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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品藻弟子·论语》原文及解读

  [六·八] 季康子问:“仲由可使从政也与?”子曰:“由也果,于从政乎何有?”

  曰:“赐也可使政也与?”曰:“赐也达,于从政乎何有?”

  曰:“求也可使从政也与?”曰:“求也艺,于从政乎何有?”

  [十一·三] 德行: 颜渊,闵子骞,冉伯牛,仲弓。言语: 宰我,子贡。政事: 冉有,季路。文学: 子游,子夏。

  [十一·十三] 闵子侍侧,訚訚如也;子路,行行如也;冉有、子贡,侃侃如也。子乐。“若由也,不得其死然。”

  [十一·二十四] 季子然问:“仲由、冉求可谓大臣与?”子曰:“吾以子为异之问,曾由与求之问。所谓大臣者: 以道事君,不可则止。今由与求也,可谓具臣矣。”曰:“然则从之者与?”子曰:“弑父与君,亦不从也。”

  [十一·十八] 柴也愚,参也鲁,师也辟,由也喭。

  [五·二十二] 子在陈,曰:“归与!归与!吾党之小子狂简,斐然成章,不知所以裁之。”

  [十一·二] 子曰:“从我于陈、蔡者,皆不及门也。”

  [二·九] 子曰:“吾与回言终日,不违,如愚。退而省其私,亦足以发,回也不愚。”

  [九·二十] 子曰:“语之而不惰者,其回也与!”

  [九·二十一] 子谓颜渊,曰:“惜乎!吾见其进也,未见其止也。”

  [十一·四] 子曰:“回也非助我者也,于吾言无所不说。”

  [十一·七] 季康子问:“弟子孰为好学?”孔子对曰:“有颜回者好学,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则亡。”

  [十一·十九] 子曰:“回也其庶乎,屡空。赐不受命,而货殖焉,亿则屡中。”

  [十一·二十三] 子畏于匡,颜渊后。子曰:“吾以女为死矣。”曰:“子在,回何敢死?”

  [十一·八] 颜渊死,颜路请子之车以为之椁。子曰:“才不才,亦各言其子也。鲤也死,有棺而无椁。吾不徒行以为之椁。以吾从大夫之后,不可徒行也。”

  [十一·九] 颜渊死。子曰:“噫!天丧予!天丧予!”

  [十一·十] 颜渊死,子哭之恸。从者曰:“子恸矣。”曰:“有恸乎?非夫人之为恸而谁为!”

  [十一·十一] 颜渊死,门人欲厚葬之,子曰:“不可。”门人厚葬之。子曰:“回也视予犹父也,予不得视犹子也。非我也,夫二三子也。”

  [五·十四] 子路有闻,未之能行,唯恐有闻。

  [九·二十七] 子曰:“衣敝缊袍,与衣狐貉者立,而不耻者,其由也与?‘不忮不求,何用不臧?’”子路终身诵之。子曰:“是道也,何足以臧?”

  [十二·十二] 子曰:“片言可以折狱者,其由也与?”子路无宿诺。

  [十一·十五] 子曰:“由之瑟奚为于丘之门?”门人不敬子路。子曰:“由也升堂矣,未入于室也。”

  [五·四] 子贡问曰:“赐也何如?”子曰:“女,器也。”曰:“何器也?”曰:“瑚琏也。”

  [五·九] 子谓子贡曰:“女与回也孰愈?”对曰:“赐也何敢望回?回也闻一以知十,赐也闻一以知二。”子曰:“弗如也;吾与女弗如也。”

  [五·五] 或曰:“雍也仁而不佞。”子曰:“焉用佞?御人以口给,屡憎于人。不知其仁,焉用佞?”

  [六·一] 子曰:“雍也可使南面。”

  [六·六] 子谓仲弓,曰:“犁牛之子骍且角,虽欲勿用,山川其舍诸?”

  [五·一] 子谓公冶长,“可妻也。虽在缧绁之中,非其罪也”。以其子妻之。

  [五·二] 子谓南容,“邦有道,不废;邦无道,免于刑戮。”以其兄之子妻之。

  [十一·六] 南容三复白圭,孔子以其兄之子妻之。

  [五·三] 子谓子贱,“君子哉若人!鲁无君子者,斯焉取斯?”

  [五·六] 子使漆雕开仕。对曰:“吾斯之未能信。”子说。

  [五·十] 宰予昼寝。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杇也;于予与何诛?”子曰:“始吾于人也,听其言而信其行;今吾于人也,听其言而观其行。于予与改是。”

  [六·五] 原思为之宰,与之栗九百,辞。子曰:“毋!以与尔邻里乡党乎!”

  [六·九] 季氏使闵子骞为费宰。闵子骞曰:“善为我辞焉!如有复我者,则吾必在汶上矣。”

  [六·十] 伯牛有疾,子问之,自牖执其手,曰:“亡之,命矣夫!斯人也而有斯疾也!斯人也而有斯疾也!”

  [十一·五] 子曰:“孝哉闵子骞!人不间于其父母昆弟之言。”

  [十一·十四] 鲁人为长府。闵子骞曰:“仍旧贯,如之何?何必改作?”子曰:“夫人不言,言必有中。”

  [十一·十七] 季氏富于周公,而求也为之聚敛而附益之。子曰:“非吾徒也。小子鸣鼓而攻之,可也。”

  [十九·十五] 子游曰:“吾友张也,为难能也。然而未仁。”

  [十九·十六] 曾子曰:“堂堂乎张也,难与并为仁矣。”

  〔鉴赏〕 孔子一生讲学不辍,门下弟子如云。《史记·孔子世家》说:“孔子以诗、书、礼、乐教,弟子盖三千焉,身通六艺者七十有二人。”举其荦荦大者,“德行: 颜渊,闵子骞,冉伯牛,仲弓。言语: 宰我,子贡。政事: 冉有,季路。文学: 子游,子夏。”(《史记·仲尼弟子列传》)

  孔子与学生的感情很深。《论语》里的一些记载,虽然只言片语,却是深情流露,感人肺腑。《雍也》记载,弟子冉伯牛生了重病,孔子去看他,从窗户里握着他的手,说,“斯人也而有斯疾也!斯人也而有斯疾也!”这样的人竟有这样的病!这样的人竟有这样的病!关爱、惋惜、遗憾、悲伤、无奈……种种复杂的情感,交织在孔子的感慨之中。

  在众多的学生中,孔子最喜欢颜回。鲁哀公十四年(公元前481年),四十一岁的颜回过早地离开了人间。面对颜回的早逝,孔子不禁失声痛哭,哀叹道:“噫!天丧予!天丧予!”(《先进》)老天爷,你这是要我的命啊,要我的命啊!此情此景,催人泪下。虽然两千五百年过去了,我们今天仍然能够真切地感受到孔子失去心爱弟子的巨大悲痛。

  孔子与其心爱弟子的关系深于父子关系,他们之间不仅存在知识传授者与接受者的关系,精神指导者与被指导者的关系,而且有一种平等关系,师生教学相长,共同切磋,一起寻求知识,探索真理,实践理想和信念。孔门师生还是同舟共济的人生伴侣,他们患难与共,相濡以沫。弟子公冶长无辜受难,被判罪关进监狱,孔子既赏识他的为人,又哀其不幸,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孔门师生关系堪称古今典范,今日有些教师上完课以后拿起讲义就走,师生关系如同陌路。在这种情况下,孔子师生关系真叫人十分向往。

  孔子评论其弟子的大量话语反映了他的政治立场、治国思想和教育理念。孔子十分重视培养学生的政治品质。鲁国的执政季氏比周朝的公侯还富有,但是他的弟子冉求却还为其搜刮民脂民膏,孔子对他的做法极其不满,宣布他不再是自己的学生,号召众弟子大张旗鼓地声讨他。孔子主张,“以道事君,不可则止”,从政要为人民做好事,而不能为统治者聚敛财富。孔子重视的政治品质除了仁德以外,还有果断、通情达理,所以在鲁国执政问他的弟子的政治品质和才能时,他对分别具有以上品质的弟子子路、端木赐都加以肯定,认为他们管理国事不会有什么困难。

  在教育思想方面,孔子反对死记硬背,因此特别重视培养学生的思维能力和创造性,学生如果在这方面表现出色,他总是给予热情的赞扬和鼓励。端木赐听到一个道理,只能推知两件事,而颜回学到一个道理,却能推知十件事,孔子肯定颜回胜过端木赐,要后者向前者学习。

  孔子尊重学生的独立人格,提倡独立思考,提高他们学习的主动性和积极性。因此他总是鼓励学生发问、质疑,发表不同意见。尽管颜回各方面的表现都很优秀,孔子称赞他“不迁怒,不贰过”,“好学”,安贫乐道,不断进步,说“吾见其进也,未见其止也”,但是孔子还是严厉地批评颜回总是赞同老师的看法,从不表示反对意见,孔子说,“回也非助我者也,于吾言无所不说。”(《先进》)指出他不是能够帮助自己的人。相比之下,孔子的另一位高足子路在这方面就做得好多了。通观《论语》,有胆量对孔子“不悦”,并且直言劝谏的人,大概也只有他了。子路比孔子小九岁,在弟子中最为年长。孔子为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迫切需要得到当权者的支持,有时候难免要采取权宜之计,如孔子在卫国的时候,去见了卫灵公的夫人南子。南子淫乱,却把持着卫国的政治。孔子去见她,大概是想通过她来说服卫灵公行仁政。子路认为这样做不对,便对孔子毫不客气地拉下了脸,逼得孔子着急地对天发誓:“予所否者,天厌之!天厌之!”(《雍也》)意思是说: 我如果不对的话,老天厌弃我吧,老天厌弃我吧。对于子路的直率、敢于发表不同意见的性格,孔子总是给予嘉许,子路是孔子最喜爱的弟子之一。

  孔子十分爱护学生,充分地肯定他们的优点和成绩,但是他对他们的要求也很严,总是如实地指出他们的缺点,毫不留情地批评他们的错误。如子路的缺点很明显,那就是好勇过度。孔子曾不止一次地批评说,“由也兼人”(《先进》),即胜人,又说“由也好勇过我,无所取材”(《公冶长》)。因此,孔子不断地寻找机会,引导子路改掉好勇逞强的毛病。子路问:“君子尚勇乎?”孔子回答说,“君子义以为上。君子有勇而无义为乱,小人有勇而无义为盗”(《阳货》)。有一次孔子对颜渊说,能够做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的,恐怕只有他俩了。子路听了很不服气,问孔子: 您如果统率三军,则找谁呢?孔子趁机劝导子路:“暴虎冯河,死而无悔者,吾不与也。”就是说,徒手打虎,徒足过河,这样死了也不后悔的人,我是不和他共事的。(《述而》)不过,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子路一直没有改掉好勇过度的缺点。对此,孔子非常担心,“若由也,不得其死然”(《先进》)。子路总有一天会因为好勇逞强的毛病而丢掉性命啊。很不幸,公元前480年,卫国发生了国君父子争权的内乱,当时在卫国做官的子路因为“食其食者不避其难”的信念死于非命。

  在孔子提出的仁义礼智的观念教育下,由于孔子以身作则,循循善诱,孔门中出现了一大批学问和人品都十分卓越的人才,他们之中有优秀的思想家、政治家、军事家、学者、教育家,他们不仅在战国初期各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而且对儒家学派的形成和发展作出了巨大的贡献,从而影响了中华文明的发展方向。孔子不愧是我国历史上最伟大的教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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