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曾响铃
来源|科技向令说(xiangling0815)
拼多多IPO还在发酵,7月16日,拼多多向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更新了招股书,拟最高融资18.7亿美元。
更新后的招股书显示,除了陆奇、新加坡前外长杨荣文受邀担任独立董事的“旧闻”,高盛前总裁约翰·桑顿(John Thornton)亦受邀与陆奇、杨荣文共同出任拼多多顾问委员会委员。
看起来,在人工智能、新型平台治理规则以及拓展全球化市场等方面已经开始有所布局。
在6月的舆论中,掌门人黄峥的回应是“整个公司在公众沟通方面是不透明的,我需要负主要责任”,这说明,除了加大力气清理不发商贩,黄峥及拼多多对平台自身仍然是非常自信的,错在“沟通不足”而非本身发展的问题。
创业三年即IPO,并跻身中国电商三甲,这在全球范围内可能都绝无仅有,无论如何,那些负面舆论,不说是否被操纵,至少不那么冷静。客观地看,拼多多的故事,绝非先入为主的所谓低价劣质电商所能概括。
质疑拼多多,先看看数据也不迟
在冰冷的、不会说谎的数字上,拼多多的确有足够的自信,或许,这样的业绩为什么还会被骂,反倒是我们要重点探究的。
1、舆论子弹中拼多多运营数据却一路高歌
无论从哪个数据看,拼多多似乎和那个舆论口中的“矮矬穷”搭不上边,一边是漫天的谩骂,一边是打脸的数据,场景颇有些怪异。
营收数据方面,2017年4月份上线广告系统后,拼多多平台收入实现呈几何数增长,截至2017年3月31日的3个月内,拼多多实现营收3700万人民币,2018年同期则增至13.85亿元人民币,增长37倍。
用户量上,截至2018年3月31日的12个月里,拼多多月活跃用户达到1.03亿,平台月活跃用户一直保持高速增长,这个“月度活跃用户”仅包括拼多多APP的用户账户数量,不包括通过社交网络和接入入口访问平台的用户。此外,拼多多同期活跃商户已经超过100万,这些买卖双方数据为拼多多带来了2017全年43亿订单、1412亿GMV和仅2018年Q1就达17亿单的记录。
而反观高速发展过程中的“烧钱情况”,拼多多自2015年创业起截至2018年Q1累计亏损(含期权支出)仅为13.12亿元人民币。要知道,在最近IPO的mmp组合中,单2017年,小米亏损就达439亿元,美团亏损达190亿元。
一边是怎么都不能算差的运营数据,一边是十分收敛的烧钱速度,数据上拼多多并不值得被黑。
2、无意或有意的“幸存者偏差”让拼多多陷入漩涡
当年富士康10连跳轰动一时,人们纷纷谴责富士康血汗工厂,而事实上,姑且不论富士康的各类待遇在代工厂里算更好的一类,按照人群自杀比率,富士康以十万计数的员工群体,“跳楼量”与整个社会群体并无多大差别。
你看到的,是已经发生了的事实,它可能误导你的判断,这种“幸存者偏差”在多处都存在。在婆媳论坛上,你看到的是被迫害的媳妇,因为媳妇们比婆婆会上网;高学历的出来几个卖猪肉,被贬“读书无用论”,其实这个群体整体的生活水平却更高。
如果电商用户、所谓“评论家”每天只关心拼多多的负面内容,那么显然他们眼里只会有“负面”幸存。而事实上,刻意去发现阿里、京东的这类信息,它们可能比拼多多要严重得多,甚至还有巨额资产被骗这样的新闻。
这是电商绕不过去的问题,没有一家能做到产品与服务100%优质,而出问题的部分,一旦成为舆论“锚点”,就会成为“幸存者”影响正确判断。而这种幸存只与总量有关,规模越大交易次数越多,出现的绝对数量就越多,也因此拼多多的负面在2015-2017只是零零散散,2018却集中爆发,与其几何式扩张带来的“正常负面”集中曝光不谋而合。
3、戴上有色眼镜更容易先入为主
如果买各种家居大品牌的消费者歧视网易严选,很多人可能会打抱不平,认为网易严选的东西确实还不错,价格又便宜,没有理由被歧视。
而一旦逛京东淘宝买折扣产品的用户开始歧视拼多多时,这帮打抱不平的人却集体噤声了,他们眼里却又浮现出“低价=低质”这一心智反应。
这明显是没有道理的。既然网易严选可以被当作“消费升级回归理性”或者“消费升级与消费降级融合”的典范,与之在价格定位上类似的拼多多没有理由就变成截然不同的low电商。
之所以拼多多的负面会被“幸存者偏差”,也在于带上有色眼镜的看客只愿意主动去搜索和发掘负面,然后用各种理由来解释这些负面,长此以往就形成了“幸存者茧房”,不断被拼多多的负面包围,看不到本来的面目。
在拼多多上,有更多例如“阎老西儿”这样的山西特产店,其黄河滩枣得到了广泛质量认可,这些都成了信息“罹难者”。
不过,这其中也存在着拼多多自身的问题,没有在品牌建设方式上及时与网易严选看齐,加之必然存在的收买黑、跟风黑。
C2B模式背后,拼多多还有四个“并非”
排除幸存者偏差,在客观数据的基础上回过头来看拼多多,其商业模式和发展状况还与通常的认知并不相同。
1、并非完全的消费互联网
关于拼多多的C2B模式已经有不少评价,相对于天猫、京东的B2C,拼多多确实更像是C2B,即产品找用户,而非用户找产品。
阿里、京东模式下,进去一定是满屏的商品和链接让用户挑选。阿里巴巴前CEO卫哲曾经试图简化主页,最后成交量急剧下降,赶紧改了回来,这说明B2C模式下,让用户找产品一定是最好的路径选择。
而拼多多并非如此,那些流传在社交圈的产品链接很直白地表达了产品找人的路径,拼多多并不是社交电商,而是利用了社交流量的C2B电商。
在与农业等产业联合后,拼多多事实上还摆脱了单纯消费互联网的属性,某种程度上充当了一定的产业互联网职责,为产业找消费级出口,在精准扶贫等拼多多热心的项目中,地方政府的支持和官媒的报道让拼多多这种属性更浓烈了一些。
2、并非长尾模式
一种观点认为,拼多多照顾了微信10亿活跃用户-淘宝6亿活跃用户剩下的4亿用户的未被传统电商照顾到的长尾需求。
且不论这是睁眼说瞎话,玩转发、玩砍价的那波人往往就是淘宝上货比三千家的剁手党,不会淘宝的人往往也不太会拼多多,单从拼多多C2B模式以及沾点产业互联网属性的特征来看,它与长尾模式相去甚远,挣的也不是长尾的钱,其发展也不太会被长尾所限制。
在拼多多的“一起拼农货”计划中,预计将有100亿营销资源投入,500处农产品产地、1万人入局,而200 万斤出口级大蒜、111万单芒果、83万件百香果、242万件松子从东北、山东、云南、广西、河南、海南等产地的田间地头发往消费者餐桌,这样的数字肯定不能用长尾来形容。
“少SKU、高单量、短爆发”模式,让更多产地集中数款产品“爆款”农货,大批量集中化模式,可以是货找人、C2B、产业互联网,不能说是长尾经济。
3、并非传统电商的竞争对手
由此也可以看出,一直把拼多多与天猫、京东放在“竞争对手”的位置上并不妥当,虽然是行业前三,但某种程度上拼多多走的路和京东、天猫不太一样,拼多多依靠社交流量保底,产品端的玩法倾向更为彻底。
用户去天猫、京东主动找产品,而用户也由拼多多的社交流量被动获取产品,这似乎没有冲突。拼多多可以继续玩它的产业互联网C2B玩法,做大做强产业联盟,由农业还可以到制造业,而天猫、京东继续在GMV上PK。
虽然拼多多被认为在颠覆旧有电商秩序,但拼多多并不是现有电商模式的竞争者,就如同智能手机并没有去与PC竞争,但却赢得了趋势的选择,而PC仍然是社会分工的关键组成部分。
如今,以笔记本为代表的PC产业又开始回潮,可以预料的是,拼多多能够获得平台自身的高速发展,但这些并不会给阿里、京东带来太大的冲击,它们根本做的不是一件事。
4、并非“赶集式IPO”互联网公司
这一波上市潮中涌现了大量牛鬼蛇神,港交所的锣不够用、纳斯达克喜迎中国“卖家”……加上估值撕逼打嘴炮、各种破发,人们对所谓互联网公司的上市早已没了当初的热情。这本质上降低了IPO给企业背书的能力,对所有上市互联网公司都不是不利的。
流量转化能力、制造风口的能力、创新“人货场”的能力等,大家谈论起这批互联网IPO“赶集”公司,挂在嘴边的总是这些关键词,拼多多也被认为是“随大流”的一员,让本来就带有傲慢与偏见的“观察家”更加嗤之以鼻。
而事实上,拼多多的上市与其他互联网公司可能略有不同,它可能更符合互联网圈流行的“梅特卡夫定律”:网络的价值和网络节点中用户的平方数成正比。
小米的互联网公司属性与估值联系的争论是伪命题,即便小米被定义为“互联网公司”,其新米粉的加入、新米家的扩展,并不能给网络带来价值。梅特卡夫定律的核心要义是“需求创造了新的需求”,Facebook以190亿并购Whatsapp,同样的属性叠加让网络节点得到延展。
对拼多多而言,社交流量让新用户的加入是带来新需求的,拼多多的用户不是小米那样的池子,而是一张网。这种情况下,IPO的意义十分明显,一方面几何式网络价值倍增可能更符合资本市场“一眼看不到底”的标的偏好(小米的纠结就在于硬件模式让未来被一眼看穿),另一方面IPO通过资金注入推动飞轮效应、提升平台信任度降低网络化传播门槛,对拼多多而言这是必然的商业选择,只是凑巧碰上这一波上市潮。
表面激进的拼多多,背后是上海式保守
爆速飞行的拼多多,虽然是非不断,但观察该企业的言行举止却十分地保守,作为一家上海公司,拼多多可能生而带来了一些不同的互联网基因。
深圳有腾讯、杭州有阿里、北京有百度,作为中国经济中心的上海却没有互联网巨头,这个问题一度成为外地人看热闹、上海人“反思”的热点。100年前就成为国际都市的上海,太长的历史磨砺让上海变成了一个精细而讲究的城市。就政府服务而言,上海可能是中国管理最精细、最科学,也是文明程度最高的都市。
但过于成熟的环境,缺乏冒险与颠覆,让上海可以成为金融乐园,却不能成为动不动把颠覆挂在嘴上的早期移动互联网玩家的孵化地。
说得不好听一点,这只是“保守”的另一种表达方式罢了,它在移动互联网早期毫无优势。但随着创业浪潮的逐渐冷却,理性创业派开始崛起,上海作派与这波人的需求不谋而合,美团外卖爆速扩张,甚至出现逼迫商家“二选一”的情况,而上海公司饿了么却佛系应对,不紧不慢略显保守,直到被阿里收购,在外部推动下才突然开始扩张起来。
其他诸如喜马拉雅等知名上海的互联网产品莫不如是,在移动互联网中后期开始崛起。
而拼多多,虽然黑马般杀出,但包括其创始人黄峥在内,整个公司对外没有丝毫锋芒,反倒是在负面漩涡中有些自我讲究般的慰藉,例如6月29日在递交招股书的同时,黄峥在给股东的公开信中说,“永不放弃做正确的事,永不放弃为最广大人民群众创造价值”,“社会性”、“分享”等词汇被挂在嘴上,那些画大饼、颠覆世界的豪言壮语并未出现。
奇特的是,拼多多的官宣价值观只有“本分”一个词,黄峥对此的解释是“坚守自己的本职”,诸如“隔绝外力,回归初心,专注于做好自己应当做的”的详细解释,处处透漏着谨慎、保守而精细的特征,一种不同于其他城市的上海互联网公司独有画风跃然纸上。
在应对各种舆论时,拼多多的发言总是低调、平静,并不火急火燎或者强势发声,仿佛不想让人感受到其存在,这与一个快速崛起、风光无限的品牌画风没有想象中的匹配。
而这,可能是上海式互联网作风开始渗透的开始。在阿里、京东照亮了电商的每一个角落,BAT照亮了互联网每一个角落的情况下,拼多多携上海风格的出现,或许证明了真正的创新是没有尽头的。拼多多可以有足够地自信,它可能与想象的、舆论表达中的并不一样,而更重要的是,即便是挑战了阿里、京东的拼多多,多年以后也未必不被自己所代表的创新精神衍生的新事物、新平台所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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