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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国维最推崇的一位五代词人,影响了北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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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词的辉煌,离不开唐代和五代文人对词的发展贡献。从最初的民间曲子,到温庭筠的文人大量填词,再至五代冯延巳、李璟、李煜等人对词的风格境界的开拓,这些都深深影响着宋词。可以说南宋词莫不继承于北宋词,而北宋词莫不继承于唐五代词!

五代时期词家和词作数量虽不如宋词,但也颇多名家、颇多传世名篇,单单后主李煜一人便留下数十篇传唱千古的名作,一代词宗、千古词帝名不虚传!但今天我们要讲的则是另外一位五代词人——冯延巳。

冯延巳作词沿袭花间词之风,却能因循出新,境界也极大,一直以来都被历代词家所推崇。甚至有词家评价冯延巳的词“为五代之冠”,也有词家言称“冯延巳词,晏殊得其俊,欧阳修得其深”等等。就连王国维也极为推崇冯延巳,并在《人间词话》中赞其“开北宋一代风气,中、后二主皆未逮其精诣”。可见冯延巳影响之深远。

下面这首《鹊踏枝》便是冯延巳最经典的词作之一,从中便可窥见其一二:

鹊踏枝

谁道闲情抛弃久?每到春来,惆怅还依旧。日日花前常病酒,不辞镜里朱颜瘦。

河畔青芜堤上柳,为问新愁,何事年年有?独立小桥风满袖,平林新月人归后。

五代花间词虽是美感十足,但却缺少一种主观情感的代入,因而境界颇窄。冯延巳沿袭花间词的丰美之感,又能主观地抒发个人情感,意境也为之开阔。因而相比花间词,冯延巳的词作读来既有朦胧绰约之美,又有意蕴深长的余味。以上这首《鹊踏枝》便是其独特风格的典型之作!

这首《鹊踏枝》开篇即问“谁道闲情抛弃久”,千回百转,仿佛能看到词人此刻内心郁结的心事。紧接着回答“每到春来,惆怅还依旧”,可见闲情从未抛弃,一个“每”字、一个“还”字、一句“依旧”,便知这种“闲情惆怅”常在心中郁结。末两句则正是这种惆怅的变现:“日日花前常病酒,不辞镜里朱颜瘦”!病中对花饮酒,瘦来对镜伤怀,如此寻常说来,情致恍惚,感染力极强。

下阕以春景“河畔青芜堤上柳”开篇,紧接着再一次问愁“为问新愁,何事年年有”,比上阕“惆怅依旧”更进一层,此愁年年都有,惆怅常在,但却说是“新愁”,盖因年年对此春景,年年愁如去年春!晏殊“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的意境正是脱胎于此!而末句再次以平淡之语解释这等“新愁”:“独立小桥风满袖,平林新月人归后”。看似平淡,仔细玩味之下,却意蕴极深,将词人的孤寂惆怅之情写地极为委婉而悠长,令人深深代入其中。

读冯延巳这首《鹊踏枝》仿佛已可见北宋晏殊、欧阳修之手笔,写情写景,浑然天成,平淡之语而意蕴深婉,咂摸玩味之下,既美且深,令人为之着迷。其中词句意境也多为后人效仿,如晏殊效仿其“为问新愁,何事年年有”之意境、王国维也化用“不辞镜里朱颜瘦”之句等等。五代词人之冠,冯延巳确也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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