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得圣贤真妙诀①,平原管辂相通神②。
“鬼幽”“鬼躁”分何邓③,未丧先知是死人。
【释词】
①妙诀:此处指《易经》。
②平原:郡名。汉置平原郡。故治所在今山东平原南二十公里。辖境相当今山东平原、陵县、禹城、齐河、荏平、聊城、商河、吴桥等地。
③鬼幽、鬼躁:《三国演义》第一百零六回:管辂占视何晏,称其为“鬼幽”之相;占视邓飏,呼其为“鬼躁”之相。人将死前形体所表现的一种病态。《三国志·管辂传》裴松之注:“何之视侯,则魂不守宅,血不华色,精爽烟浮,容若槁木,谓之鬼幽。”“夫邓之行走,则筋不束骨,脉不制肉,起立倾倚,若无手足,谓之鬼躁。”梁启超《新民说·论尚武》:“吸食鸦片以戕其身体,鬼躁鬼幽,跶步欹跌,血不华色,面有死容,病体奄奄,气息才属。”
【赏析】
管辂是东汉末年著名的占卜学家。早在曹操生前就请管辂占卜过三件事:一是“三八纵横,黄猪遇虎;定军之南,伤折一股”。果然,“三八纵横”乃建安二十四年。“黄猪遇虎”即己亥正月。“定军之南”,乃定军山之南。“伤折一股”,乃夏侯渊之死。因其与曹操有兄弟之情,才这样称之。二是“来春许都必有火灾”,第二年正月十五发生耿纪、韦晃等五人纵火造反。三是“狮子宫中,以安神位;王道鼎新,子孙极贵”。指曹操死于洛阳。按星相学划分洛阳一带称狮子宫。曹操死后,曹丕篡汉,即“王道鼎新,子孙极贵”。管辂运用《易经》进行占卜,都能一一应验。因此,以诗颂扬:“传得圣贤真妙诀,平原管辂相通神。”
小说隔了三十个章回又写到了管辂。当时炙手可热、权势威重的曹爽之党羽何晏请管辂占卜,邓飏也在座。何晏对管辂说:“试为我卜一卦:可至三公否?”又问:“连梦青蝇数十,来集鼻上,此是何兆?”管辂回答:“今君侯位尊势重,而怀德者鲜,畏威者众,殆非小心求福之道。且鼻者,山也;山高而不危,所以长守贵也。今青蝇臭恶而集焉。位峻者颠,可不惧乎?愿君侯裒(pou)多益寡,非礼勿履,然后三公可至,青蝇可驱也。”邓飏认为管辂讲的都是老生长谈,管辂遂拂袖而去。何、邓二人大笑管辂“真狂士也!”管辂回家,对其岳父说知此事,其岳父大惊:“何、邓二人,威权甚重,汝奈何犯之?”管辂说:“吾与死人语,何所畏耶!”并指出:“邓飏行步,筋不束骨,脉不制肉,起立倾倚,若无手足:此为‘鬼躁’之相。何晏视侯,魂不守宅,血不华色,精爽烟浮,容若槁木:此为‘鬼幽’之相。二人早晚必有杀身之祸,何足畏也!”不久,何、邓二人在司马懿政变中,被作为曹爽奸党,一并杀掉。所以诗的后一联:“‘鬼幽’‘鬼躁’分何邓,未丧先知是死人。”
这首诗是赞颂管辂占卜之神奇。其实透过这层神秘的外衣,不难看到,何、邓二人是死于统治阶段内部争权夺势的斗争中,这才是真正的原因。曹爽和司马懿作为顾命大臣共同辅政。何晏却从中进谗言,挑拨曹爽独揽大权,削夺司马懿的兵权,引起了司马懿的仇恨,伺机政变。而何、邓等人又围绕在曹爽周围,形成奸党,飞扬跋扈,权倾朝野,侵凌纲纪。他们成为司马懿政变中首要打击和剪除的对象,是很自然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