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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千古词帝”李煜,大多数人都会谈起他的双重身份:作为词人,其词意境深远,堪称一代词宗;作为南唐后主,却懦弱不堪,亡国被俘,终至被一杯毒酒赐死。“词帝”之称,着实贴切,词中称帝,却非治国之帝!
李煜之所以亡国与他沉迷于书画诗词有很大的关系,而李煜在词之领域的成就又因其亡国后所作的词凄婉动人、千古流传。若是李煜勤政治国,未必会有亡国事,也未必会在有如“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的佳句。是是非非,总归沦为后人谈资,令人唏嘘!
不过话又说回来,虽说李煜在词方面的成就以亡国后为佳,但在亡国前,其词作水平也不可轻视。李煜在亡国前的词大多描写宫廷生活,颇类似花间一派,虽不如《虞美人》那般意境深远,感人至深,但笔法技艺极为细腻。
譬如下面这首《菩萨蛮》,便是李煜亡国前所作,可以说是李煜最“污”的一首词,读来简直太羞羞:
菩萨蛮
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
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
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解这首词首先需要了解李煜的情感生活,李煜曾有两人皇后,也就是大周后与小周后姐妹俩。李煜初娶大周后时二人感情极好,他曾作词“烂嚼红茸,笑向檀郎唾”便是描绘与大周后在闺房中的调情情景。后来大周后病重时,李煜又看上了豆蔻年华的小周后,趁着小周后进宫看望姐姐的机会,二人夜间幽会偷情。这首《菩萨蛮》便是描绘李煜与小周幽会的情景。
且看李煜如何描写幽会:“花明月暗笼轻雾”点明此时环境,夜间月暗,轻雾缭绕,果然是个幽会的好时分,便“今宵好向郎边去”!“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既是幽会,自然怕被人发现,夜间赴约,不用担心被看见,但金缕鞋的的脚步声太大,干脆手提鞋子,光着袜子踩在玉阶之上。小心翼翼的姿态跃然纸上!
下阕则是相见之后,“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一见面便扑在情郎怀中紧紧偎依。一个“颤”字既大胆狎昵,又形象逼真,将小周后此刻既怕又期待的心态描摹的形象至极。而末两句所写小周后对李煜的情话更是大胆:“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难得能够出来相会,今夜就任你怜爱吧!真情吐露,可谓销魂无限矣!
一首幽会偷情的词,却在李煜笔下描摹地细致传神,小周后赴约的动作、神态、语言都自然形象,将内心大胆的情感表达地热烈至极。而末句的“教君恣意怜”更是情到深处太羞羞!
虽说词是好词,但从其背后偷情幽会的故事可见,词帝风流至此,焉有不亡国之理!可惜词中一帝,可叹生于帝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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