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水又北,右合阎涧水,水上承施水于合肥县,北流迳浚遒县西,水积为阳湖,阳湖水自塘西北,迳死虎亭南,夹横塘西注。(见《水经注.肥水》)”
“死虎亭”,又叫“死虎垒”,它们位于今天的淮南市三和镇姚皋村东边,距南边淮南市三和镇横塘集村2.4公里,横塘集的老人们习惯称它“狼烟古堆”或“三眼古堆”,即今官方石碑上写的“三元孤堆墓”。
(这是营垒,下面应该不是墓吧?姜姗拍照。)
需要说明的是,古代的“横塘老集”不是今天的“三和镇横塘集”,“横塘老集”古时位于今天三和镇大郢村东南不远处肥水旧渎附近,曾有明代修建的大石板桥,城镇扩建时被毁坏,重修了一座水泥钢筋桥。
(大郢村东南不远处的肥水旧渎)
“死”是不是“四”的误写?这种可能性应该很大。我们看清朝光绪年间修的《寿州志》:“横塘集有四垒及死虎亭,是宋司马刘顺所筑。”照此看来,横塘集应该有四个营垒(淮南一带百姓称之为“古堆”),另加一个亭——死虎亭。而今只能见到两个营垒遗存了。一个修公路时被毁平。其实在三和镇徐洼村的东边、三和集西边约三公里处,也有个古垒,十几年前被人盗挖毁了。
古代军事防御体系,拿主城寿县来说吧,她的四周围筑有不少的辅城(又叫“外城”)或营垒,或用来分解敌军兵力,或延缓寿城被围时间……等待援兵。
有关三元古堆的来历,当地老者除了口口相传一则故事外:有人进过土垒里,见一鬼妇在里面推磨磨黄豆云云。其它一概茫然不知 。 其实,早在1550多年前,横塘老集曾发生过一场激战!
时光倒流回南朝宋泰始二年(公元466年),豫州刺史殷琰在土人杜叔宝(《水经注》误写成赵叔宝)地教唆和挟制下,同其他八个州刺史和州行事一起反叛了南朝宋,宋明帝派辅国将军刘勔讨伐殷琰。殷琰部将豫州司马刘顺,帅军八千驻扎在死虎亭营垒里以抵御刘勔。右军杜叔宝帅五千精兵护送粮食供给刘顺军,粮船做了伪装,行到横塘老集时,被刘勔军识破,经过一番恶战,刘勔军劫下了粮船,殷琰军只好退守进寿春城里固守待援。
刘勔随即挥师把寿春城围了个水泄不通。自春到冬末,攻城与守城交战不休。不过刘勔军使用的一种战车引起了我地注意:战车是大蛤蟆形状,车上装满土,再蒙以牛皮,三百人推进——相当于三百人马力的发动机啊!军兵用它攻城寨、填塹壕。“大蛤蟆”即蟾蜍吧?闭眼想象一下该战车的造型,这简直就是古代的坦克——世界坦克的鼻祖啊!这“坦克”在横塘老集战斗中恐怕也使用过吧?(详情见《南史》卷39以及《水经注.肥水》。)
(《南史卷三十九》书影)
横塘老集一仗,据《南史》卷55“杨公则传”记载:说是杨仲怀战死于横塘,随父在军中的杨公则“年未弱冠,冒阵抱尸号哭,气绝良久。(刘)勔命还仲怀首,公则敛毕,徙步负丧归乡里。”这段故事同《南史》卷39刘勔战死于大航(南京石头城一带),儿子刘悛“伏路次”号哭求勔尸有些雷同。
为什么把营垒称作“死虎亭”或“死虎垒”呢?难道与虎有关吗?笔者举不出铁证来,只能根据一些蛛丝马迹推测,大概与虎有点关联吧?郦道元在《水经注.肥水》中曾提到过:王莽时期,曲阳(今定远)一带“时多虎灾,百姓苦之。”定远县与淮南市毗邻,说明这里曾虎多为患过。如传说中的“洞山老虎洞”;今天淮南十九中向南四五百米处,有“斗虎涧”,传说因两只老虎在涧里斗架而得名……随着时间地推移,江淮地区的老虎早已绝迹,人们一代代在传说中便渐渐改“死虎垒”为“死虎亭”,为“狼烟古堆”——仍带有烽火的遗韵,为“三眼古堆”——已失去了硝烟味,为“三元孤堆墓”。估计是因年代久远,字随音变的缘故吧?
今天我站在三元古堆旁,脑海里幻想着若能在旁边雕塑一辆“大蛤蟆”形状的古战车该多么富有历史文化底蕴啊!
“又水分为二,洛涧出焉。……肥水北注旧渎之横塘,为玄康南路驰道,左通船官坊也。”(见《水经注.肥水》)
横塘老集是玄康南路的驰道,通过三古堆的位置来判断,玄康城垒很可能在今天的三和镇姚皋村一带。姚皋村没拆迁时,也是一个老集市,《清史稿.地理六》里说它是寿州的四大驿站之一,但是在民间里,姚皋集一直都没有横塘集的名气大。
(今日横塘集街市。姜姗拍照)
横塘集左边通“船官坊”,那“船官坊”是否就在今天的窑河即高塘湖呢?这一带水系如此发达,没有造船厂和船舶修理厂怎么行呢?
白云苍狗,往事如烟。今天的横塘集居民基本上都姓吴,一脉同宗。村里每逢一、三、五、七、九日,附近村庄的人们还来此赶集,但是规模已经很小了,不像昔日从集北头到集南头,一条长近三华里的主街市上,南来北往的小商巨贾摩肩接踵,人声鼎沸;大路上驴叫马嘶,车轮吱呀。而今多数年青人都外出打工去了,村民们的主要经济收入已经不再是田里的农作物了。
(笔者与横塘集老人。姜姗拍照。)
横塘集村,清朝到民国,均归今天的寿县管辖,新中国成立后,一度归长丰县管辖,今天她划归淮南市田家庵区管辖。她西邻合淮公路;北贴安徽理工大学。交通十分方便。民风敦族睦邻,热情好客。
古书旧刊(淮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