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之猜想(十一)高鹗、程伟元与梦稿本
红学研究
本文主要是猜测后曹俯
这里所说《梦稿本》，特指一九五九年山西发现的、(清)杨继振收藏过的《乾隆抄本百廿回红楼梦稿》这一部书稿。就其内容来说它不是孤本，甚至《梦稿本》可能不是唯一的‘母本’。
近见介绍夏和先生有关《梦稿本》的研究文章，对于此本是出自曹家的真本，以及后四十回非高鹗所写这一结论，表示赞同。根据‘演变红楼梦’的观点，研究畸笏叟曹俯死后的‘后曹俯时期’，《红楼梦》书稿的走向，从另外一个角度去探索，也能得到相似的结论;《梦稿本》不是高鹗的手稿;《梦稿本》也不是‘曹雪芹’(看得出夏先生文中是指曹芹溪)一人所为，暂时只能笼统地称着‘曹家的真本’。
乾隆二十七年(壬午)，曹芹溪(霑)亡故。第三年(甲申)，脂砚死去。‘不数年……相继别去’的一条《脂批》交代的清清楚楚。乾隆三十九年(甲午)，‘只剩下朽物一枚’的畸笏叟曹俯老人，时年八十上下。老人最后在《靖藏本》上的批语，错字极多，甚至语无伦次，也旁证了老人年老体衰和顽强精神。时年八月后不久，老人去世。此后即上面所谓‘后曹俯时期’。全本《红楼梦》的生?死?存?亡?的悲喜剧，即将在此时期内，最终由历史作出决定。从《梦稿本》的大致情况来看，该稿本至多是曹芹溪死前，写到第二十二回时，所依据的那个母本。若将《靖藏本》与《梦稿本》做笔迹对照分析，应不难作出结论，可惜《靖藏本》至今杳无音信，南京的那位隐名先生，既然献出了关键性的《靖批》，何必……。 从畸笏叟拼命写《脂批》的种种迹象分析，老人临终前可能销毁超过《脂批》所透露范围的一切资料手稿。仅留下《靖藏本》和《梦稿本》。这是曹家几代人用血和泪换来的成果。老人也不可能不对身后《红楼梦》的存亡，有所考虑和安排。江宁织造曹家这一分支虽已绝户，《红楼梦》的知情者小圈子内，还有曹芹溪的同辈，乃至曹俯同辈人。也有类似赵秋谷这样忠诚的痴迷者和朋友，这是畸笏叟必定考虑的问题。时间拖得越长，书稿迷失的可能性越大。至于通过什么途径?交给了谁?不得而知。但从后来的迹象看，‘后曹俯时期’红楼梦的运作，同样也是一只‘黑箱’(Black box)。‘黑箱’运作并非目的，而是由历史条件决定,相应采取的方式方法。曹家及红楼梦知情者，要将全本《红楼梦》推向社会，才是千方百计要达到的真正目的。因此，从社会上各种版本的流传中，就有可能察觉到《红楼梦》后四十回走向的重要线索，只能通过迹象，反向求解‘黑箱’真像：
(一)《程甲本》的《程序》、《高序》说得明白：‘……佞以是书既有百廿卷之目，岂无全璧?爰为竭力收罗，自藏书家甚至故纸堆中无不留心，数年以来，仅积有廿余卷。一日偶于鼓担上得十余卷，遂重价购之，欣然翻阅，见其前后起伏，尚属接笋，然漶漫不可收拾。乃同友人细加厘剔，截长补短，抄成全部，复为镌板，以公同好，《红楼梦》全书示自是告成矣。……’仅此一段，即透露出诸多信息：
(1)《程甲本》之前,社会上已流传有百廿回(卷)之目;
(2)《程甲本》之前，已有后四十回散本流传于世。其内容‘ 尚属接笋(榫)’，成为甲本不十分完整的底本;
(3)《程甲本》距畸笏叟过世仅十几年的时间，八十回本易得，后四十回‘数年来，仅集有廿余卷(回)’、‘一日偶于鼓担上得十余卷’可见数量不多;
(4)《程甲本》的后四十回底本，仅收集到三十余回，尚缺的几回，只能由高鹗来补写，但主要还是‘抄成全部’;
(5)《程序》中提到，收集后四十回的对象有收藏家;
(6)《高序》中有‘……是书虽稗官野史之流，然尚不谬于名教，欣然拜诺，正以波斯奴见宝为幸，…….’可见程、高对是书的崇拜与缺憾。
(二)《程甲本》、《程乙本》和《梦稿本》的内容，大致相同，
是偶然还是必然?
(三)《程甲本》的后四十回底本，散本是从哪里传抄出来的?
(四)现存的《梦稿本》上，朱笔写下的：兰墅阅过。‘阅过’一词做何解释?
(五)高鹗的亲戚为何扬言后四十回为高鹗所写?
(六)《程甲本》出版，据说只有百余部，仅隔七十余天即改版《程乙本》有悖常理。又做何解释?
(七)《程甲本》、《程乙本》、《梦稿本》与曹俯及‘后曹俯时期’的‘知情人’，是否有某种内在联系?
最后两个问题则是本文的猜测重点。所有的问题又是相互关联的，相互印证，以期最终得出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曹俯临终前，将手头所保留的《靖藏本》、《梦稿本》托付给‘知情者’圈内的某人。甚至曹俯生前就开始采用《脂评石头记》的传抄传播方式，将后四十回传抄于世。众多学者早已发现，《程甲本》出版之前，社会上已有百廿回本出现，虽然鱼龙混杂，其中不乏诸如《红楼重梦》、《红楼幻梦》之类的所谓‘伪本’。也不乏从真《梦稿本》上过录、几经传抄的本子。有些则可能是‘后曹俯时期’的受托人，同样用‘脂本传播方式’继续传抄的本子，但数量不大。否则程伟元用了数年时间，才收集到三十多回，便是证明。说高鹗续写，也有他的根据，因程伟元并未收集齐全后四十回。所选择的本子，基本上接近《梦稿本》的章回及故事情节。用程伟元的话说‘其前后起伏，尚属接笋，然漶漫不可收拾’。高鹗用不了多少时间便可将漶漫部分整理、补写完毕。之后，程伟元采用当时先进的活字印刷技术，估计那时也无需压出纸型、灌铅制版的工序，而与杨柳青木板画的印刷类似，只是不需雕版而用活字。即便如此，百万字的印刷不是一件小事情，据说《程甲本》首印百余部，便突然停版。七十余天后改出《程乙本》。作为书商的程伟元，为何此时如此草莽，不可理喻。推测其中必有重大隐情无疑。《程甲本》在当时已属最好的本子，而且是批量印刷。无论是名还是利，程伟元已经是稳操胜券。只有更大的名利以及某种崇拜的驱使，方可作出上述选择。猜想这时的程伟元，意外的得到‘真全本’《红楼梦》。至于他是如何及从谁人手中得到，事关特殊，这又是一次‘黑箱’操作，不可能找到原始记录或合同之类的凭据。再说乾隆盛世时，对《红楼梦》已是足够开放的了，已无必要‘黑箱’运作。更无必要牺牲《程甲本》。因此，唯一的解释是，这部《梦稿本》与当年的曹家，具体的说与曹俯的‘托稿人’有关。尽管此时曹俯已故十余年了，‘余悸’的阴魂不散。畸笏叟临终托付的两部书稿，今天被称之为《靖藏本》的，其故事内容已经完成了传世的任务，而《梦稿本》(主要是後是后四十回)由于传抄量少，几乎被当时众多的低劣续本所湮没。有幸程伟元、高鹗是位‘巨眼’，从众多的版本中，选出了不知几经转抄、‘尚属接笋’但‘漶漫不可收拾’零散不齐的後四十回传抄本，虽然经过整理，而仍非完璧，这是程、高的一大缺憾。同时也表明，就其内容来说，《梦稿本》已经不是孤本了。是否畸笏还有一个备份稿本，推测有此可能。畸笏生前已经意识到，自抄本的数量，才是保证作品质量和传世根本。《程甲本》出版的过程中，猜想那位接受畸笏叟‘托稿’之人，虽然得知程甲本出版的消息迟了一点，但仍然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于是，不失时机，主动献出真稿(是否其中还包括《靖藏本》，暂无法查对)，只消出些银两，补偿改版的损失，与程伟元订下君子保密协议。程、高也只需在《程乙本》的《引言》中，不提原本的真实来源，只宣称‘因急欲公诸同好，故初印时不及细校，间有纰谬，今复聚集各原本，详加校阅，改订无讹’。对社会足可瞒混过去，但提及‘原本’、‘改订’等实情，实际上也不算说假话。一举两得，精彩而不露声色，最终圆满完成《红楼梦》的传世。对程、高一方来说，既满足了‘正以波斯奴见宝为幸’的崇拜，经济上不仅没有损失，《程乙本》的身价却陡增。只因为有‘甲方’的条件在先，不便张扬而已。退一步讲，如果程伟元真的从鼓担儿上，或不甚知底细的收藏家那里得到《梦稿本》，那麽，甲、乙本之间的时间间隔不会如此之短，行动如此仓促;另外，从《程甲本》的发行量上，明显的觉察出有‘限量’的意图。若不是迟了一步，‘甲方’决不希望有《程甲本》存在，但关系并不太大。保质传世《梦稿本》的故事内容，才是重中之重。《梦稿本》‘借尸还魂’，数量剧增，其存世概率大大提高。江宁曹家及‘圈’中人等，应该满意，逝者可以瞑目。此时上距曹俯过世，不到二十年。始料不及的是《程甲本》虽然数量不大，但面世在先。当即被其他书商作为底本翻刻，其数量便以几何级数增加，首先占领市场，加剧了《红楼梦》版本的紊乱。不管怎样，《程乙本》为中华民族传留下一部灿烂的文化瑰宝。高鹗何罪之有?即便我的猜想荒唐，也不能骂高鹗‘死有余辜’!《梦稿本》上朱笔写下‘兰墅阅过’字样，即便不是高鹗亲笔，‘阅过’一词，只对他人的稿本而言。《梦稿本》主要是畸笏叟曹俯和芹溪的底本，其大部分是从《金陵十二钗》上过录的。至于那位神秘的献稿人，或许永远不为世人所知。或许杨继振及文革前在南京献出《靖本脂批》的那位先生，虽然距曹俯已远，也可能是一个上溯追踪的重要线索。杨继振是清汉军旗藉(曹寅、高鹗祖上均为此藉)，曾在浙江做过知府的收藏家;靖应鲲是扬州靖氏。‘那位先生’又是在南京献出《靖批》。极易使人联想到，当年畸笏‘托稿’在南方，而不在京城。扬州、南京、浙江一带，才是曹家的‘根据地’。我在以前的文章中曾认为畸笏叟的死，使《红楼梦》的演变造成了不圆满的结局;而现在看来，《程乙本》的出版，使《红楼梦》的演变有了保质保量的一曲精彩的尾声。《程本》的出版及其与曹家的奇特‘接笋’，使它成为‘红楼梦’发展演变不可缺的重要一环。
刘一心 2005/3/12 郑州黄鹤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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