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妾成群》中颂莲是怎样的人
苏童在《妻妾成群》中成功地塑造了“颂莲”这一人物形象。这是有别于描写同一时期女性文学形象的别样人物。她与“五四”时期大多“新女性”形象不同,与以往文学对传统女性的描写又有所差异,所以根据小说中颂莲的个性描写来探讨她是属于新女性还是传统女性,颂莲最后的精神失常说明什么等问题是有必要的。
一、颂莲身上存在着某些五四新女性的品格。
颂莲是一个上过一年大学后辍学的受过“五四”新风沐浴的青年,她秉承了新女性的单纯、敏感、多思和对生活理想的追求。
小说交代了颂莲在和陈佐千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陈佐千第一次去看颂莲。颂莲闭门不见,从门里扔出一句话,去西餐社见面。”没有哪一个传统女性会在西餐社约会。陈佐千也觉得颂莲不同凡俗,打着细花绸伞的漂亮洁净的女大学生模样使他前所未有地感到新奇。颂莲对未来是美好理想和沉重现实交替的。西餐社里,她从提袋里掏出一一大把小蜡烛,她轻声对陈佐千说,给我要一盒蛋糕。这盒蛋糕,是颂莲对自己一个阶段的终结。她“长长地吁了口气,噗地把蜡烛吹灭。陈佐千听见她说,提前过生日吧,十九岁过完了。”
小说一开头对颂莲的出场和她在陈家刚开始的一些细节描写可以看出,她和其他新女性一样是单纯的。“一个白衣黑裙的女学生”、“留着齐耳的短发,用一条天蓝色的缎带箍住,她的脸是圆圆的,不施脂粉,但显得有点苍白”、“身影单薄纤细,散发出纸人一样呆板的气息”、“擦汗不是用手帕而是用衣袖”等等字句形象地描写了这个刚来陈家的大学生的模样。当她见完大太太后,挽住陈佐千的手臂说,“她有一百岁了吧,这么老?”而当她见到面善心辣的二太太时,因为二太太的热情接待很快地就喊卓云姐姐了。颂莲的不经世事在此刻展露无疑。
在小说中,虽然没法争取到尊严,但颂莲还是时不时地希望争取得到属于新女性所应有的自立和自主性。比如,当陈佐千因为功能退化,第一次在床地之事上向她提出非份要求时,颂莲拒绝了。她的这种尊严导致了她一步步地失宠。
二、颂莲从底子里深深浸淫着封建传统观念。
苏童说:“我选择了一个在中国文学史上屡见不鲜的题材,一个封建家庭里的姨太太们的悲剧故事。这个故事的成果也许得益于从《红楼梦》、《金瓶梅》至《家》、《春》、《秋》的文学营养。”①颂莲这一人物形象的产生,和其他中国传统女性人物形象一样,自身深深受到封建传统观念的浸淫,潜意识里或多或少带有没落罪恶的传统文化。随着她在陈家时间的推移,这种潜在的东西就一点点激发。
为什么说这种封建传统观念是颂莲潜意识中就存在的呢?我们可以从她对做工和嫁人的选择看出来。颂莲在他父亲因破产而割脉自杀后,除了绝望,对于自己的未来也失去了第一个梦想。“她很实际。父亲一死,她必须自己负责自己了。”“当继母后来摊牌,让她在做工和嫁人两条路上选择时,她淡然地回答说,当然嫁人。继母又问,你想嫁个一般人家还是有钱人家?颂莲说,当然有钱人家,这还用问?”她完全明白做小、做妾是对自己意味着什么,没有名份意味着一个女人失去了她应有的尊严和尊重。但颂莲为了衣食有靠,宁可放弃这种新女性应该有的尊严,主动选择旧式婚姻。
陈家是一个封建传统世代承袭的家族,那口井就是见证。对人性的禁锢和蚕蚀在陈家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状态。在这样一个环境下,颂莲这个“新女性”变了。她会在阴雨时分想念床第之事;她会为得宠而放弃自尊象狗一样得乞求得到陈佐千的宠爱;她的思想会变得卑微;她开始酗酒,甚至“勾引”陈佐千的儿子飞浦,对丫鬟雁儿残酷屠戮。当陈佐千到她房间来的时候,“颂莲又跳起来,勾住陈佐千的脖子说,老爷今晚陪陪我,我没人疼,老爷疼疼我吧。”“陈佐千拦腰抱住颂莲,颂莲却一下软瘫在他身上,嘴里说,老爷别走,今天你想干什么都行。舔也行,摸也行,干什么都依你,只要你别走。”颂莲的放荡、没有自我的举动,使我们可以看到《金瓶梅》里人物的影子。
三、五四新风与封建传统观念冲突是导致颂莲精神失常的真正原因。
正因为颂莲是一个接受过五四新文化运动洗礼后的女性,她身上所带有的某些新女性的品格与沉重、压抑、封建的陈家是格格不入的。颂莲不肯放弃自己,又不得不放弃自己。在她拒绝陈佐千无理的性要求后,因为拒绝的同时也失去了宠爱,她放弃了守持的理性与信念,顺服陈佐千的侮辱与贬损,服从男权对她的压迫。一次次的冲突造就了一次次的妥协,她又执迷地坚持要勘破死人井的秘密,自我怀疑,自我否定,自身的压力和外界的压力共同钳制,最终导致自己精神失常。“在紫藤架下枯坐,有时候绕着废井一圈一圈地转,对着井中说话。”
小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点题的:“颂莲说她不跳井。”她不愿跳进封建传统观念的桎梏中。
颂莲人物形象分析
颂莲是一个上过一年大学后辍学的受过“五四”新风沐浴的青年,她秉承了新女性的单纯、敏感、多思和对生活理想的追求。小说交代了颂莲在和陈佐千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陈佐千第一次去看颂莲。颂莲闭门不见,从门里扔出一句话,去西餐社见面。”没有哪一个传统女性会在西餐社约会。陈佐千也觉得颂莲不同凡俗,打着细花绸伞的漂亮洁净的女大学生模样使他前所未有地感到新奇。颂莲对未来是美好理想和沉重现实交替的。西餐社里,她从提袋里掏出一一大把小蜡烛,她轻声对陈佐千说,给我要一盒蛋糕。这盒蛋糕,是颂莲对自己一个阶段的终结。她“长长地吁了口气,噗地把蜡烛吹灭。陈佐千听见她说,提前过生日吧,十九岁过完了。”
小说一开头对颂莲的出场和她在陈家刚开始的一些细节描写可以看出,她和其他新女性一样是单纯的。“一个白衣黑裙的女学生”、“留着齐耳的短发,用一条天蓝色的缎带箍住,她的脸是圆圆的,不施脂粉,但显得有点苍白”、“身影单薄纤细,散发出纸人一样呆板的气息”、“擦汗不是用手帕而是用衣袖”等等字句形象地描写了这个刚来陈家的大学生的模样。当她见完大太太后,挽住陈佐千的手臂说,“她有一百岁了吧,这么老?”而当她见到面善心辣的二太太时,因为二太太的热情接待很快地就喊卓云姐姐了。颂莲的不经世事在此刻展露无疑。 在小说中,虽然没法争取到尊严,但颂莲还是时不时地希望争取得到属于新女性所应有的自立和自主性。比如,当陈佐千因为功能退化,第一次在床地之事上向她提出非份要求时,颂莲拒绝了。她的这种尊严导致了她一步步地失宠。
正因为颂莲是一个接受过五四新文化运动洗礼后的女性,她身上所带有的某些新女性的品格与沉重、压抑、封建的陈家是格格不入的。颂莲不肯放弃自己,又不得不放弃自己。在她拒绝陈佐千无理的性要求后,因为拒绝的同时也失去了宠爱,她放弃了守持的理性与信念,顺服陈佐千的侮辱与贬损,服从男权对她的压迫。一次次的冲突造就了一次次的妥协,她又执迷地坚持要勘破死人井的秘密,自我怀疑,自我否定,自身的压力和外界的压力共同钳制,最终导致自己精神失常。“在紫藤架下枯坐,有时候绕着废井一圈一圈地转,对着井中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