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历史上的吐蕃,我想大家对《天龙八部》中的吐蕃国师鸠摩智印象深刻,没办法,《天龙八部》太有名了。当然,除鸠摩智外,还有文成公主、松赞干布,我们比较熟悉。不过除了上面几个人外,我们对吐蕃的其他名人似乎就知之甚少了。
由于吐蕃历史资料不多,而且偏安一隅,又在雪域高原,以至于我们现在对这个在神秘雪域上的帝国很不熟悉。其实,在吐蕃的历史上曾出现了一位战神级的名将,连大唐百战百胜的战神薛仁贵都不是其对手,除了薛仁贵外,此人还击败了大唐王孝杰、娄师德等名将,让强盛时期的大唐王朝畏惧三十年之久,此人就是论钦陵。
虽然在新旧唐书中,他的名字被叫做论钦陵,但实际上“论”不是名也不是字,而是官名,《资治通鉴》中称他为起政,他的藏文全名叫噶尔·钦陵赞卓。为了方便,我们还是称之为论钦陵。
论钦陵的出身特别高,他出身吐蕃官宦世家噶尔氏的家族中,他的父亲是吐蕃大论,相当于中原的丞相,实际上也是吐蕃帝国的实际执行者。年轻时论钦陵在长安为人质,所以,此人非常熟悉唐朝的国情和军力。
公元667年,他的父亲禄东赞去世后,他的大哥赞悉若继任大论,执掌国政,而论钦陵则把持着各地的兵权,负责管理吐谷浑(青海)一带。随后论钦陵不断积极对外扩张。当时唐朝把主要的精力放在了辽东战事上面。
实际上,早在公元660年,当时唐军第一次平定百济的时候,吐蕃就已经开始进攻吐谷浑,在公元663年驱逐吐谷浑至凉州,全据吐谷浑部所占地盘。吐蕃控制了吐谷浑,就意味着掌握了战争的主动权,其发展空间能变得空前的广阔,既可以向西染指西域,又可以向东争夺陇右,向北控制河西走廊,截断丝绸之路北道,与唐形成对峙之势。局势已经变得对大唐极为不利。
吐蕃消化了吐谷浑后在西域又展开了一系列军事行动,连克唐朝西域十八州、龟兹拔换城等地,逼得唐庭撤安西四镇(龟兹、于阗、焉耆、疏勒)的建制。论钦陵在西域的一系列的动作早已引起了唐高宗的不满,他不可能仍有局势这么发展下去。大唐的威严何在?
一场大战不可避免。公元670年,大唐和吐蕃之间终于爆发了大非川之战。
为了打赢这场大战,唐高宗派出了自己最得意的战将,那就是大唐一代战神薛仁贵。薛仁贵在辽东战事上的百战百胜早已深入人心,有他做主帅,可谓万无一失,此战必胜。
《资治通鉴》上记载:“诏以薛仁贵为逻裟道行军大总管,阿史那道真、郭待封副之,以讨吐蕃,且援送吐谷浑还故地。”
公元670年,即咸亨元年的8月,唐军进入青海。实际上,此时已经很晚了,古代是农历,俗话说“胡天八月即飞雪”,也就是说,唐军进入的时候,已经快到冬季了。这对于唐军极为不利,作为主帅的薛仁贵很清楚这个战局,所以,他能做的就是尽快结束战事,以集中精锐骑兵速战速决,辅以预备部队跟上,清扫战场的方式获胜。
“乌海险远,车行艰涩,若引辎重,将失事机,破贼即回,又烦转运。彼多瘴气,无宜久留。大非岭上足堪置栅,可留二万人作两栅,辎重等并留栅内,吾等轻锐倍道,掩其未整,即扑灭之矣。”
当然,薛仁贵知道这个打发,论钦陵也是知道的,而且作为吐蕃战神,他甚至比薛仁贵更清楚这个战法。
本来薛仁贵他们初战是告捷的,薛仁贵带着大军在河口(今青海省玛多县)大败吐蕃军队,“数万吐蕃人死伤籍枕”,并得到牛羊万余头,更乘胜进占乌海城。就在薛仁贵在前面冲锋陷阵的时候,后方却出了问题。
按照他的安排,他带着8万大军向前冲锋,副帅郭侍封留在大非川看守粮草。郭侍封不是个老实人,实际上,此人也是名将之后,他的父亲是出自瓦岗的开国将领郭孝恪。军二代的他很傲慢,他并没有听薛仁贵的安排,也没有将辎重放在大非川,而是携辎重粮草缓行。结果被论钦陵知道了,他不会错过唐军的这一破绽,立马纠集20万吐蕃军袭击郭侍封部,郭部大败,唐军辎重粮草尽失。
薛仁贵在河口刚打了一场胜仗,后方却传来郭部战败的消息,没有后勤保障供给,薛仁贵只得退回大非川。
在大非川,论钦陵早已为薛仁贵准备下了四十万大军和天罗地网。唐军本来就士气低落,再加上人数处劣势,结果8万大军全军覆没,只有薛仁贵、郭侍封、阿史那道真等将率数骑突围。
此战,薛仁贵失败的特别惨,大唐也特别惨的。而论钦陵打败大唐战神,一战封神。随后更是所向无敌。
公元678年,大唐和吐蕃又迎来了青海湖之战。这一年,唐高宗任命李敬玄为洮河道行军大总管,统兵18万河源出击吐蕃,论钦陵则率兵在青海湖一带迎击。交战中,唐军先锋刘审礼与吐蕃展开激战,而作为主将的李静玄竟然被吓得按兵不动,听闻前锋失败,率军仓皇逃跑。
此战后,论钦陵接替哥哥担任大论之职,掌握吐蕃实际的军政大权,此时吐蕃国力空前强大,“自汉、魏以来,西戎之盛,未之有也。”
大唐在西域接连败于吐蕃,这让执掌大权的武则天很不满意。一代女皇不是吃素的,他很快就派韦待价为安息道行军大总管,阎温古为副将,率军从西域攻击吐蕃。
当然,此战依然是吐蕃大获全胜。而大唐这边,武则天大怒将韦待价流放,阎温古斩首。
后来,公元696年,大唐和吐蕃又进行了洮洲之战。此战由大唐名将娄师德率领,结果唐军在素罗汉山前大败,十万以上战死,“尸骸高与天齐”。经此一战,武则天彻底放弃了消灭吐蕃的想法,双方走向了议和。
四场大战,论钦陵击败了大唐战神薛仁贵,大唐名将娄师德,这些显赫的功绩,委实仅凭这四场大胜,便已足堪“战神”之名。论钦陵不仅在青藏高原的主场上势不可挡,在安西低海拔的客场上也照样能够大破唐军,威慑大唐三十年。由此可见,此人绝不仅仅是依靠地利取胜的庸才。
不过可惜的是,论钦陵也上演了中原王朝的功高震主的戏目。他被吐蕃国主疑忌了。吐蕃国主赞普赤都松(芒松芒赞之子)对功勋卓著论钦陵十分猜忌,最终他被逼自杀而亡。吐蕃一代战神就此陨落。
一代战神的陨落也标志着吐蕃走向了衰亡。论钦陵自杀后,他的弟弟婆赞、儿子论弓仁(藏文名莽布支)投奔了大唐,还成为武周在西域的得力干将。论弓仁的后代改用汉名,成为“论”姓的始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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