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禅宗高僧语录集。四十八卷。宋赜藏主编辑。赜藏主原有《古尊宿语要》四卷,收集唐宋时期南泉普愿以下二十二家禅宗语录,刊于南宋绍兴年间,是为四十八卷本《古尊宿语录》的基础。后人又逐渐将云门文偃、真净(宝峰克文)、佛眼(龙门清远)、佛照(育王德光)等数家语录编入,至南宋末年,由于“两浙丛林得之惟艰”,由女居士觉心捐资翻刻。以后又经过不断增补,至明代收入《大藏经》时,遂成现今所见四十八卷的规模。本书实际上是在南宋至明代经过反复增补编订而成的。“尊宿”是指可尊可敬的大德长老,由于书中收集的都是北宋以前禅宗中著名禅师的语录,所以题名《古尊宿语录》。
赜藏主,名守赜,号僧挺,竹庵士珪禅师。生年不详,卒于宋绍兴十六年(1146年)。曾在福建福州鼓山寺任藏主(禅寺内负责管理经书图册的职官),属禅宗临济宗杨岐方会下第五代法孙。余事不详。
本书共收集唐宋时期禅宗三十六位禅师的语录、行状、偈颂、塔记、奏对等,其中绝大部分为禅师的语录。在本书前十一卷中,禅师的语录的编排次序大体上按照禅师的师承关系而定,其中第一、二卷收集六祖慧能的弟子南岳怀让、怀让弟子马祖道一、道一弟子百丈怀海三位禅师的语录,第二、三卷收集怀海弟子黄檗希运禅师的语录,第四、五卷收集希运弟子临济义玄、义玄弟子兴化存奖两位禅师的语录,第六卷收集希运弟子睦州陈尊宿的语录,第七卷收集存奖弟子南院慧颙、慧颙弟子风穴延沼二位禅师的语录,第八卷收集延沼弟子首山省念禅师的语录,第九卷收集省念弟子谷隐蕴聪禅师的语录,第十卷收集蕴聪弟子汾阳善昭、三交智嵩二位禅师的语录,第十一卷收集善昭弟子石霜楚圆禅师的语录。这一部分共收集南岳怀让系共十四位禅师的语录。本书自第十二卷以下,禅师语录的编次比较混乱,无规可循,其中第十二卷收集道一弟子南泉普愿、普愿弟子子湖利踪二位禅师的语录;第十三、十四卷收集普愿弟子赵州以谂禅师的语录;第十五至十八卷收集惠能弟子青原行思下六世云门文偃禅师的语录;第十九卷收集楚圆弟子杨岐方会、琅玡慧觉(汾阳善昭法嗣)弟子道吾悟真二位禅师的语录;第二十至二十二卷收集杨岐方会十二传、白云守端的弟子五祖法演的语录;第二十三卷收集首山省念弟子叶县归省禅师的语录;第二十四卷收集省念弟子神鼎洪湮神师的语录,第二十五卷收集善昭弟子大愚守芝禅师的语录;第二十六卷收集善昭弟子法华全举禅师的语录;第二十七至三十四卷收集法演弟子龙门清远(佛眼)禅师的语录;第三十五卷收集百丈怀海下二传、长庆大安的弟子大随法真(神照)禅师的语录;第三十六卷收集青原行思下四世投子大同禅师的语录;第三十七卷收集青原行思下六世鼓山神晏禅师的语录;第三十八卷收集文偃弟子洞山守初禅师的语录;第三十九卷收集云门文偃下二传、香林澄远弟子智门光祚禅师的语录;第四十、四十一卷收集大愚守芝弟子文峰文悦禅师的语录;第四十二至四十五卷收集石霜楚圆下二传、黄龙慧南弟子宝峰克文(真净)禅师的语录;第四十六卷收集善昭弟子琅玡慧觉禅师的语录;第四十七卷收集东林和尚云门庵主的颂古;第四十八卷收集五祖法演下三传、大慧宗杲弟子育王德光(佛照)禅师答宋孝宗的奏对记录。
书中所收禅师的语录、偈颂、行状等,大多记录了禅师的上堂开示、机锋问答、接引机缘、悟入契机,以及禅师的行踪事迹等内容。这些内容展示了禅宗师徒独特的禅学思想与修行形式。禅师们认为心是一切的根本,又把心看作无所限定的实体,认为清净本心是人的本性,以此作为他们高扬修行实践主体性的心性观点的依据。他们在修行实践上主张自立自主,排斥外在权威对修行主体的约束限制,不守清规戒律,反对念经拜佛,甚至诃佛骂祖,标榜无心无修,要求修行活动达到自然而然,随心所欲、自由自在的高超境界;提倡和运用不规范、无定型的修行实践形式。他们主张法即非法,无法即法,反对修行实践活动依循固定模式和统一规范,注重修行者的个体差异,主张因病与药、随机创造,反对固守因循和生吞活剥佛祖教法。禅师们用各种灵活多变的手段取代念经拜佛、静坐参禅的固定修行形式,以各种不规范甚至荒诞怪僻的动作和语言作为接引学人和参悟契入的媒介,或者采取暗示性的动作和语音绕路说禅、不与说破,以启发学人自己省悟。所有这些都表现了禅宗所特有的潇洒飘逸、灵活不拘的风姿。
书中所收语录虽多,然而以前五卷所收南岳怀让、马祖道一、百丈怀海、黄檗希运、临济义玄五位禅师的语录最为重要,这五家的语录实际上是全书的纲领。
本书所收辑的禅宗语录大多为临济宗禅师的语录。在全书四十八卷中,南岳怀让、马祖道一、百丈怀海、黄檗希运四家语录共三卷,云门宗的云门文偃、洞山守初、智门光祚三家语录共六卷,马祖道一下另一系南泉普愿及其门下子湖利踪、赵州从谂、百丈怀海下另一系法孙大随法真、黄檗下另一弟子睦州陈尊宿、青原行思下第四代投子大同、第六代鼓山神晏等七位禅师共七卷,其余三十二卷所收语录皆属临济宗的二十二位禅师,因此本书是以唐宋临济宗为主体的禅宗语录集;另外,本书除收集青原行思一系五位禅师的语录之外,其余都是南岳怀让及马祖道一一系的禅师语录,因此本书也是以南岳怀让和马祖道一一系为主体的唐宋禅宗语录集。本书是研究唐宋时期禅宗、特别是南岳下洪州宗和临济宗的重要资料。
书中所收集的内容大多为《景德传灯录》等禅宗灯史所不载,因此本书可以补《景德录》等禅宗“灯史”之不足;加之书中所收集的有些语录编订年代很早,如黄檗希运的《传心法要》、《宛陵录》由裴休编订,临济义玄的《临济录》由慧然编订,它们都在公元九世纪中即已完成,具有充分的可靠性;而且本书文字古朴,未经过后代文人的修饰润色,因此本书的史料价值高于禅宗灯录。
本书在编排禅师的语录时,注意把同一禅师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的语录分开收录,例如第四十二至四十五卷的真净禅师语录就区分为住筠州圣寿语录、住洞山语录、住金陵报宁语录、住庐山归宗语录、住宝峰禅院语录等,这样非常便于人们了解禅师的思想变化。继本书之后,宋代师明撰《古尊宿语要》六卷,但远不及本书的影响深远。
本书最早刊于南宋绍兴年间,以后有南宋咸淳三年(1267年)翻刻本。明代开始收入《大藏经》,以后又收入《频伽藏》和《卐续藏经》。本书在明清时期有多种刻本,一九三○年上海佛学书局影印了明代万历年间刊本行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