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不经心是生活病毒
把你的心敞开对着这个世界一路走来,这个世界因你而灿烂鲜花遍地
姜慧:你认不认识那样的女人,你觉得她每天都失魂落魄,不知道她把自己放在了哪一朝哪一代,也不知道把自己放在了哪个人身上,你就觉得她魂不守舍,不知道什么事情能让她高兴,也不知道什么事情能让她痛苦,每天都以一种飘着的状态活着。
三丫:用一种比喻,就是这样一种人,他没有生根。
姜慧:她的生命里没有根。
三丫:虽然落地了,但是没有生根。
姜慧:在生活里也没有生根,你说她的魅力何在呢?或许你美好,你清高,你才高,你有志向,你心气高远,但你跟别人都没有关系,你整天飘飘荡荡地在这个世界上游荡,你不能为自己真切地欢乐和痛苦,也不能为别人真切地悲喜。你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
三丫:像这种飘飘忽忽的女人在周围生活里特别多。有一句话是:像云像雨又像风,在女孩之间互相传授。
姜慧:活得像一声叹息,以微蹙的双眉,缥缈的眼神。你记不记得咱们认识一个女孩,你看她眼神像梦一样。有一个男人赞美她说,是在唐诗宋词里娇养的。
三丫:最可怕在哪里呢?女人不明白男人的恭维和奉承里的不负责任。他赞美你像云像雨又像风,多美呀!多有诗意呀!可是你要知道云与风过后是什么。
姜慧:我要那样的感觉。
三丫:一坚持十几年,甚至二十几年。
姜慧:一生。
三丫:一生不结婚,一生不干什么具体的事,一生不会痴迷一个人,一生觉得我自己多么了不起,我像风一样自由。
姜慧:像梦一样美好,梦了一辈子。
三丫:美丽的女人是男人的目光培养出来的,不幸的女人往往是男人恭维出来的。她识不透男人说这些都是恭维,人家也是善意的,有时候,人家觉得你确实有这个优点,就使劲给你挖掘。
姜慧:给你努力找一点,结果你当法宝,当成你自我塑造和向这世界展示的一个形象。
三丫:我认识一个女士,有一次做节目,她就是被男人的奉承害彻底的女人。她当时在一个报社当记者,出了几本诗集,在做节目的时候谈了一些观点。私下我就跟她说你谈得很深刻,但是你偏激。她说:"深刻?天哪,现在有几个女人还能深刻呀!我跟你说男人都做不到深刻,我就追求深刻,我就以此为荣。"我说深刻和偏激,深刻是方向,偏激是方向搞错了,你跑得非常快,你特别有力度,你力顶千斤,可是你把方向搞错了,你给别人指向哪儿了。我说:"比方说你举一个观点我听着非常可怕,就说永远不要信任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她先抛出一个论点,而且开始拿出论据来,一个一个举出十几个例子,她都说出真人真事来,不容置疑的。
姜慧:她的父亲也是这样吗?
三丫:我说就算十万个故事,你这个论点也是不应该成立的。我说就因为你搜集,就像一个警察搜集犯罪案件,然后你就说这个世界无处不是案件吗?不能证明,就算这一个城市被黑社会吞并了,你也不能说这个黑暗在世界任何地方,渗透到每一片土地里边去。我说我完全不赞同你的观点。她说你一看就是一脸善良和阳光,你就没有受过伤害。没人伤害过你,你没有机会体验。我说我为什么没有机会,我为什么没给别人伤害过呢?我说别人伤害我多容易。我这一句话把她问愣了,她看了我半天,她说别人伤害你不忍心,我说你这个问题说到点子上,我说为什么不忍心呢?她说一看你也没啥特点,容易想起人家自己的姐和妹,或者嫂子,或者妈,我说这一点不好吗?当一个男人想在你面前有什么企图的时候,一看就像自己一个亲人,你为什么不唤起他亲人的感觉呢?她说你就长成这样,你是圆脸,然后长的五官端正,反正你也没有什么媚气,男人也没有什么邪念。她找了很多她认为比较对,我认为也比较对的道理,我说实际上你真正的问题,就是你的深刻应该是打引号的,我希望你做了这一次节目以后,就再不要做了,你可以去写书,跟你同类的人可以买你的书,你可以有自己的读者群,但你千万不要在传播面这么广的媒体上宣传你的几分阴暗。
姜慧:她有偏激的追求,她以为做一个女人只有让男人有兴趣,让男人有一种被侵犯的感觉,她才活得有意义。
三丫:市场,她就说市场,她说咱们一样做女诗人,你看你就没有我有市场,她说你看我的诗,我现在出了八本,我还买了别墅,你有吗?我说你的钱从哪儿来的,是你卖诗得的?不是,是企业家赞助的,我就有本事让企业给我掏钱赞助。我说你有啥本事展示一下,她说展示一下也行,量你也学不会。她说我只要盯上哪个企业家,我这一年不干别的,我就追着他给他写诗,什么我都给他写,他穿拖鞋我都歌颂他的拖鞋:你那绿色的拖鞋,怎么穿过地毯的绒毛,走向夜的深处,探向我梦的小舟。她说哪个企业家能受得了这个攻势,第二年他立刻给我投资出书,我说你这些诗集都是这么出的吗?她说有80%吧!
姜慧:那有什么意义呀?
三丫:她说像你还挺清高的,写那些什么穷孩子,什么穷山区,扯那有什么用呀?你要是做个诗人就要有身份,身份是什么呢?是有人给你出钱。
姜慧:她那么有身份的人,为什么干那么没身份的事。
三丫:她说要得法,女人是清高不起的,她说你这一份清高只给有缘认识你的,识别你这种境界的人,你没有能力走出你的世界。我觉得她整个人生观有几分邪恶,我当时跟她在下面都快打起来了,在争论时,人家都开机了,说快上去说,你们俩别在下边说,我说不行不行,我要有点责任感,我说只许她跟我说,不许上去毒害更多的女性,到现在这个人她出国了,她去了德国。
姜慧:她得到那么多,没有幸福感;你没有得到那么多,你觉得全世界都是你的。
三丫:她有成就感,她自己觉得特别有成就。她和我们是两类人,她觉得她做一个有成就的人,成就就是她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