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都匀,面积2274平方公里,人口49万(截止2015年),虽然是“贵州南部政治、经济、文化中心,西南地区出海重要交通枢纽,黔中经济区五大主要城市中心之一”,但以人口及面积论,在中国,仍是一座小城。
然,在这座城市以东12.5公里,有个太平镇,太平镇有座高塘山。高塘山有多高呢?也许是太小一个地方,我查了几查,也没看到它的海拔。不过,都匀所属的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平均海拔在900多米,想来,高塘山虽然名字中有个高字,实际,也不甚高。
在它半山腰,有三座坟。一大两小。
大坟,便是中国最后一位汉人皇帝大明永历皇帝朱由榔的陵墓——当然,有人说最后一位是崇祯,也有人说是袁世凯,见仁见智,我认为是南明永历帝——说是陵墓,实际上,也就是一座比当地普通人家的坟大个两三倍而已。
永历皇帝24岁即位于风雨飘摇之中,一生在颠沛流离中度过。1661年,奔往缅甸,之后大将李定国等人想将之接回,未果。最终被缅甸东吁王朝国王莽白献给了吴三桂。1662年6月,与15岁的太子朱慈煊等人在昆明被吴三桂以弓弦绞死,之后派人烧化,扬灰林间。
因而,都匀的这座皇陵,其实是衣冠冢。
它是何人所建呢?
扶纲,布依族,崇祯七年进士,官至兵部、礼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崇祯皇帝上吊殉国之后,他离开北京,回到家乡。据《明季南略》“群臣复出仕”条记载,“张佐辰与扶纲自贵州至,司文选、考功司事矣”。之后入马吉翔一派。当时南明政权虽然朝不保夕,争权夺利却与之前无异,相对而言甚至更加剧烈。对立派别“号拱辰为判官、扶纲为小鬼”,把“国势日削”的责任推到他们头上。之后扶纲成为东阁大学士,最终,“其为李定国率引出边者,亦先后归降;如大学士扶纲……”,当时,在1660年左右。
然从后来扶纲所做之事我们可以知道,他虽然投降了清朝,却难忘故主。永历皇帝被杀害之后,他派人秘密收集了朱由榔的衣冠,连同在缅甸咒水之难中被杀的均匀籍官员邬昌期(亦为衣冠)、涂宏猷(头发)葬于高塘山上,且正告儿子,不可外泄,待到局势稳定,再做打算。尽管做得很秘密,他仍心有恐惧,因而还告诉儿子,他自己的坟也要埋得秘密一点,免得清朝知道他替永历帝做了这些事,要将他挫骨扬灰甚至灭族——他的坟,直到1994年才在深山中发现。
虽然民间一直有流传桂王坟的说法,然直到清朝灭亡十年,当地修县志,才最终确认了永历帝的衣冠冢,为之立碑修墓。
此时,距朱由榔被吴三桂杀害已259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