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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意见并不困难,最难的是接受意见。”

南北朝时期北周武帝生性简朴,尊为一国之主,时常身穿布袍,盖布被,后宫也就十几个人。

上阵打仗也是身先士卒,跟士兵一样,徒步行军,施法非常严厉。

对太子也十分严格。太子犯错,不是杖击就是鞭打。还令人记录太子的言谈举止,每日报告给他。

皇帝也一样,身为人父,望子成才,用心不可谓不良苦。

太子对武帝的威严也很畏惧,做的错事坏事,藏着掖着,所以,武帝也不全知道。

太子的确不争气,“无令德,唯昵近小人“,重臣宇文孝伯和大将军王轨都看出太子不是当国君的料。

两人对武帝都很效忠,见太子不能胜任,都很着急,但提醒武帝的方法不一样,结果自然也不同。

宇文孝伯与武帝同日出生,两人是发小,又一同学习。武帝当皇帝后,对宇文孝伯十分信任,是可以出入卧室讨论朝廷机密大事的那种信任。

而且,武帝准备处死宇文护维护自己的权力时,只有宇文孝伯、王轨等少数人积极参与。所以,武帝对他的信任不可谓不深。

但是,即使这样,当武帝询问太子的情况时,宇文孝伯说的很委婉,先说:

“皇太子为四海所仰慕,而没有听说过他的美德。“ 话里面的意思是太子被大家仰慕的是他的地位,而不是品德。“

然后又进行了自责:

“微臣愧任宫官,应当受到责备。况且他年纪还轻,志向事业尚未成就,请认真选择正直的人,当他的老师和朋友,调理皇太子,希望日有所得,月有所进。如果不这样做,那就后悔莫及了。” 先做自我检讨,然后,语义委婉,想表达的是:1. 太子身边的人不行,被身边的人给带坏了;2. 得抓紧调理太子,否则就来不及了。其实是想说,已经来不及了。

武帝听了,很严肃地说:“你家世代刚直,尽心效力。听到你这些话,确有家族遗风。”

宇文孝伯于是拜谢后,趁机说出了心里话:“说出意见并不困难,最难的是接受意见。诚恳希望陛下慎重考虑。”

同样看出问题的大将军王轨采取的方式就不一样了。

王轨曾经与朝廷里负责后宫事务的贺若弼议论说:“太子必然不能胜任。“

贺若弼认为王轨说的很对,就附和让王轨给武帝汇报。

王轨后来正好在武帝身边,于是向武帝说了太子的事情,还说:“愚臣我目光短浅不明,所说不足为信。陛下素来认为贺若弼具有文武奇才,他也常常为此事忧虑。”

武帝便向贺若弼询问,贺若弼急忙否认,回答说:“皇太子在东宫提高自身的品德修养,未曾听说有何过失。”

等到他退出,王轨对贺若弼责备说:“你平时没有什么不说的,为什么今天在皇上面前,却如此反复无常?”

贺若弼说:“这就是您的不对了。太子,是国家的储君,怎么能轻易评论!如果事情存在差错,便会导致灭族。我本以为您不过是私下向皇上奏明对太子的意见,怎么可以公开明说呢!”

王轨听了,许久不语,:“我一心为国家着想,因此没有考虑个人的利害得失。看来当着众人说这件事,的确不应当。”

虽然王轨有所觉悟,但未彻底觉悟。

后来一次王轨参加宫中宴会,向武帝祝寿,估计是喝多了,甚为失态,边捋着武帝的胡须边说:“可爱的好老头,遗憾的只是继承人太弱。”

于是武帝把酒杯放下,对宇文孝伯责备说:“您常对我说:‘太子并无过失‘。如今王轨对我这么说,可见您说的是谎话。”

宇文孝伯对着武帝拜两了拜说:“父子之间,外人想说什么是很难的。臣了解陛下做不到割慈忍爱,于是便不敢说话了。“

武帝明白了他的意思,默然了很久,便说:“朕已将调教太子的事情委托给您,希望您能尽力去做!”

这时,耿直莽撞的王轨突然插嘴说:“皇太子配不上一国之主的身份。普六茹坚(就是杨坚,当时武帝的辅佐,后来隋朝的开国皇帝隋文帝)面貌上带有反相。”

武帝听了很不高兴,说:“这取决于天命,我又能怎么办!”

杨坚呢,得知后,心想我招谁惹谁了,说着太子的事儿呢,怎么把我给捎带上了。非常担心,自己尽可能低调、低调、再低调。

武帝深切认同王轨等人的话,然而他的三儿子宇文赞同样不成才,其他的儿子都还年幼,也没有办法。因此皇太子得以避免被废。

自然,皇太子登位后,派人把王轨给杀了。

所以,古人讲,做臣子、当君子,只能忠大节,不能忠细事。

过分忠实了,就是愚忠了,连同人家最忌讳或最敏感的事物也都去桶一桶,必引反感。

王轨非议太子,即便武帝脸上不高兴,心里不忌恨,但皇太子一旦有机会掌握生杀大权,一定不能放过他。后来的事实也是如此。

并不是遇到的人都能明白大理,闻过则喜,有则改之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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