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者”这句话成了“罪人”的代名词,已经足足四年了。压迫罢,谁也不响;杀戮罢,谁也不响;文学上一提起这句话,就有许多“文人学士”和“正人君子”来笑骂,接着又有许多他们的徒子徒孙来笑骂。劳动者呀劳动者,真要永世不得翻身了。(此文是对当时在上海成立的“智识劳动者协会”的讽刺。文章首先从“劳动者”的地位和所受的遭遇说起,指出“劳动者”已经成了“罪人”的代名词,不仅遭受着压迫、杀戮而不被同情,而且遭到“文人学士”和“正人君子”的鄙视和笑骂。)
不料竟又有人记得你起来。(上一段叙述了“劳动者”被忽视被遗弃的悲惨境况,此段点明“劳动者”在这种境况下“竟”被“又有人”“记得”了。“不料”、“竟”、“又”表达了强烈的讽刺意味。后一段进一步叙述“又有人”属于何人,“记得”是如何记得。)
不料帝国主义老爷们还嫌党国屠杀得不赶快,竟来亲自动手了,炸的炸,轰的轰。称“人民”为“反动分子”,是党国的拿手戏,而不料帝国主义老爷也有这妙法,竟称不抵抗的顺从的党国官军为“贼匪”,大加以“膺惩”!冤乎枉哉,这真有些“顺”“逆”不分,玉石俱焚之慨了!(此段点出“劳动者”原来竟然是被“帝国主义老爷们”“记得”了,其“记得”的表现形式就是“亲自动手”“炸的炸,轰的轰”,上文所谓的“又有人”就是“帝国主义老爷们”。也点明了下文“智识劳动者协会”的产生背景。)
于是又记得了劳动者。(承上启下,指出“劳动者”在被本国统治者和“文人学士”所欺压和笑骂后,又被帝国主义侵略者“记得”而屠杀,在这种情况下再次被本国“文人学士”“记得”了。下一段叙述“记得”的具体情状。)
于是久不听到了的“亲爱的劳动者呀!”的亲热喊声,也在文章上看见了(“记得”的情状一);久不看见了的“智识劳动者”的奇妙官衔,也在报章上发见了(“记得”的情状二),还因为“感于有联络的必要”,组织了“协会”②(“记得”的情状三),举了干事樊仲云③,汪馥泉④呀这许多新任“智识劳动者”先生们。(此段叙述“劳动者”又被“文人学士”和“正人君子”“记得”的具体情状。)
有什么“智识”?有什么“劳动”?“联络”了干什么?“必要”在那里?这些这些,暂且不谈罢,没有“智识”的体力劳动者,也管不着的。(此段用几个反问点出所谓“智识劳动者协会”的毫无作用、意义和价值的本质,并进一步点明“智识劳动者协会”虽打着“劳动者”的旗帜,实际上和存在于社会底层的广大的劳动人民毫无关系。)
“亲爱的劳动者”呀!你们再替这些高贵的“智识劳动者”起来干一回罢!给他们仍旧可以坐在房里“劳动”他们那高贵的“智识”。即使失败,失败的也不过是“体力”,“智识”还在着的!(此段点明“智识劳动者”欺骗大众、弄玄虚、玩手段、做表演的本质,指出广大的真正的劳动者不过是被忽悠被利用的对象,“智识劳动者”的这次表演若成功是“智识劳动者”得利,若失败也是“体力劳动者”买单。)
“智识”劳动者万岁!(总结全文,照应题目,表达了强烈的讽刺和愤慨。)
【注释】
①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三二年一月五日《十字街头》第三期,署名佩韦。
②“协会”:即“智识劳动者协会”,当时投机文人樊仲云等发起组织的一个团体。成员较复杂。一九三一年十二月二十日成立于上海。
③樊仲云:浙江嵊县人,当时是商务印书馆编辑,抗日战争时期堕落为汉奸,曾任汪伪政府教育部政务次长。
④汪馥泉(1899~1959):浙江杭县(今余杭)人,当时是复旦大学教授,抗日战争时期堕落为汉奸,曾任汪伪中日文化协会江苏分会常务理事兼总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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