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条有梅②。山楸花白梅花红。
君子至止③,国君入周受命过山下,
锦衣狐裘④。锦缎狐皮身发光。
颜如渥丹⑤,面目丰满又红润,
其君也哉? 相貌堂堂好君王。
有纪有堂⑥。枸杞甘棠景色灿烂。
君子至止,国君入周受命过山下,
黻衣绣裳⑦。五彩龙袍绣花裳。
佩玉将将, 佩戴美玉响叮��,
寿考不忘⑧。祝颂国君寿无疆。
[注释] ①终南:山名。在今陕西西安市南。②条:木名。即山楸。梅:又名楠,高大的乔木,可做器材。一说即梅花。③君子:指秦君、秦襄公。止:语气词。君子至止,言秦君到终南山来。④锦衣狐裘:以白狐皮为袍,其上加素锦之衣(丝织华服),古时候诸侯穿的礼服。⑤渥丹:渥,水浸,湿润。丹,一种红色石,可以染红。⑥有纪有堂:纪,杞的假借字,树名。堂,棠的假借字,木名,梨树。⑦黻(fu)衣绣裳:诸侯所穿的绣花袍和绣花的下裳。黻,古代礼服上黑与青相间的花纹。绣,五色俱备的花纹。⑧寿考:长寿。不忘:不亡,永久。
[赏析] 本诗是《秦风》第五首,是一首赞美秦襄公的诗。《诗序》说 “《终南》,戒襄公也,能取是周地,始为诸侯,受显服。大夫美之,故作是诗以戒劝之。”有人认为此诗不是讲秦襄公事,而是讲秦穆公,系刺秦穆公射猎铺张的诗,此说于史实无据。又一种说法,这是一首情诗。终南山的姑娘,对进山青年表示热烈爱慕,她喜欢他来到幽美的终南山下,并且赞美他的容色气度,表达出她所爱的只有这样的人罢了。然此诗所描绘的对象,身着诸侯服,佩饰华贵,完全不像民间青年,朱东润《诗三百篇探故》明确地说:“锦衣狐裘,为国君之服。《玉藻》:‘君衣狐白裘,锦衣以裼之。’此为歌咏秦君之诗。”同时全诗只有慕,而缺少爱的表白。因而把它作为流传于民间的诗,似觉不妥。有些研究者肯定本诗如《诗序》所说是反映秦襄公的事,不过对本诗是刺是赞,则有不同看法。
全诗两章十二行。两章皆以“终南”起兴,以“何有”提问式开篇,接着用美丽的画面吸引住读者,终南实在是帝王游猎的胜地。第 一章写“锦衣狐裘。颜如渥丹,其君也哉”,对于所赞美的国君,从上见其裘,见其颜。第二章写“君子至止,黻衣绣裳。佩玉将将”,从下见其裳,见其步。“寿考不忘”,表现了作诗者对国君的赞美和祝愿,短短两章,寥寥几笔,把国君率领大队人马凯旋归来,那种跃马扬鞭、意得志满、不可一世的神态,生动形象地表现了出来,“其君也哉”,胜过浮雕。《终南》一诗,无论是从思想上,还是从艺术上,都有其鉴赏价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