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作家是我在17岁初中毕业考入浑江师范之后的幼稚想法。三十年前,一位班主任老师(校国庆征文,我侥幸获了奖;还有语文老师的“退稿”,其他文章中皆有描述,本文不涉及),都让我悄然萌生了走文学之路的梦想。浑江师范是我放飞梦想,扬帆起航的地方。
我的文学起步于浑江师范阅览室。当时学校每周周二、周四下午第八节课是校阅览室开放的时间。一到阅读时间,我肯定一如既往地走进阅览室。周周如此,循环往复了四年。
时间手一样翻开了我的日记,往事就印在我的脑中。我的一丝不苟,我的脚踏实地,我的勤奋刻苦,一天天地累积着我的阅读数量,培养着我的阅读兴趣,磨砺着我的意志品质。当别人去街逛商场时,我在阅览室里;当别人利用这一节课回寝室打扑克赢饭票时,我在阅览室里;当别人占用这节课谈情说爱时,我还在阅览室里。搞感情投资的,没过多久就不欢而散了;打牌挣饭票的,感情淡化矛盾重重了;逛街无聊的,心灵大地越发地空虚之至蒿草丛生了。唯有我对文学玩着真情实感,一点也不虚情假意。
记得一九八四年开始尝试着写点东西,先后把习作《毛遂自荐》、《尝试》《窝窝头》,分别寄给当时的《新村》《山泉》和《春风》杂志。两个月后接到《春风》杂志的第一次退稿,时间为十月十五日。以后是不断的投稿,不断地退稿。从不气馁,从不放弃,从没失去信心,屡败屡投着……
我对文学这样的孜孜以求,得益于我的班主任刘宝田老师。他虽然是化学老师,可他常挂在嘴边的“人活着总是要有一点追求的”这句话影响着我。他矮矮的身材,戴一副高度近视镜,嘴角的左上方有一个黑色的痦子。常常在班会上,穿插一点诗文或警句什么的。当时他背范仲淹的《岳阳楼记》的情景,流畅自如字正腔圆声情并茂,现在回忆起来还历历在目。
时隔三十年,无论世界如何沧桑,他的音容笑貌,他的经典之句,他的朗朗的背书之声,总是鼓舞着我,给我以前行的力量。如果套用一句“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或者“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是他不知不觉间潜移默化了我,让我钻进故纸堆中,读着一本本好书,倾听着一个个智者跟我的长谈。
毕业后,我的追求不曾有一天的间歇。闲暇之时,文学的书一本本地读,诗歌一首首地写,文学的问题一个个地思考。日复一日,热情不减。我知道酿蜜的蜜蜂不嫌花少,如果一本书就是一朵花的话,那么我情愿让一朵朵花凋零我的时间;我愿意分秒必争地挤着海绵里的水,让这沧桑之水浸老我的青春年华。我感悟着萨迪的经典名句:“没有求知欲的人就像没有翅膀的鸟儿”。
活着如果没有书就像生活中没有了水没有了盐没有了食粮。即使我做不了太阳,做不了月亮,做不了星星,我也要做一棵最绿的小草。现实世界的冷风,在我的生活空间里也曾吹落了几片残叶,甚至还有几朵雪花也赶来凑凑这寒冷的热闹,渲染着一种冰天雪地的心灵奇寒。这现实的文学的冬天,落叶飘落雪花纷飞,刺骨的北风呼啸而过,击打着我人生的刚强,我岂能在困境面前畏缩怯步不前?内心的郁闷在读书写作中消解释放。我顽强的毅力,有足够的勇气抗衡着生活的风风雨雨。我仙人掌一样,敢于在恶劣的环境中亮剑,勇于承受风吹沙袭,用尖尖的刺器,活出自我,赢得一次次沙漠英雄之花的绽放。
这意志的磨练,助推了我的文学之旅。一个人的伟大之处,是在梦想的平凡追求之中,越是平凡的人生,就越离伟大接近,就像有时咫尺就是天涯一样。我仍旧在过往的日子里翻找未曾遗落的珍珠。翻看印在心里的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藏匿在时间缝隙里的光,常常温暖了我的情感。母校啊,我梦想起航的地方,艺术无止境,我永远都在追求文学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