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笺》是明代传奇剧本。阮大铖著。清高奕《新传奇品》最早著录。今流传版本有: 明代毛恒刻《石巢传奇》四种本 ( 《古代戏曲丛刊二集》据以影印)、怀远堂批点本、雪韵堂批点本、暖红室刊本、诵芬室刊本。另有《明清传奇选刊》蔡毅点校本,中华书局,1988年出版。
阮大铖(1587?-1646?)字集之,号圆海、石巢、百子山樵,安徽怀宁人。万历丙辰(1616)进士,官户科给事中,因依附魏忠贤,升至光禄卿。崇祯初,魏忠贤诛死,他名列阉党,削职为民,流寓南京,窥测时机,图谋再起,受到复社众名士抨击驱逐,避藏于牛首山中,与马士英深相结纳。后迎立福王朱由崧为弘光皇帝,马士英秉政,他升至兵部尚书。为快意报复,编《蝗蝻录》,意图将东林、复社的清流人士一网打尽。清兵渡江,他率先投降,随清兵攻仙霞岭而死(一说为清兵所杀)。著有《咏怀堂诗集》、《咏怀堂传奇》8种,因人品污下,作品多遭唾弃。今存 《燕子笺》、《春灯谜》等传奇四种,《曲栏闲话》评谓:“圆海词等,灵妙无匹,不得以人废言。虽不能上抗临川 (指汤显祖),又何至下同湖上 (指李渔)?”梁廷枏 《曲话》称赏: “《燕子笺》一曲,鸾交双美,燕合双姝,设景生情,具征巧思。”
《燕子笺》,上下两卷,42出。上卷:家门、约试、授画、偕征、合围、写像、购幸、误画、骇像、防胡、写笺、拾笺、入闱、开试、试窘、驼泄、谋缉、闺痊、伪缉、守溃、扈奔; 下卷: 拒挑、兵嚣、收女、误认、谒汧、入幕、闺忆、刺奸、平胡、劝合、招婚、放榜、轰报、笺合、辨奸、迁官、奸遁、双逅、排宴、合宴、诰圆。
明代初有 《燕子笺》平话本2卷18回,清代有人取来校勘《燕子笺》传奇的说白,全部吻合,每回诗句亦复不差一字。此平话本今已失传,据所存回目,人物情节与传奇也大体相同,可信阮大铖是以它作蓝本改编成戏剧。
唐朝霍都梁文武全才,来长安应试,为妓女华行云画一肖像,并把自己也画上,送去装裱,时礼部郦尚书的女儿郦飞云亦差仆人送一幅水墨观音像来装裱,后仆人取画时拿错了,郦飞云打开,见画中人同自己一模一样,又有个俊书生相伴,引起遐思,写了一幅诗笺,却被燕子衔去,让霍都梁陌头拾得。霍都梁入闱考试,文章得意,白丁鲜于佶买通书吏改换试卷编号冒充己作。华行云凭燕子笺托女医人入郦府向飞云换回画像,鲜于佶趁机造谣说霍都梁暗通主考官郦尚书的关节,吓得霍都梁远遁汧阳。不久安禄山造反,攻破潼关,战乱中郦夫人与女儿失散,遇上华行云认作干女儿;郦飞云由天雄军节度使贾南仲救出收为义女; 霍都梁化名卞无忌投入贾南仲军中当秘书,行反间计使安庆绪杀死其父安禄山,立下大功,贾南仲招赘他作了义女郦飞云的夫婿。乱平之后,试场放榜,头名状元是鲜于佶,华行云向郦尚书揭发他一字不识,又拿出霍都梁的文稿与试卷比勘,查明情弊。贾南仲领霍都梁、郦飞云归于郦尚书府,霍、华亦得重聚。霍都梁补了状元,又叙军功封节度使,二女各得一份官诰,共庆团圆。
此剧社会内容单薄,思想意义不高。然情节结构颇见巧思,它以两幅画像、一张诗笺,关合一男二女三个主角,利用种种巧合与误会,生发出层层戏剧波澜,加上鲜于佶的捣乱,安禄山的战乱,使霍都梁刚离文场,又入武场,还改了姓名;郦飞云从尚书小姐转成节度使的女儿,而华行云从青楼女子变为郦府姑娘,人物的行踪出没飘忽迷离,更使情节变化多端,却又脉络清晰,合乎情理。华行云对霍都梁爱得深挚,逃难中仍小心保存他的试卷文稿,后即借此帮他领回一个状元名衔,她自己也有了信心,敢以青楼女子的身份同尚书小姐郦飞云平等地争要状元花冠封诰;霍都梁既中文魁,又立军功,故能得到两份封诰分送两位夫人,平息纷争,剧情的系结与解结迂曲而合理,构成富有情趣的喜剧。剧中人物性格比较可爱,曲词清新畅美,有些地方刻意学习汤显祖的文笔风格,也取得一定的成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