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中凤霞是个怎样的人
凤霞是福贵的大女儿,在福贵被抓去当壮丁的时候,因为一场大病变成了聋哑人。从此以后,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地越来越懂事了。而后,福贵为了能够供有庆读书,将其送给了别人,但在后来,她跑回家了,福贵又不舍得送她走,就将她又留在了家里。在经历了少年时期的苦痛之后,凤霞嫁给了二喜,生活变得好起来了,过了段安生的日子。但在最后,却又死在了产床上。
凤霞是《活着》中一个缺席了结尾的角色,但她的形象却从未落空。凤霞这个角色的年龄和形象跨度极大,在其出现的三个片段中,分别有三个演员饰演,却仍然令我印象深刻。除了一开始寥寥几句台词,作为一个无法说话的角色,她的肢体语言和表情却让我能读出她的态度与想法。对“凤霞”来说,活着并不容易,但她默默地抵住了所有的不幸,并每每在影片中为全家人带去希望。
凤霞的肢体语言常常是“柔”的,但却绝不显得弱。她的“柔”,体现在无论失去说话能力前后,都是见人便笑;体现在每天天不亮便要去帮助母亲灌热水,也是心甘情愿的;体现在家庭争端时默默端来午饭调停,更是委婉善意的……她或许真的有“弱”的一面,身体不可治愈的缺陷确实变成了有些人肆意欺负她的借口,但凤霞本身却不是个精神柔弱的人。在面对弟弟有庆的死时,父亲与母亲在有庆的坟前哭泣、与春生争吵,凤霞却是真正拿起石头为有庆报仇的人——就像是有庆为了她将一碗极辣的面条从欺负她的人头上浇下一样。凤霞经历过家庭从富裕到贫穷,父亲母亲从形同陌路到重归于好,自己从健康到完全失去语言能力和部分听力……然而凤霞从未沦为一个纯粹的“弱者”,她从来不是一直未自己悲惨遭遇哭哭啼啼的而永远走不出去逆境的人。凤霞是一个精神上的强者,她是善良的,是温柔的,敏感的,勤劳的,也是执拗的,坚强的。即使她不能言语,她却奇异地给身边的人潜移默化地带去安定感。
凤霞的笑容同样是影片中总能让我感到温暖与希望的意象。40年代的片段中,有一段镜头是凤霞牵着父亲富贵回家与归来的母亲和弟弟团聚,凤霞跑在前面,拉着父亲的手,边跑边笑,周围的街景飞快掠过,父亲的表情也从惊讶变成开怀大笑。这是我第一次在这部可以说得上是沉闷压抑的电影中感受到“活着”的希望与愉悦感,她的笑容是那样富有感染力。
50年代的片段中,凤霞的弟弟有庆给父亲富贵喝下了有辣椒和醋的“茶”,父亲一时惊异地吐在小镇居民观看的皮影戏戏幕上,惹得哄堂大笑,而早就知晓的凤霞更是在弟弟备茶、送茶和父亲喝茶之时分别微笑,显得活泼俏皮。直接打破了之前还稍显郁闷的家庭氛围。60年代的片段中,凤霞在二喜来过相看之后,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微笑,于是郎有情妾有意,福贵一家终于迎来了有庆离开后第一场大喜事。凤霞无疑是整个影片中笑得最多的人,她的笑容即使是在影片灰暗的画面中不减半分。于我而言,凤霞就是影片中希望的象征,她的每一次微笑。就好像曙光一样,都代表着好事出现在这个并不能算幸福美满的家庭中。
在影片的最后,福贵对着凤霞死前生下的馒头说了一段与当年对有庆说的很相似的话。和有庆说的时候,是一只鸡最后变成天天吃饺子的共产主义;而到了馒头,就成了一只鸡到最后变成“馒头长大了”。虽然有庆离开了,凤霞也离开了,但是馒头面前显然有了更多的希望。他自己或许并不明白,但是这不妨碍他积蓄努力的活着,像他妈妈凤霞一样继续给全家人带去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