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志平,党员,武汉市人,一九四三年出生,一九六一年入伍,历任炮兵侦察员、班长、指挥排长、副连长、连长、副营长等职。自卫还击作战中,他率领一个炮兵观察小组,深入敌后二十多公里,象双锐利的“眼睛”,在敌人心脏里坚持了三天三夜的观察。尔后,又随步兵尖刀营,在前沿战斗了十六个昼夜,十三次报告情况,八次指挥炮火射击,歼灭越寇三百四十余名,摧毁敌炮阵地两个,火炮五门,火力点、支撑点五个……火线上,合成军首长给这个小组和吴志平记了一等功,中央军委授予他“战斗英雄”的荣誉称号。
直插虎穴
二月十六日黄昏,一支神秘的侦察分队,潜伏在边界的草丛里。一个三十多岁,个头不高的指挥员,轻轻拨弄眼前的茅草,草绿色的钢盔下,露出了一双山鹰一样机警的眼睛。他,就是这支要深入虎穴的侦察分队的负责人、炮兵某团副营长吴志平同志。
吴志平看了看表,还没有预定潜伏的时间。临出发时首长的叮嘱在他耳边回响起来:“你们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指挥炮火奇袭敌二四六团团部,尔后再对朔江南山一线实施侦察……”
“布谷!布谷……”几声清脆的鸟啼,回荡在幽静的山谷。这是探路的两名侦察员发出“通行安全”的信号。吴志平一挥手,向导打头,侦察兵们按照预先选择好的道路,鱼贯而过。
吴志平,这个从来没有离开过祖国大地一步的战士,为了完成自卫还击作战的神圣任务,就要暂时别离伟大的祖国了。他回过头来,深情地吸了一口边界上清新的空气,侧身一闪,消失在茅草丛生的蜿蜒山路上。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白天疯狂袭扰我边境安宁的越寇,躲进了碉堡工事。吴志平率领的侦察小组,在向导的带领下,绕过敌人的布雷区,避开越寇的巡逻队,钻树林,越深涧,按照预定的路线前进!晚上八时许,这把“尖刀”插到了一个名叫朗伞的村庄附近。
尖兵报告前面二百米处的半山腰洞口,发现两盏马灯来回闪动,还有铁锹撞击石头的声音。根据原来掌握的情况,这儿没有敌人设防,可眼下敌人上来了,怎么办?绕道走?不行!吴志平和向导一块仔细观察地形,隐约可见山洞的前方是村庄,后面是悬崖,除山洞与村庄之间大约百米宽的草丛可以通过之外,无其它路可走。可是风停夜静,一丁点响动都可能惊动敌人,而敌人在半山腰洞口一定会设火力点,封锁这条山路和这片草丛。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消逝,敌人的马灯仍然象鬼火一样地闪动着。“不能等下去了,从敌人的眼皮下闯过去!”几个干部匍匐爬到吴志平的跟前,一致赞同副营长的决心。他们把人员分成三个小组,一个小组在前拨草开路,一个组负责断后警戒,万一被敌人发觉,断后的小组用火力把敌人吸引过去,保证其他同志继续向敌腹穿插。为了防止碰击发出声响,方向盘、三角架等器材,都用雨衣和青草捆紧绑牢。
开始爬行了,开路的同志轻轻用手把草拨开,慢慢地用身体把草压平,将可能碰出响声的石头挪开。他们一步一步向前摸去,顺利地行进到了山洞和村庄之间的草丛里。忽然,村子里的一条饿狗叫了起来,紧接着一个打手电的敌人,从距离吴志平他们五十米的地方,步步逼近而来。
糟糕,此时的地形对我非常不利,一旦被敌人发现,这个小组将全部暴露在敌人火力下面。吴志平冷静悄声下达了分散隐蔽的命令,他死死地盯住了敌人,伏在他附近的侦察兵排拔出了匕首,随时准备应付可能发生的情况。胆怯的敌人用手电来回乱照,直到靠近大伙三十米左右的地方才停下来,听听没有动静后,才掉头走了。
通过这个地段,已经是深夜十二点钟。浓黑的云层里,挤出了一弯月亮,把惨淡的光辉洒在荒寂的大地上。吴志平蒙着雨衣,亮开电筒,用地图和现在对照着。他们已经连续行军五个多小时了,但是距离预定的潜伏地点不有二十来公里,刚才敌情的变化,耽误了宝贵时间,看来只有抄近才能按时赶到目的地。吴志平和身旁的向导老何商量起来。
老何,三十多岁,一个精悍的猎人,过去,他曾来越南帮助修筑过公路,对道路、地形很熟悉。猎人沉思一下,说:“近路有一条,就是要过一个公安屯。”吴志平心想:为了战斗的胜利,就是龙潭虎穴,也要闯过去!抄近道带路,直插敌团部!
从吴志平身后隐约传来一阵“哗啦”的声音,是夜风?是泉水?他边走边用耳朵机警地辨听着。啊,原来是侦察员喝剩的半壶水,行走起来“哗啦”直响。若在平时,这微弱的声音决不会引起谁的注意。可现在是打仗,是来到敌人心脏里了,些微疏忽,都可能酿成极大的损失。吴志平停了下来,和同志们商定,每次集中喝完一壶,没有喝完的水就集中倒在一起,尽量减少响声。这样,前进的队伍肃静多了。
要路过村庄了,猎人咬着吴志平的耳朵,告诉他这个村子有敌人的公安屯。吴志平向后发出了:“注意隐蔽,快步通过”的口令。刚刚走到离村庄二十米的一丛竹林旁,村子里的狗都叫了起来,敌人的哨兵亮开了电筒,四下乱照。吴志平赶忙示意大家伏在路旁的沟里。手电光从他的头上一晃而过,敌人看见的只是茫茫的暗夜。
一会儿,敌人的哨兵没有发现什么,朝着狗叽哩咕噜地骂了几句,进屋去了。吴志平悄悄站起,讨厌的狗又叫起来,他只得又趴下,观察着屋里敌人的动静。敌人没有再出来,狗吠也停了。吴志平心想,让狗叫叫停停,停停叫叫,敌人的哨兵就会麻痹。他们又站立起来,狗又狂吠,就这样反复几次,敌人果然不出来了,吴志平带领大家顺着村边的一条河沟,悄悄闯过了公安屯。
教训越南侵略者的时刻终于到来了。拂晓,火光闪闪,炮声隆隆,我们的炮火向敌人猛烈地轰击,同志们兴奋得都要跳起来。可是,他们距离预定潜伏地点还有两公里多,人人都心急如火,望着自己的指挥员。吴志平借着火光一看,被我猛烈炮火吓坏的越寇,正在四处乱钻山洞。他趁敌人混乱之机,果断地下达了抢占让涌西南三公里无名高地的命令。一声令下,同志们分成几股,抢占了山顶,在茅草和石丛中架设好了通讯和观测器材。
五点十分,开机守候了一夜的指挥所电台,收到了发来的联络信号。啊!这一声声清晰的信号,在指挥所的山洞里,使多么人兴奋起来,这里有钦佩,有祝福,更多提强烈的自豪。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年青的一代,也是智勇双全,具备了前辈那种克服一切困难,战胜一切敌人的胆识。
“我们的战士真了不起!”正在指挥射击的首长,露出了信任和赞许的笑容,“告诉他们,赶快报告炮击敌团部的效果。”吴志平和侦察排长杨玉马他们,顾不得一夜行军的满身大汗,正睁大眼睛用方向盘观察敌情。座落在一个山洼的敌二四六团团部,被我猛烈的炮火击中,一门高炮飞上了天,几十间房屋正在起火,烈焰腾空,火,把半边山都映红了,好远都可以听见弹药爆炸的声音……“射击效果良好,敌二四六团团部正在起火。”胜利的电波向祖国的边界飞去。
正当吴志平他们报告胜利喜讯的时候,另一组电波也在燃烧在山谷上空飘荡,这是敌人求救的呼号,电报惊呼:“中国炮火厉害,主要指挥员牺牲!”这份电报被我截获破译。后来俘虏证实,这次炮击有三分之一守敌伤亡,团长丧命,一名少校副政治委员给炸死在被窝里……
转移
上午,天气晴朗,我边防部队正在全线展开猛烈的攻击。此时,潜伏在无名高地的敌后侦察小组,一刻也没有停止观察,吴志平和杨玉马两人交替着,一边研究地图,一边从方向盘的镜筒里,捕捉发现到的每一点敌情。
十二点钟左右,负责警戒的侦察兵报告,山脚下发现了敌人。吴志平伏在茅草丛里,用望远镜向山下察看着,只见几个越南的公安和“青年冲锋队”员正在对着他们占领的高山,指指划划地商量着什么,折腾了半个多小时。下午四点多钟,三十名越南公安占领了四周的山头,在路口要道埋上了地雷,越军每四人一组在山脚来回巡逻。山,给敌人包围了……
敌人的异常行动,引起了同志们的高度警惕。吴志平马上召集干部研究对策。会上决定,首先向上级报告敌情,作好应急准备。
吴志平走到十五瓦电台的旁边,示意电台主任陆必成开机,陆主任用他熟练的手法,拍发着“镐——镐——镐——”的急速连点,向首长发出了告急的信号。关机以后,身材高大、性情憨厚的电台主任,半天没有舍得离开他的机器。是啊,八年来,这部电台和他朝夕相片。潜入虎穴后,他们更是寸步不离电台,是他的武器。可是现在……陆主任对电台班长小林说:“一旦狗东西们敢上来,我去对付敌人,你来处理密码和文件。”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盒一直放在身边的火柴。
电台班长小林目送提着手枪走到前面的电台主任,向身边的小孙说:“你的手榴弹留给一颗,狗崽子上来了,我和电台同归于尽!”背着三十多斤重两瓦调频机的无线班长刘金旺,搬了好多石头,堆在自己的眼前,当干部们在开会研究敌情时,他就悄悄拿定了主意。这个一九七五年入伍的河北籍战士,从小就听乡亲们讲过狼牙山五壮士的故事,他羡慕那些在家乡土地上创造出可歌可泣的革命前辈。今天,当他为了祖国和人民面临危险的时候,觉得很坦然。他望着跟前那些锋利的石头,悄悄地笑了:“哼,凭这些玩艺,就够他们喝一壶的,砸死一个够本,砸死一对赚一个。石头砸完了,就背着机器跳崖,什么东西也不给敌人留下!”
已经是六点半钟了,敌人还没有上来。吴志平伏在草丛里,一边观察敌情,一面紧张地思索着。他是这支小分队的指挥员,处理孤军深入的险情,对这位穿了十八年军装的基层指挥员来说,还是第一次啊!
吴志平担心,如果敌情处理不当,打乱了上级的部署,就会影响战斗的顺利进行。至于自己,作为一个战士,当他迎着枪声上前去的时候,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在出国的前夕,他曾经说过:“能用生命去换得边境人民的安全,换得祖国建设四化的安定环境,是值得的。”他在给妻子的信上说:“我将去执行一个光荣而艰苦的任务,但是,请放心,好好带着咱们的两个孩子,我们正在为祖国的下一代英勇战斗……”刚才同志们表现出来的献身精神,更使他增添了无比的力量。这些并肩战斗的战友,一个个都处在人生的金色年华,可是一旦祖国需要,为了正义战争的胜利,他们全都会毫不吝惜地准备献出二十多岁的生命。
可是,真正的战士不应当轻易地死去,为了胜利,必须顽强地活着。吴志平想到这,进一步冷静地分析起敌情来。这座海拔九百多米高的山,三面陡壁,易守难攻,可是敌人为什么围而不攻呢?是兵力不够?还是不知我方虚实?看来敌人仗着地形熟悉,可能在半夜偷袭。因此,白天要尽量避免与敌正面冲突,晚上再待机转移。
同志们信任自己的指挥员,机警地隐蔽着。吴志平命令大家打开了几筒酸辣菜罐头,每人都吃了几块压缩饼干,作好转移的准备。
天,慢慢地黑了下来,同志们紧紧地围在副营长的周围,听他下达转移的命令。当时,摆在侦察员们面前的,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往回走,向距我只有五公里的步兵尖刀营靠拢;二是向前插,继续执行任务。
转移的路线怎么选择?吴志平讲话了:“同志们,为了摸清朔江南山敌人的火力配备情况,使我们的炮火更有效的打击敌人,我们只能向前,不能后退!因为山下有敌人,不能用电台向上级请示,现在我决定,我们小组要象尖刀一样,更狠地插进敌人心窝里去!”天很黑,吴志平看不清同志们的脸,但是,他仿佛听到了十七颗红心的跳动:“对!插进去!”
他们出敌不意地将转移的突破口选择在山的西侧:一堵二百多米高的陡石壁。吴志平便领着大家悄悄地摸着向下滑行。不息的松涛,在山谷里吼叫着。前面开路的尖兵,不断传来“注意,风化石松动”的轻声警告。天太黑了,滑行到半山腰时,不知是谁,踩松了一块风化石,“骨碌碌……”顺着草丛滚到了沟底。“谁?”惊恐的敌人吼叫了,大家紧贴着石壁,屏住呼吸一动不动。队伍中,一个机智的步兵侦察员扯着嗓子,学起了黄猄的哀叫。黄猄是这一带山里常见的野兽,性喜黑夜觅食,敌人怎会想到,这逼真的黄猄叫声,竟是一个战士在“表演”口技呢?“黄猄”又连叫几声,山下的敌人再也不吭声了。
探路的尖兵报告,小路上没有发现敌人巡逻,估计埋上了地雷;大路却常有小股敌人活动。怎么走呢?吴志平伏在一块大岩石后面,仔细察看起来。真的,小路上静悄悄的。大路上却常有鬼火似的手电闪亮。他想起白天用望远镜察看敌人时,有穿杂牌军衣的公安,也有穿老百姓衣服民兵,敌人布防的番号很杂。再说,敌人也料想不到我们会出现在明处,完全可以利用“杂”这一点从大路混出去。他看了看身旁同志们穿的便衣和没有领章的军装,笑了,夜晚看不真,混在一起,还真有点象从前退下来的“残兵败将”哩。
吴志平一挥手,一群“残兵”迅速地从草丛跃上大路,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大摇大摆地沿着公路走着,子弹上膛,手榴弹在握,随时准备应付万一。吴志平和懂得越语的猎人走在队伍前头。还好,疾步行军一公里多,没有遇上什么麻烦。“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即或是有人看见,敌人大概没想到,这群大摇大摆夜行的队伍,竟是中国的侦察兵。前进两公里多了,公路对面游动过来的好几只手电光,看样子人数不少。吴志平回身一挥,这群“残兵”一下子散开,顺势滑下了路旁一面七十多米的斜坡,隐入到齐人高的灌木丛中。待敌人过后,这支神秘的队伍,拨草开路,靠着地图和指北针的指引,向着白天选定的巴然山主峰前进!
又一个黎明来临了。经过了一夜紧张的行军,敌后侦察小组机智地甩开了敌人,攀上了巴然山的主峰。一到山顶,同志们不顾连日的辛劳,搜索山洞,装设器材。和上级沟通联络后,吴志平仔细地察看了地形,山顶除了后面有片小树林外,前面是块黑石林立的开阔地,人在上面活动,十分暴露。怎么观察呢?他突然看见了小杨摊开的雨衣,上胶的一面,黑乎乎的,恰好和山上的石头一样。“小杨,你把雨衣反穿起来看看。”杨玉巴把雨衣反穿身上,把方向盘上伪装些草木,远远看去,人真象山上的石头,“石头”旁,和谐地长出一丛“野草”。透过望远镜,吴志平仔细观察着。当他的镜头对准了昨晚撤离的山头时,镜片里映出了上山搜索敌人……
鹰一般的眼睛
吴志平率领的敌后观察小组,深入敌后腹地有二十多公里了。现在,朔江南山守敌工事全部在鸟瞰之下,他们像一群矫健的山鹰,栖息在高高的山顶,执行者上级交给的第二个任务,时刻盯着狡猾的敌人。
朔江南山是敌二四六团的军事要塞,有一个加强营兵力固守,只有拿下这个高地,我军才能全歼朔江守敌,形成对高平之敌的合围。吴志平深深懂得侦查这个地段的重要性。他和侦察排长杨玉马实施分片侦查。清晨,山上的四周飘满了一团团棉花一般的云雾。不一会儿,镜片上就凝满了一层水珠……视度不好,我们山鹰敏锐的目光仍在闪动着。
忽然,杨玉马穿过一团飘然而去的云雾间隙,发现了朔江南山东侧的稻田地里,有敌人炮阵地的迹象。这是个不小的发现,吴志平的望远镜也对这个地段认真地观察起来。云雾慢慢散了,树丛、山石都清晰地映入镜箱内。但是,炮阵地距离约有三千米,太远了,看得不很真切。
是真的还是假的呢?吴志平自问自答地思索着。他知道,对手是狡诈的凶残的,这些打了三十多年仗,被“第三军事强国”牛皮吹的野心蓬勃的家伙,就象江湖上卖狗皮膏药的一样,惯会弄些真真假假的骗术。“敌人比狐狸还滑头,我们要仔细侦查。”吴志平叮嘱着年轻的杨玉马,担心他有稍微的疏忽。
终于,看出破绽来了:炮阵地四周的掩体,根本没人活动,也没有发现火炮射击准备的征候,那一簇黑乎乎的东西呢?原来是个破拖拉机头,上面还插了根截断的树桩……显然,这是用来迷惑我们的假炮阵地。刚刚还高兴的侦察排长,气得吐了一口唾沫。小声骂道:“呸!狗东西!”吴志平想,有假必有真,就对杨玉马说:“小羊,别生气,来,扩大观察面。”
狡兔三窟,躲不过雄鹰敏锐的双眼,终于,一个可疑的目标被他们发现了!在假炮阵地以东的一个村庄菜园旁,几个越寇正鬼鬼祟祟弯腰抬箱子,显然是在搬运炮弹。在仔细一看,工事伪装的十分严密,一是辨别不清是什么阵地。
十点多钟,我前沿步兵对敌又发起猛攻,这时,精心伪装的敌炮再也沉不住气了,突然向我步兵射击。狡猾的家伙,打几发就停一阵,妄图躲过正义的惩罚,但是敌人万没想到,狐狸的尾巴早就被我们的侦察兵鹰一般的眼睛盯住了。
“东南方,一零六号目标,菜地旁,敌炮四门……”吴志萍和杨玉马定下了坐标““距离两千八……”测距机手报出了距离。无线电两瓦调频机班长复诵着命令,呼唤着火力。
片刻,正当敌炮想发射第二群炮弹时,我们还击的炮弹飞了过来,真准!一门八五加农炮顿时成了废铁,越寇炮兵死的死,伤的伤,凭着村庄房屋掩护,丢下一门炮,拖着两门炮仓皇而逃。
这一天,步兵在我炮火掩护下,愈打愈勇,势如破竹;越寇没有火炮撑腰,节节败退。战斗在敌人心脏的侦察员们,人人都为战斗的胜利而振奋。
黄昏时分,经过一天紧张的侦察兵们,没有丝毫的懈怠,睁大着眼睛,警惕地注视着瞬息万变的战场。
不一会,吴志平的望远镜里,出现了从板黄一线溃逃下来的两个连敌军,这伙逃命心切的残兵败将,竟不顾暴露目标,慌慌张张在三岔路口用灯光和朔江南山守敌联络。吴志平心想:“这群溃敌一旦和南山守敌会合,就会增加我步兵进攻的困难,一定要报销这股敌人!”说时迟,那时快,吴志平刚一决定坐标,测距机手便校测距离,两瓦调频机马上就传诵出去……一切都在紧张而有秩序地进行着,一只有力的“火力铁拳”铸成了。
我炮兵以一个营的齐射火力轰击敌人,炮弹撕裂着空气,呼啸而来。首群炮弹打到公路对面的山腿上去了。“糟糕,远了!”“别着急!”吴志平把袖子一捋,右手伸直,四指并拢,眯着个左眼,来了个快速的目测法:“方向不变,标尺减二!”无线班长飞快地复诵着口令……
趴在公路上的敌人还没弄清怎么回事,空中又传来了第二群炮弹的呼啸声。这群炮弹就象长了眼睛,不偏不斜,正中敌群,在公路上开了花!第三群炮弹紧接着飞来了,炸得越寇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一股腿长的敌人,眼看和南山守敌会合不成,象放羊似的顺着公路向东鼠窜。吴志平在方向盘里看得清楚,说了声:“哪里跑!”连忙呼唤炮火延伸射击。炮弹追着溃逃之敌,象是戏弄这伙“第三军事强国”的勇士,整齐地落在蜂拥而逃的人群前面,把他们又乖乖地堵了回来。敌人东跑挨轰,西跑挨炸,犹如汤浇蚂蚁穴,火燎马蜂窝,在公路上挤成一团。这正是聚歼集结步兵的好时机,吴志平又呼喊来了两群炮弹,这一阵炮击,当场把一百多名敌人送上了西天。
就在我焰火砸得敌人不知所措的时候,步兵尖刀营趁此时机,连克敌阵,迅速接敌,剩下的一百多敌人成了瓮中之鳖,死的死,降的降。俘虏们“谈炮变色”:“你们的炮弹打得太准了,我们跑到哪儿,它就炸到哪儿,就象长了眼睛一样……”
是的,我们的大炮确有双“神奇的眼睛”,它嵌在我们无畏的战士心灵上。这双“眼睛”,使我们的炮火弹无虚发,使敌人胆战心惊,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