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方言小品)
为官白皮书
时间:当代
地点:山区小镇人家
刘郎:男、36岁、文英之夫(简称“刘”)
李书记:男、41岁、党员,某片区工委书记(简称“李”)
[幕启:刘、文争执上。
刘:好哇!文英,你路过家门口都不回家看看,岂有此理!(拉文)走、回家去。
文:(挣脱,恳求地)刘朗,我的好老公,工委李书记通知我到片区来谈话,他还说。今天下午县委领导要到我们乡上去,可能有事找我,还有……哎呀,时间不早了,我马上得赶回去。
刘:(抓住文)还想溜,没门儿,回家!(推文进屋、关门)
文:哎呀老公,刚才工委李书记……
刘:李书记李书记,前天,你们乡举行乡长选举,你这个在人民群众中中选呼声最高的角儿,最终以30票之差败北的关键时刻,李书记咋不伸出手来拉你一把呢?现在你落选了,他才来个“妹子乖、别哭、听话哈”,猫哭死耗子假慈悲。嗬,你还像怀肚婆上公共汽车――听(挺)进去了喃。
文:选乡长是民主直选,工委除了行使监督外,根本无权干预。你错怪人家了。
刘:错怪?不是我刘朗自夸,我老婆文英论文凭、是农大的硕士生,是校长举荐留校任教的优秀人才:论工作能力、当个小乡长是绰绰有余;论政绩。在担任科技副乡长期间创造了骄人的业绩。那电视中评价说:“经济示范园区的成功为我们提供了调整产业结构、转变经济增长方式的成功范例,它为用新科技实现农业的跨越式发展闯去了一条新路”。
文:夜郎自大,自吹自擂。
刘:这是你把经济示范园区搞成功后,那些报纸、广播、电视报道中的常用语言、没有半句夸张。你想,要不是你两百多个日日夜夜里即提供智力支持且大事小事、事必躬亲,你们乡政府能声名远播,一举成为全市科技兴农的先进集体吗?
文:你呀。要不是上级支持、乡政府集体领导、广大群众的热情参与,我个人能取得这些成绩吗?
刘:提方案的是你,跑项目、争取经费的是你,当园长、日夜监管记录的是你,遇到难题、上农科所、网上查阅资料解决问题的是你。如果没有你、想取得这个成绩?哼,只怕取得他妈个寒老二疟疾、肠炎痢疾!可到头来呢,贡献是国家的,成绩是领导的,你累死了你老公是别人的,惟有叹息和哀怨是你自己的。
文:(看表,急)哎呀老公,我没时间跟你闲扯了,我马上要赶回去。
刘:(拦住)不行。今天,我听说你到片区来了,我马上就请河街清蒸店孬和尚师傅专门给你蒸了个乌骨鸡,等一会儿蒸好了端来你吃了再说。
文:老公,谢谢你的好意。自我们示范园区的经验被媒体披露后,各市县来参观学习的应接不暇。我们乡又要立新项、搞科研攻关、上新台阶,又要搞科普夜校扩建增容。一大堆事要办,我咋能……
刘:你就知道工作工作,这次你竞选乡长名落孙山,你连气都舍不得怄一下、还是工作工作。我看你应该勇敢面对现实、接受失败、并借此良机、功成身退。
文:不。我之所以落选,说明我的工作离人民群从的要求还有差距。我一定要百倍努力,争取下一届竞选成功!
刘:你!文英,官场宦海,仓狗白云,自古文死柬、武死战、有几个忠臣良将能有善终呢?所以,我劝你死了从政这颗心,断了当官这根筋!
文:不行!
刘:为什么?
文:为了使调整产业结构、转变经济增长方式的层次得到提升,为了用科技提高农民的致富能力、走科技兴农富县的道路,我必须掌握行政资源。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充分运用行政和科技这两手同时出击、去解开传统农业惯力束缚的症结,使农民群从在发展高效农业和农副产品加工业中受益,尽快达到小康生活水平。否则,我愧对家乡的父老乡亲啦!
刘:什么愧对?我听不懂。
文:……从小,我看到家乡父老乡亲用传统落后的农业耕作方式辛勤劳作,他们播种的是希望,而收获的则是困穷。那时,我就暗下决心,我要上农大,用我学成的知识去帮助他们挖掉穷根。这是我上农大的初衷,也是我谢绝留农大任教、义无返顾地回到家乡的原因。
刘:你这样做,值得吗?
文:值,值得啊!记得我刚上农大读了半期,因为家里经济拮据,无力支付学费,就辍学了。当乡、村党委、党支部领导和乡亲们得知这一消息后,纷纷为我复学慷慨解囊。记得有位嫂子刚坐月子,听到我辍学了,毅然把家里唯一为他准备坐月子的一只鸡、叫丈夫拿去卖了助我复学。他们这样年复一年的为我捐资,我才完成了大学学业。所以,我只有殚心竭力地为他们致富而奋斗才能心安。每当我为他们做成了一件好事,让他们得到了一点实惠,我这心中由衷地升腾出一种报恩后的充实和满足。这也许是我对生命的领悟和超越吧。
刘:听你怎么说,你是死心塌地地要从政当官咯?
文:义无返顾。
刘:你,(气得语无伦次)我俩是高中同学,我从商收益不错,而你呢?你当官得到什么好处?得到什么回报?劳而无功且不说,还劳而无获。你一个月虽有五、六百块钱的工资,可扶贫、助学、送温暖、献爱心,一个月下来,却是抓稀泥巴开屁股倒贴一砣。这个官有个啥当头嘛,安?
文:老公,我知道,我这样做好了大家,亏了我们小家。我……
刘:家,啥子家?一个没有女人的家像个家吗?我长年在外头跑长途货运,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一次。我妈体弱多病、无人照料。女儿读书成绩每况愈下、无人督促。而你呢?三五个月也难得回一次家。我开车回家来,晚上抱着空枕头睡在床上,一通夜我这上眼皮跟下眼皮都没有亲热一下。我也是人,我也有七情六欲,我总不能一辈子来个和尚望观音打眼睛牙祭讪。(心酸、良久)你把工作辞了回家耍。要是你觉得耍起不胎害,你就去吃点麻辣烫、打点小麻将、看点歪录象。你别担心,凭我一个月挣两三仟块现大洋,我养活不了家小我就不算(喷嚏)不算男子汉!
文:老公,你这是对我人生价值的亵渎。恕难从命。
刘:你!……呃,书上说女人是水做的、柔情似水。你咋像他妈个青杠棒那么硬嘛,安?你柔一点嘛……那你只柔半点儿、半点儿总可以不……你们看。她硬是丁点儿都不柔啊!(怒)文英、我问你,你、你还是不是妈的儿媳、我的老婆、女儿的母亲?是不是?!
文:是。老公你说得对。我在妈面前,没有尽到赡养义务,我是一个不称职的儿媳妇;在丈夫面前,我少了关爱、体贴和柔情,我是一个不称职的妻子;在女儿面前我更是……我昨年春节回家,查翻女儿的一篇作文,她在作文中写道:“我看到同学们在父母的呵护下那一张张幸福的笑脸,我是那么羡慕和嫉妒啊。我也有爸爸,我也有妈妈,为什么我想得到他们的一点爱竟成了奢望呢?妈妈,我是你的亲女儿啊,我多么需要你的爱啊”。女儿(抽泣)女儿,妈妈爱你,妈妈对不起你!(伤心落泪)
刘:老婆。别哭、别哭了。你一哭。把我的眼泪水也勾引出来了。老婆,其实你在外面过得很艰难、很累很苦啊。你看,你人瘦得像根晾衣杆,黑得像跎苦荞面,我抱在怀里不敢看、吃在口里不想咽。文英,那官场不是你呆的地方,回来吧,家里需要你,我、我求你了!
文:是啊,老公。我是一个党员,可党员也是人啊,我何尝不想得到幸福美好的生活啊?可是,目前我们家有家的难处,国家有国家的难处啊。而且,广大农民兄弟。特别是身处山区的农民兄弟们,由于受诸多因素的制约,他们从改革成果这块蛋糕中分得的并不多,城乡差别还不小啊,他们更难啦。这些问题怎么解决?满腹牢骚、怨天尤人能解决吗?怀疑动摇、作壁上观能解决吗?怕苦怕累、畏缩后退能解决吗?不能,都不能解决。所以,千条理、万条理、发展才是硬道理。处在改革时期的共产党人该扮演什么角色?她的社会定位又是什么?那就是在人民群从建设新农村的征途中,我们应自觉定位在逢山开道、遇水搭桥的排头兵的坐标上,扮演好马前卒的角色。是的,征途中不会是一帆风顺,如果没有艰难险阻,还要我们这些曾在党旗下举起右手、发誓要为共产主义奋斗终身的共产党人干什么?我是一名党员领导干部,我要以牛玉儒为镜,在践行“三个代表”的过程中,来一次灵魂的真诚暴光和一次精神的奋力分娩。这就是我一个党员的存在价值,这就是我的为官白皮书。
刘: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文:你说啥?
刘:(讥讽地)高,实在是高。
[李书记端一鸡肉汤盆上。
李:来咯。这是刘朗同志专为文英同志做的乌骨鸡汤,文英,你也是该补补身子了。
刘、文:李书记,你怎么……
李:是我半路上从孬和尚师傅手中抢过来的。趁热,快来。
文:(接过鸡汤盆)李书记,找我有事吧。
李:你说对了。我刚接带区督察小组的电话。前天你们乡的乡长选举,文英同志以高票胜出当选。
刘:不是他比对手差30票吗?
李:片区督察组复查结果,文英在在街村、乡政府和工商户片块中获得1005票,可早统计是出现失误,少了一个零,于是成了105票。
文:好哇。
李:可刚才我接到县委组织部冯部长的电话。他说千金易得、人才难求,要你明天到县委组织部去一趟。他还说,你要做好挑重担的思想准备啊!
文:这……
李:文英同志,看来县委要对你委以重任,日后更忙了。你很难得回家一次,我在冯部长和你们乡党委面前为你请了一天假,让你们俩口子亲热亲热,交流交流。不打扰了,我走了。
刘:李书记……
李:再见
刘、文:再见
[文沉思、刘长叹无可奈何
剧终
2005年2月28日初稿
2005年3月11日第二稿
后记
同志们:前苏联解体,东欧巨变,其根本教训是什么?那就是他们对共产主义信念的淡漠、丧失,导致党的先进性蜕化、变质。因此,阻碍了先进生产力发展的要求,阻碍了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违逆了广大人民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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