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异传》是魏晋时代一部志怪小说,全书共三卷,早已散佚,今日所能看到的部分是由鲁迅从古籍中辑得的,总计五十则,刊载于《古小说钩沉》。
关于《列异传》的作者,据《隋书·经籍志》记载,为魏文帝曹丕所撰。但据作品内容考察,显然掺杂有魏晋其他人的篇章。
曹丕(187—226年),字子桓,曹操次子。汉献帝延康元年(220年),曹操死,袭位为丞相,爵魏王。同年十月,废献帝,自立为皇帝,国号魏。曹丕是著名的诗人、文论家。其时神仙方术、鬼怪灵异之说盛行,曹丕也深受影响。
《列异传》记述上自黄帝下至魏末的故事。其内容正如鲁迅所说:“皆张皇鬼神,称道灵异”。书中写得最多的是神仙和道术,例如:鲁少千治蛇妖,费长房缩地脉,道人能使生人与死人相见,神仙能令死人复生等;其次,写妖魅精怪害人,狐鼠蛇鱼化而为妖;复次,是宣扬人死而神不灭、阴曹地府确实存在、善恶有报等宗教迷信内容。上述内容的产生,有其时代社会背景。汉末魏晋时期,社会动荡,战乱频仍,政治黑暗,民不聊生,人民在苦难中祈求神仙方术来消弭灾祸,统治阶级也借鬼神来扬威立禁,毒害麻痹人民,以巩固统治。这样就使巫风日盛,鬼道愈烈,因之出现了《列异传》这类小说。
由于《列异传》故事有相当数量来自“街谈巷议”的民间传说,往往从另一个侧而反映了人民的苦难、爱憎、愿望和追求,以及善良的心灵和高尚的道德观念,具有一定的进步性和现实主义精神。其中有: 一、不怕鬼魅妖邪的故事,例如《宗定伯捉鬼》。二、反映人民对暴政的反抗,揭露封建政治的黑暗和腐败,《望夫石》、《干将莫邪》、《蒋济亡儿》即属于这类作品。三、颂扬美好的道德情操,例如《鲁少千》歌颂见义勇为、廉洁不贪的高尚品质,《高士鲍宣》赞扬心地善良、乐于助人、清廉正直的传统美德。
《列异传》除上述三方面内容外,还有其他富于积极意义的题材和主题。例如《谈生与雎阳王女》,写一个姓谈的书生与早夭成鬼的雎阳王女相爱,结为夫妻,反映了人民大众冲破门第观念、挣脱封建婚姻桎梏、追求自由幸福生活的愿望和要求。
综观全书,除宣扬封建迷信、神鬼方术的糟粕外,都是当时社会生活的曲折反映,含有进步的、民主的、健康向上的思想内容,不乏精华。在艺术方面,《列异传》处于小说的童年时期,所以大多篇幅短小,情节简单,表现手法变化不多,但它为后世短篇小说的进一步发展奠定了基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