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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自亮 |“年歇”的味道

没错,蒲地称春节就是年歇。

过年,就是要歇一歇的。

人一年,匆匆忙忙,就如同急急赶一段路程。走到了一个节点,就要歇一歇,停一停。回望一下过去,盘点一下未来。

过年在蒲地,与其说是节日,不如说是一种仪式。从进入腊月开始,喜悦就如梅香一样,慢慢弥漫。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喝腊八粥。花生、枣儿、黑豆、红豆,种种粥类混在一起,恨不得将所有丰收的果实都加进去,这是一种展示,也是一种祈福。随后祭灶祭灶神。之后,春节的脚步就加快了,买年货,赶大集,杀猪宰羊,贴春联,请老爷老奶,蒸馍、包包子、包饺子。各种好吃的,好玩的。都一股脑儿来了。

辛苦了一年,农人真要犒劳一下自己了,吃点平时不舍得吃的好吃的,喝点小酒,有的还去打打牌,聊聊天,吹吹牛。

这过年真的是歇。

孩子们自然也不闲着,吃了肉,吃了糖,抹抹嘴,又要去买烟花,放鞭炮。在村子里乱绳一样的小巷中钻来钻去。在那青砖或是土坯的院落中出没。

最隆重的,就是除夕夜了。年货备好了,房子打扫了,春联贴了,美食准备了。一家人在一块,喝辞岁酒。一大家族,男人聚几桌,女人孩子聚几桌。吃着饭,然后听着时光一点一点流逝。这时的每一秒都动人心弦,每一声轻微的嘀嗒就像雷鸣。

辞旧迎新,每个人心头都是百感交集。年长的人满面笑容,感叹着又多活了一年,一家人欢欢喜喜,平平和和。中年人,想着又老一岁。孩子们呢,却没有那么多悲伤与敏感,却满满的喜悦。

一声欢呼,新年来了,鞭炮响起来了。年来了,带着汹涌的春潮。

大年初一祭祖拜年,走亲戚,逛庙会,唱大戏,放烟火,鞭炮。热热闹闹。直到过了十六,这年才算过完。

春光明媚,冰河解冻,万物复苏,舒坦了筋骨,放松了身心,好好歇过了的农人,又开始收拾农具,走到那绿海一样的田野中来了。浇地,施肥,锄地,开始新一年的忙碌,也在期盼着新一年的收成和“年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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