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外国人最钦佩咱们的医学!
王:是啊?
马:很多外国人要学(音xiáo)咱们中国这个针灸科吗!
王:奥!
马:针、针灸懂吗?
王:针灸,扎的。
马:哎,扎针那个,外国人大夫也有治病的,他扎针他不是这个!他那是什么扎针呢?
王:啊?
马:一个玻璃管,一个针,把那个药水嘬上来,扎静脉,扎皮下。
王:对!
王:奥!
马:就是这个针,不是蘸了药水了,药水泡的。
王:啊
马:全不是!就儿这针。扎时还擦擦,擦干净喽,拿过来就扎,扎了就治病!
王:嘿。
马:外国人就纳闷儿了。他不懂啊!他看着新鲜。这怎么回事儿呢?
王:是啊
马:眼看着,要参观参观。病人来了,捂着心口,啊哟,胃疼。
王:嗯。
马:啊呀,胃疼,直不起腰来。
王:哎。
马:外国人站这儿看着。这怎么办?!
王:嗯?
马:什么办法?一看呐,不给药吃,不开方,拿过来就扎针。
王:嗯。
马:这么大个针,还擦擦。“伸手”一伸手,往这儿扎。这儿叫什么?
王:啊?
马:“内关”
王:奥!
马:扎进去,捻捻,坐这儿歇会儿吧。一刻钟,针拔出来,再问病人,“怎么样啊,胃疼?”“嗯……好了?!”
王:嘿!这么会儿好了。
马:外国人一看怪啊!又来了病人!歪嘴,嘴歪眼邪。嘴歪到这儿了。
王:啊哟!
马:病人坐下了,怎么办?拿过针来,扎!
王:扎。
马:也扎针。耳朵后头,这叫“风池”。
王:奥!
马:针扎进去,针一进去,眼看着歪嘴,“嗯……”正过来了!
王:好了!
马:就这么快!那个,啊哟,肚子疼,闹肚子,跑肚子拉稀,蹲地上都站不起来了。来,扎针!
王:奥!
马:肚脐眼儿下边儿,这叫“关元”。扎进去,热乎乎的,针拔出来。病人怎么样?拉稀怎么样啦?连干的都不拉了!
王:那好!
马:就这么快!
王:嗬!
马:牙疼!啊哟,牙疼。吃饭吃不了,说话都说不了了!捂着腮帮子来了。“好,伸手!”到这儿,一扎针,手,大拇指,二拇指头,正当间儿,这叫“合谷”,这儿,扎一针。再重点儿。耳朵前边儿“下关”扎一针,再瞧瞧病人怎么样啦?“好啦,不疼了!”
王:嘿!
马:外国人看着,怪啊!哎呦,牙疼,扎手这儿,二尺多远,怎么管的事儿?
王:嘿呀。
马:离着二尺多远。学(xiáo)!
王:呵
马:现在外国人净是学咱们这个的。学医学,学这个扎针。
王:是。
马:外国人还没学咱们这个,这个拔罐子。这中国兴的。拔罐子!腰疼,腿疼,膀子疼,肚子疼,来个罐子,里边点个火,噌,嘬住了。呆会儿肚子好。
王:哎!
马:我还不行。我这人拔不了罐子。
王:怎么?
马:骨头太多,跑气!
王:咳!
马:跑气,嘬不住。我身上哪儿也拔不了罐子。
王:啊。
马:嘬不住。还有大膏药,外国人都没有的。
王:奥!
马:大膏药,贴肚子上。北京卖的狗皮膏,哎呀,那狗皮膏,多大个儿!甭算皮子,就光那膏油子,这么大个儿,圆的,贴上,那是给大胖子预备的。
王:奥。
马:大胖子,肚脐眼儿恁么大个儿!
王:嚯!
马:我不行,用不了。那个大膏药,有一贴,包起来了!
王:嗨!
马:没法儿!外国人还不学咱这个偏方。
王:奥!
马:“偏方治大病”,都这么说呀。我们应当相信偏方,但是我们也不能完全净信偏方。必须要听大夫的话。大夫给你偏方,我们要听:给你副药,告诉你了,黄酒,黄酒送下。这是偏方。偏方配合着药。你这个药啊,起个早儿;你这个药啊,来点儿山楂片儿;你这个药啊,切三片儿姜。
王:嘿。
马:它配合药,不是光用偏方!
王:啊。
马:哎,别象我们那个二大爷似的,我有一个本家二大爷,他就这样,光信偏方,不信大夫。谁要上医院他还拦着。“上医院干嘛去,倒霉了你这人!上医院干嘛去?偏方治大病啊!‘萝卜就热茶’啊!‘萝卜就热茶,气得大夫满街爬’!”
王:嚯。
马:这人你说,你不信大夫拉倒,还气得大夫满街爬干什么!他就信偏方,那不行,光给偏方,不可能。
王:啊。
马:你多怎瞧大夫光给偏方的?
王:没有吗?
马:没有!你上医院挂号了,光给偏方?哪有那事儿啊!上医院了,挂号,看病。挂完号儿了,二楼一坐,大椅子上等着,就等叫号。等啊等啊等啊,等俩多钟头,好容易盼着哪护士叫号儿了:“91号,92,93号,93号,93号来了吗?94,95,进来。”进来了,还没等坐下呢偏方大夫来了,光给偏方。“怎么样?嘛……嘛事?嘛病,嘛病?怎么地了?你有嘛病?说话!”
王:“我这个,这个胃疼”。
马:“胃疼啊,萝卜就热茶!走!”
王:啊?走啦?
马:完了。白等,白等俩钟头儿。一个‘萝卜就热茶’,完了,打发出来了。“您呢?嘛病?您怎么回事儿啊?”
王:嗯。
马:“我……咳嗽,咳嗽,到后半夜,这个痰呐……”“得得得得得,别说了。不是咳嗽吗?买俩梨,买俩梨,煮了连汤喝了。走!”
王:这也完了。
马:“您啊,嘛病?你说!说话,嘛病?"
王:“啊……闹肚子。”
马:“闹肚子,麻酱和白糖,走!”“老头儿,老头儿怎么回事儿?老头儿嘛病?”
王:“哦,您老,喘呐……”
马:“喘?老病。老病没治,买棺材预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