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公然“违反”国际法,把克里米亚半岛收入囊中,最起码有一条腿已经跨过了欧美所能接受的极限,欧美加码对俄罗斯的制裁已经不可避免。但是,面对欧美的制裁,普京也不是好惹的。
早在美国考虑就乌克兰问题制裁俄罗斯以后,俄罗斯方面也放出狠话,表示如果真的制裁,将会“做掉”美元的国际储备货币地位。普京顾问Sergei Glazyev说:“我们将鼓动所有人抛售美国国债,摆脱美元这种不稳定的货币,并离开美国市场”。另一方面,俄罗斯方面还威胁要对美国债权人“选择性”违约。
花旗经济学家Steven Englander指出,普京可能会用金融武器进行反击,因为金融武器的最大优势是,很容易控制所需的程度,而且比贸易制裁措施更快见效。
不过,华尔街见闻分析指出,普京做掉美元的难度还有点大。理由整理如下:
1、俄罗斯的大部分出口都是通过美元完成的。如果俄罗斯选择绕开美元进行国际贸易,或收到美元后马上卖出,都会增加贸易成本,甚至使一些贸易无法进行)。
2、俄罗斯采用的汇率机制中,美元发挥了重要作用。在俄罗斯管理其货币汇率的篮子里,美元占了55%,剩下的45%是欧元。(这起码意味着,如果俄罗斯外汇储备中没有美元资产,是难以通过抛售美元来稳定卢布汇率的。)
3、截止今年一月末,俄罗斯已经是世界第四大外汇储备国(落后于中国、日本和沙特),剔除黄金,俄罗斯的外汇储备接近4860亿美元。在一年前,约一半的外汇储备是美元,即约2250亿美元。鉴于别的债券市场的相对规模,俄罗斯撤离美国国债市场的行动(我们认为俄罗斯大部分的美元储备投资于美国国债),对美国国债市场的破坏性是有限的,但其重新进入其它任何市场都可能带来巨大的破坏性。
4、美元的储备货币地位是建基于俄罗斯自身体制对美元的依赖,不是普京说要“做掉”美元就能做掉的。如果普京真的希望摆脱美元,其就必须进行深层地金融体系改革,这并非简单的任务,而且也不是一撅而就的事情。
5、如果俄罗斯能说服其他国家(比如说中国)加入他们的行动,那么影响持续的时间将会更强,干扰性更大,但这有点像为了让你不喜欢的邻居房产价值下降,而把自己的房子烧了。这样做对自己的伤害要远大于邻居预期会受到的伤害。
6、另一方面,俄罗斯方面还威胁要对美国债权人“选择性”违约。虽然这毫无疑问将冲击美国银行业,但看起来美国银行业对俄罗斯的敞口不到200亿美元,这意味着对美国的潜在冲击是非常有限的,然而,违约可能会损害俄罗斯自己的信誉,结果是未来自己必须承担更高风险溢价的外部贷款。
普京用恶性抛售美元来报复,可能并不符合自身的利益,但如果“不大按常理出牌的”普京真的这么做,受影响的会是谁呢?
花旗经济学家Steven Englander分析指出:
存在外部赤字的新兴市场经济体可能会受到最严重的冲击,因为债权人看到了一个额外不可抗力的风险溢价(特别是如果普京国有化美国人在俄的资产)。政治上的避险天堂可能是受益最大的(如果瑞士法郎升值能让瑞士受益)。这与传统货币战争的共同点是,对新兴市场借款者的影响可能要远大于对十国集团(G10)借款者的影响。当新兴市场的货币出现贬值,它们通常还会受到债券收益率走高的冲击。而G10国家,就算在货币大幅贬值时,债券市场通常不会受到巨大的压力。此外,货币贬值也会令食品价格走高,这对新兴市场的影响要远大于对G10国家的影响。
按照这样的分析,俄罗斯对美国制裁的威胁的确是不靠谱的。不过,华尔街见闻同样指出,就算美国真的单方面针对俄罗斯实施制裁,效果也应该是非常有限的(鉴于欧俄之间经济关系密切,欧盟不大可能参与对俄罗斯的制裁,尤其是实质性的制裁措施)。其中最有趣的是,因为乌克兰经济高度依赖俄罗斯,欧美国家救助乌克兰的款项最终也可能落在俄罗斯的手上(支付进口天然气的款项),同时如果欧美推动乌克兰改革而给乌克兰社会带来巨大的痛苦,乌克兰的民意又可能会倒下俄罗斯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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