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故乡没有太多的情愫,凡是我生活过的地方,都是我的故乡。中学以前,我是在外婆家度过的,因此,外婆家那个村庄也就成了我的故乡;中学以后,因为是在城里上学,小姨家离城里比较近,我就在小姨家度过了我的中学生活,小姨家那个村庄也自然而然成了我的故乡之一;大学在外地待了4年,我喜欢上了校园的一草一木,喜欢上了那个地方的风土人情,喜欢看当地人脸上总是洋溢的笑容,这何又不能为一个故乡呢?
在一个地方生活久了、认识的人多了、对吃过的东西难以遗忘了,那种怀旧的感情自然而然也就应运而生。故乡情,是一种怀旧情,久居一地,一草一木、一人一物,皆滋生了和自己息息相关的一个个故事。那一幅幅恬静美好的生活画面,在脑海中久久留存,让人怀恋与向往。
我忘不了外婆家门前的那片巨大的香樟树林,忘不了曾经放过牛的那片广袤的稻田,忘不了炎炎夏日和伙伴们一起在里面游泳摸鱼的池塘;我也忘不了小姨家门前的那个大水库、中秋节定会燃起的那座高高的石塔、元宵节全村人在一起吃元宵的画面;我更忘不了大学城那美味的泡粉加猪肺、南丰蜜橘、忘不了每次生病都去的那个小诊所、那个中西医皆通的老医生、忘不了人民公园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
一年中,我跟家人在一起,在那个大家公认的叫故乡的地方待的时间极短。多则一个月,少则半个月,回乡对我来说,跟做客没什么区别。村庄的人那么多,我只认识左邻右舍的几户人家的人,其他最多撞个面熟,绝对叫不出名字来。每次在村道上漫步,像个陌生人。这次,由于新冠疫情,我已在家待了小半年之久,这是前所未有的。
时下正值春天,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前几日,妈妈不知从哪儿采摘回来一些野菜,学名我不知是什么,方言叫“巧葱”。从外表看,跟韭菜差不多,但比韭菜要小一些,这种“巧葱”老了以后,中间会抽出跟大蒜的蒜苗一样的一条绿色的杆子,杆子上面顶着一个白色或紫色的小球,小球里装满了它们的种子。晚上,爸爸做了一盘“巧葱炒蛋”,闻着味,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顿时,小时候关于“巧葱”的一幕幕画面,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而记忆中不仅是“巧葱”的味道,更是它的玩法,童年的我们乐此不疲。也就是上文提到的“巧葱”老了以后中间抽出的那个绿色的杆子,因为它外表被一层富有韧性的薄膜包裹着,中间的部分则非常脆,我们就这样一小节一小节地掰它,做成由一层白色薄膜串联起来的“绿项链”,一根绿色的杆子拆分开来,可以做两根链子,戴在脖子上就是项链,戴在手上就是手链。一时间,春天的校园,小伙伴们身上,几乎人人都戴着这种简易而好看的绿链子,好像一个个绿色的小精灵、春天的小使者。要是谁的链子又粗又长,定会引来很多羡慕的眼光。
童年,就是这么简单、纯粹、容易满足,而快乐!春天,如此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