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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文化需要“高感触”

  中国企业的国际化拓展已经冲上了快车道。“红星照耀”几乎遍及全球。

  然而,它们也遭遇了一些群体性的困境与痛点。

  比如几个月前发生的中概股危机——20多家中国企业遭遇审计机构辞职或报告其财务违规行为,20多家被美国监管机构停牌或勒令退市,导致175家中国企业估值整体严重缩水。究其原因,固然主要因为中国公司不熟悉美国资本市场规则,且少数公司缺乏自律而累及中概股整体信誉;但另一方面,文化差异和沟通不畅,也使得海外投资者对“神秘”的中概股疑虑重重。

  中国企业的海外并购也频遭挫折,狭义失败率比起欧美同类公司“遥遥领先”。而从广义衡量,并购是否真能通过协同效应为股东创造价值,答卷也远不令人满意,许多企业“买得来”却“做不来”,骑虎难下。

  原因不一而足,其中跨文化的挑战不容忽视。自从《世界是平的》问世以来,大家往往倾向于感觉世界越来越平了,但其实不然,巴别塔的挑战永远都在。在一个动态和复杂性日益增强的世界上,我们可能需要更敏感、更精密。

  本期专题中的卡帕和TFT并购案,可以看做过去十年内中国公司大举收购欧洲企业的一个典型案例。从当事双方各自的视角来看,不啻一场现实商业社会的“罗生门”——几年合作良好的双方,信任被迅速打破、怀疑席卷而来,随之产生抗拒,结果令人痛心。细究其原因,正是广义的跨文化挑战:彼此皆对对方国家的组织、行政、法律和社会制度缺乏了解,不同的假设导致不安产生,一些更细致的文化差异如沟通风格或对工作角色观念存在的差异,令冲突更难以解决。

  

  这种趋势下,跨文化的挑战对中国企业而言,越发突出。

  跨文化痛楚

  但凡跨越不同文化的交流合作,都有着种种痛楚与不适。对于跨文化的巨大冲击,远古时代即有记载。

  希罗多德在《历史》里讲到:“每个民族都深信,他们自己的习俗比其他民族的习俗要好得多。”随之讲了一个故事,当大流士做国王的时候,他治下的希腊人奉行火葬,而卡拉提亚人则会吃掉去世亲人的尸体(认为这样可以让逝者在世间继续存在)。一次他召来希腊人,问他们要怎样才肯吃掉自己父亲的尸体,他们觉得这种事根本不可想象;他又叫来卡拉提亚人,问他们怎样能答应火葬自己的父亲,他们禁不住高声叫喊,不愿提起这可怕的行径。这些根深蒂固的想法让大流士感叹,品达洛司的诗句说得很对,“习惯乃是万物的主宰”。

  历经多年文明发展与文化融合,在当下商业语境中发生的情节,未必像历史故事里那么极端。然而多数时候,我们都难以避免跨文化差异因素的困扰。

  跨文化研究泰斗吉尔特·霍夫斯泰德(Geert Hofstede)教授曾说过,文化经常引发的是冲突而非合力,文化差异,往好里说是一种麻烦,而实际上往往是一种灾难。(Culture is more often a Source of Conflict than of Synergy. Cultural differences are a nuisance at best and often a disaster.)

  领导力专家诺埃尔·蒂奇(Noel M. Tichy)参与了GE的很多并购,曾对本刊回顾其中最重大的一个案例,他做了一个为期四年的领导力项目来整合,下大力气培养全球化的思维、让难以相处的文化间更好地进行团队合作,建立网络去灵活沟通和调用资源。“在跨国并购之后若不加大投入去建立高绩效的团队,就必死无疑。”蒂奇对此非常笃定。

  很多时候往往一些微妙的细节会干扰事件的进展,甚至一些被人忽视的小事最终造成严重的后果。组织绩效专家约瑟夫·格雷尼(Joseph Grenny)提到一个令他印象极深的例子,两个分别来自以色列和中国的团队,相互不信任、对立而无法合作。他引导大家讲出自己最介意对方的哪些行为。最终中国团队才理解, 当以色列人说话令人感觉咄咄逼人时,只是充满激情而并非强迫你接受他们的意见;而当以色列团队看到中国团队保持沉默、不进行眼神交流也不回应的时候,也明白他们并非不感兴趣,而是在深思。所以格雷尼建议,对于跨文化合作的团队,起初最好不时停下来做个“行为对话(behavioral conversation)”,相互指导彼此的行为。应了解,一些相同的举动在不同的文化语境诠释下会有全然不同的含义,这时要及时沟通,化解可能令彼此生怨的误解,并尽量采用让另一种文化容易理解的做法。

  呼唤“高感触”

  面对这些困境,如何采用一种跨文化的视角、更有效地去进行沟通?我们在本期封面强调这个词:“高感触( High-Touch)”。

  未来学家约翰·奈斯比特(John Nasbit)曾在《大趋势》(Megatrends)里提到High-Tech, High-Touch,后者起初在国内被译为“高思维”,但事实上更贴切的表述是“高感触”。在跨文化的背景中,可以解释成一种接收不同文化信号的灵敏度,善于找到共同的联结点,消除彼此的不对称性,才能够有效地触动对方,这是一种需要长期培养的素质与能力。

  “罗生门”的局面,就典型地反映了一种尖锐的不对称性。陈明哲教授认为,在同一时点从A看B,与从B看A情形是不一样的,要站在对方的角度来看问题;另外对于同一个现象或事实,因为“你我”之间的差距在作祟,会有不同的解读;主观的认知和客观的事实之间存在差距,也会造成不对称。有效沟通的首要之义就是要消除这种不对称性。这要求我们更积极地去管理不对称性,这涉及视角、地位、思维方式、出发点的差异,进而影响到各自不同的底线。

  要更好地换位思考,也需要更完备的反向视角。西方人究竟怎样看待中国人?我们需要一个“镜像”来反观自己,这也是跨文化沟通的必要准备。长久以来西方具备一些有关中国文化的经验,例如霍夫斯泰德教授认为,典型的中国人会为长远打算。但管理学者基于对那些被外派到中国的西方管理者的感受,提出了不同观点。他们从不同视角挑战了西方对中国的三个典型迷思,也让我们看到商业情景下的自我镜像。

  派驻海外的中国员工是一个不容忽视的群体,他们在跨文化环境下的乐业与安居也是一大挑战。在我们勾勒出来的人物群像中,或许有过外派经历的人能找到自己的影子,即将外派的员工也会对未来再多一些准备。

  总之,我们希望挖掘到一些更深的跨文化沟通内蕴,也带给读者更多感受与思索。理想的中国企业管理者,全球视野和文化敏感性不可或缺。当这个群体成为主流的时候,中国企业在世界舞台上就不再仅仅被看成一个可怕的对手,而真正成为可敬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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