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文解字》版本异同校勘和注释著作。十五卷三十篇。清严可均、姚文田合撰。成书于清嘉庆十一年(1806年)。(严可均事迹参见“《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朝文》”条)
姚文田,字秋农。生于清乾隆二十三年(1758年),卒于清道光七年(1827年)。谥文僖。浙江归安人。嘉庆四年进士。由修撰累官至礼部尚书。研究经学,以宋儒为宗,但又不排斥汉学。擅长“说文学”,姚氏曾与严可均一起研究《说文解字》,他的学术成就,被严可均收入《说文校议》。姚氏自著《说文声系》三十卷,《说文解字考异》三十卷。还著有《易原》、《春秋月日表》等。有《邃雅堂文集》。
清嘉庆初年,严可均与姚文田一起研究《说文解字》。自嘉庆四年(1799年)开始,严可均以他自己研究《说文解字》的成果,并且吸收了姚文田的学术成果,著为《说文长编》,也称作《类考》。内容包括六个大类,即天文算术类、地理类、草木鸟兽虫鱼类、声类、《说文》引群书类、群书引《说文》类,共四十五册。又纂辑金文拓片,著为《说文翼》十五篇。接着又用上述两书校定《说文解字》,撰为《说文解字疏义》。嘉庆十年秋天,《说文解字疏义》尚未完稿,孙星衍催促严可均尽快成书。于是,严可均撮举《说文解字疏义》的大略,而著成《说文校议》。
《说文校议》分卷依《说文解字》十四篇的原目,但是,以篇为卷。每卷又分为上下两篇。《说文校议》正文十四卷(二十八篇)。许慎自叙、说文部首表合为十五卷上,许慎后叙、许冲上说文表、说文校议附录合为十五卷下。全书共十五卷(三十篇)。
《说文校议》正文的主要内容是纠正徐铉本《说文解字》的失误。严可均认为,“由宋迄今,仅存二徐本,而徐铉本尤盛行,谬讹百出,学者何所依准”(严可均《说文校议·叙》)。严氏在《说文校议》中举出徐铉本《说文解字》三千四百四十条失误。除此之外,严氏还在《说文校议》中对《说文解字》中有关训诂、形声、名物、象物等方面的问题,皆旁稽互证,援引古籍,注明出处,阐发议论,作理论上的探讨。对于无法确定的问题,则存其疑。
在《说文校议》每一条校记当中,严可均先以大徐本《说文解字》中的被校对象为标目,然后接排其他版本《说文解字》的异文,或其他古籍中所征引的《说文解字》的异文。最后,严氏加注自己的按语,对于前面所征引的材料与大徐本《说文解字》进行比勘和分析,阐发自己的看法,然后择善而从。例如,《说文校议》卷一上“洽”字条:“小徐、《韵会》十七洽引作合声。按:《说文》声兼义者,过半。大徐不知声皆亦声,而擅删声字二百五十五。此大惑也。”严氏在《说文校议》当中的文字训诂理论上的阐发和议论,往往是十分精辟的,其学术上的价值常常要超过他在校勘《说文解字》方面所取得的成就。
《说文校议》附录有三,即《说文问》、《许君事迹考》、严可均《说文校议·后叙》。《说文问》共有四十六个条目,其主要内容是用金文来研究《说文解字》正篆及其重文的字形和造字意图。《许君事迹考》为读者研究许慎的生平、事迹、学术活动以及《说文解字》的成书情况提供了重要的文献参考资料。
严可均在《说文校议》中所作的校勘工作是“说文学”中的一项基础工作,是有很大成绩的。经过严氏的精心校勘,在某种程度上恢复了《说文解字》的早期面貌,如严所说“不敢谓尽复许君之旧,以视铉本,则居然改观矣”(严可均《说文校议·叙》)。但是《说文校议》在校勘方面仍然存在一些问题。主要有三个方面的问题:第一,《说文校议》没有照录大徐本《说文解字》原文。使读者感到不便。从校勘学方面看,这种体例也是不完善的。第二,严氏没有在广搜善本的基础上进行校勘。因而,他在《说文校议》中使用了一些不好的版本作为校本。例如,《说文校议》“缻”字条:“二徐无“缻篆”。《后汉·孔融传》注引《说文》云:“缻,缶也。或旧有缻字。”顾广圻在《说文辨疑》中批评说:“《后汉书·孔融传》譬如物寄瓶中,注引《说文》,曰:缻,缶也。《字书》曰:瓶似缶而高。而严孝廉盖据误本《后汉书》耳。”第三,《说文校议》中有的条目校记缺乏文献的实证,从而使读者感到严氏是在主观地下论断。例如,《说文校议》卷一上“帝”字条:“当作束省声,转写脱省字耳。”今人在研究《说文解字》,使用《说文校议》时,应当与钱坫的《说文解字斠诠》、段玉裁的《说文解字注》、钮树玉的《说文解字校录》、顾广圻的《说文辨疑》等书相参照。特别是,应当与顾广圻的《说文辨疑》配合起来使用,因为顾氏《说文辨疑》主要地是针对严可均《说文校议》中的问题而著作的。
严可均在《说文校议》中对于训诂、形声、名物、象物等方面的阐发和议论,从其学术价值来看,是本书中的最重要的部分。
《说文校议》有两种重要的版本。第一种,清抄本。十五卷。张穆校。现藏于北京图书馆善本部。第二种,清同治十三年(1874年)归安姚氏重印本。三十篇。前五篇有味沧过录张穆的校记。现藏于北京大学图书馆。另外,还有李氏半亩园丛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