇万岁。”

乾隆说:“刘墉,你用绳子横拦午门,有这事儿吗?”

“啊,有!”

“啊?有?!胆大刘墉!你为何拦阻百官上朝?”

“万岁,您有所不知,这午门哪,归我啦!”

“嗯?午门怎么会归你了呢?”

“啊,九王爷卖给我的。不信?您瞧,这儿有字据。”

嘿!

乾隆接过来一看,为难了。怎么?自己的亲兄弟呀,得给留个面子呀。可这事儿又不能不管:

“嗯,好,宣九王爷跟和上殿。”

工夫不大,九王爷一人儿来了:

“哎,和呢?”

小太监递上个折子:

“启奏万岁,和中堂告假免朝。”

乾隆一听,嘿!他这保人倒会躲心静啊?!

九王爷一瞧,心说,得,这下麻烦啦!怎么?字据在皇上手里哪。干脆,实话实说吧:

“万岁,昨天哪,刘墉请我过府赴宴……”

乾隆一听“赴宴”,赶紧拿话引他:

“噢,朕当我明白了。一定是你饮酒过量,喝多了,对不对呀?”

乾隆这是拿话往过递,给他找个台阶,啊,喝多了,酒后失言。不然的话,王爷卖午门?哎,这不成败家子儿了嘛!

可九王爷这个人呢,直性子,认死理,一抖落手:

“!还喝多了哪,连饭都没吃上,哪儿来的酒啊?!没喝酒!”

嗬!乾隆心说,你怎么这么不开窍儿啊?!

“啊,最后,吃了点儿枣儿。”

“噢,吃点儿枣儿,就把午门吃出去啦?”

“不是,您不知道,罗锅儿那枣儿个小,十两银子一个。我吃了一千四百八十一个,合一万四千八百一十两,归了包堆,才一小碟儿。说实在的,我还真没吃够。哎呀,太好吃啦。”

乾隆不信哪:

“嗯?那枣儿真那么好吃吗?”

刘墉搭碴儿啦:

“万岁,您要不信,微臣送一果盘来,您尝尝。”

乾隆说:“好吧,你给朕送一果盘来……哎……”

刚说到这儿,一琢磨不对劲儿,又把话咽回去了:

“你给朕当送一果盘……哎……这个,你……你,你甭送了。”

“怎么?”

“九王爷才吃一小碟儿,就把午门卖了。我要来一果盘,那……金銮殿就该归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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