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光悄悄走过,走过鹅柳淡烟的嫩黄,走过映阶碧草的翠绿,走过出墙红杏的艳红,走过卷云时舒的碧空。我乌发悄悄地变成银丝,阳光和月光轮番吻我光滑细腻的面容,吻出深深的褶皱。我已年过半百,尽管时光匆匆容颜易老,但是我热爱文学的初心永远年轻着,更难忘1985年春天的那个黄昏,一位老师的退稿信,让我关注了《长白山》文学杂志。
那时的我正在浑江师范学校读书,那时正值文学的苏醒季复苏期,全国文学期刊林立,文学爱好者众多,那时电视还没有普及,可是《霍元甲》《陈真传》却磁吸了无数观众的眼球。浑江师范的会议室里有大电视,《陈真传》正火火的播映,晚上却不对学生开放,我们师范的学生只能三五成群的去师范斜对面进修学校顶楼的会议室里观看。
有一天下午放学后,我急急的去一楼餐厅吃了晚饭,又急三火四的跑着去斜对面顶楼占座位。那天“陈真”还没露面,忽然想起一个重要的东西落在了寝室里,我碰了碰身边的同学,耳语一番,意思是看好我的座位,我回寝室一趟。
要知道,当时我是跑下楼梯的,正要跑过大门时,传达室的老大爷喊住了我,你是师范的学生?我说是的。他说邮递员送报刊信件,把一封信投递错了,是你们师范学校的,你把信捎到师范学校传达室。
我心说我急呀,还是把手伸了过去,一接过信封,沉甸甸的……我跑过浑江大街,借着微弱的夕阳余晖,再一看收信人,是东北师大刚毕业的教《文选与写作》的迟建边老师,眼睛再往信封的下面寄信地址一瞧:通化市某某路多少多少号《长白山》文学杂志社。
我再一次掂量掂量,心说这可能是退稿信,老师真了不起,写了这么厚这么多的文字。恰是这封《长白山》杂志的退稿信,让我关注了迟老师,爱上了文学,结缘了《长白山》文学杂志。
白驹过隙,沧海桑田。在以后的文学之路上,我万万没想到,我结识到了《长白山》杂志的著名编辑赵赴、朱雷和刘伯英这三位老师。
1986年,我毕业回家乡一所中学任教。因为我的爱好,有幸加入了柳河县《绿园》文学社,有幸在县刊《罗通山》上发表了作品。1988年有幸参加了通化市作协在柳河县三源浦镇文化馆举办的一次文学讲座。当天,拿着发表我诗歌的《罗通山》样刊,又有幸结识了作家赵赴老师,有幸得到了他在《罗通山》上给我写下的鼓励语和签名。他当时是《长白山》文学杂志的编辑呢。这本被签名的杂志至今我还留存着。我们虽是一面之交,但他的鼓励他的鞭策,却给了我文学前行的巨大力量。
进入上世纪90年代,《长白山》内部发行了,后来又处于休刊状态,但作家支持地方社团提携文学新人的使命和担当意识却没有变。我在2005年柳河县《河边柳》杂志创刊仪式上,有幸结识了诗人朱雷老师。他作为《长白山》文学杂志的编辑,他多次参加柳河作协的活动,我的拙作经常得到他的指正,正因为这样,我的诗歌《最远的他是妹妹最近的爱》首次得以在2007年3—4期《长白山》上发表。后来,有幸得到了他赠给我的《北方图腾》诗集。
时光不慌不忙地走着,仿佛懂得我的心思,把我置放在时空里,跟《长白山》文学编辑邂逅,助推着我的文学创作。赵赴老师的几行文字是这样,朱雷老师近距离的现场指导是这样,以后相遇的刘伯英老师也是这样。
刘伯英老师曾是通化市作协主席,也曾任《长白山》文学编辑,在我的文学圈子里总能听到他的大名。一次跟柳河文友的交谈中,就耳闻了一个不为更多人所知的,他和柳河文学的故事。说起这个故事,就不得不说上个世纪80年代的《绿园》文学社。
1981年的春天,柳河县的柳南乡有个园林村,村里有三个小青年创办了《绿园》文学社,其中一个就是现在柳河作协主席黄如金,他和当时县文化馆《习作》的编辑徐洪臣熟悉,在徐洪臣老师的引荐下认识了《长白山》的文学编辑刘伯英老师。1982年9月的某一天早上,园林村的三个小青年,赶着马车到离村7里的通沟车站接通化的刘伯英老师到园林村做客。在改革开放的初期,刘伯英老师就能深入乡下和文学青年促膝谈心聊文学,鼓励文学爱好者的文学创作,这样的文学前辈怎能不令人敬佩?
2009年,因为我的一本诗集的出版,在通化师院印刷厂与作家刘伯英老师不期而遇。见面一打眼,刘老师的和蔼可亲心地善良就能从他的言谈举止中感受到。早年他去园林村的一幕,立刻就浮现在我的脑际,敬佩之情油然而生。同年,在他的推荐之下,我加入了吉林省作家协会。
一封退稿信,让我关注了本地的一本文学杂志;一句鼓励语和一个签名,让我树立了走文学之路的信心;一次次文学活动,让我的文学作品多次在《长白山》上发表;一本诗集的印刷,让我成为了省作协的会员。时光匆匆,来无影去无踪,可我文学之路上所遇到的“一”,让时光有了影子有了踪迹,让我在流年的过往里有了与一本杂志的缘,有了与这本杂志有关老师的美好追忆。当时光悄悄走过,我还会常常想起——感恩相遇的三位老师!谢谢你们引领我走上了文学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