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厦门时,每年的农历七月,要过普渡节。有人叫:中元节,也有人叫:七月半,民间则把它称为的鬼节,祖祖辈辈一直延续着这个节日。鬼节仅次于春节,从七月初一到三十,都有人过节,各个乡村、各条街道轮流安排好日子,举行普渡、放水灯等祭仪。在那一天要请朋友们来大吃一顿。他们抬着佛翕,排着长长的队伍,吹吹打打的再到下一个村子。下一个村子里,家家户户备好饭菜,设大宴款待宾客,人们要把一年的积蓄,在此时花完。普渡节用一定的仪式,请天上地下的鬼神来人间尽情地享受。
89年农历七月我初到厦门,正赶上普渡节。看到人们兴师动众的活动,便尾随着人家看个究竟。普渡的仪式主要是:请鬼、施食、诵经、驱鬼等。
请鬼:就是打开鬼门,请阴间的孤魂野鬼来到阳间。那时莲坂地区搞这活动非常的热闹,上至80多岁的老人,下到母亲背上趴的娃娃,他们都沉浸在热闹非凡的鬼节里。房东阿婆说:“七月初一这一天是请鬼出来,为让众鬼顺利的从阴暗的地狱走到人间,必须在庙前竖立灯杆,上挂灯笼,引导鬼魂。灯杆越高,明亮的范围就越大,来吃食物的孤鬼就越多。每个庙都要做出大量的食物,免得鬼多粥少。敬重鬼神,就不会造成鬼魂的对人的伤害……”我开始觉得这个地方太迷信了,那有什么鬼神?
那时的莲坂靠近富山展览城前,有一条河,有人还在水中放水灯。我问他们这是干什么?他们很认真的说:“给掉在水里的淹死鬼照明!”当时说的我还真有点毛骨悚然,他们说:“关了一年的鬼,来吃东西,你总不能让他摸黑来吧?这儿原来渔村,曾埋过一些死人,打开鬼门放他们出来,也好让他们逛一逛。”从鬼门开后,村民们开始分组轮流值班,按日供食祭祀,以保平安。
施食
七月普渡节最重要的仪式是“施食”,信众们要供奉大量的饭菜给孤鬼。老人们把最好的食物供上桌,还把一些衣服供上,好让鬼在人间生活舒适些。给众鬼的食品,还分给大家吃。有一次当地村民送给我好多的米羔,和苹果,人们认为吃了这些东西后会带来好运。有时有的人也去抢供品。他们叫这为“抢孤”,抢时是普渡过程中最热闹的时刻。
诵经
闽南地区过普渡时,为祭祀鬼魂,常举办佛、道两教的普渡仪式。有一年的普渡,我去了南普陀寺,那里在为那些孤魂众鬼诵经,好让死者超渡到达极乐世界。诵经超渡亡魂的同时,也是为了给后人祈福。他们家家户户派人往寺院的特大型供桌上供品,有水果、点心、酒、营养品、米饭、面丝等,寺院里站满了信众,他们自觉的排队上自己人食品。这种别开生面的祭祀活动,烧香、膜拜,长达一个月。法师们为他们诵经,超渡亡者的灵魂。
驱鬼
农历七月二十九的“关鬼门”是普渡的尾声,这一天傍晚,村民们在自已家门前上供备酒菜,为孤鬼们“饯行”。庙前的灯杆拆除,正重宣布普渡结束。为防止孤鬼不回阴间,请钟馗押孤,以保一方平安。有趣的是,每到这一天,天降大雨。阿婆说:“关门前老天总是要下一场大雨,让孤鬼们洗的干干净净再回鬼门关。”说来也真有意思,每年这一天都下大雨。今年正是台风季节,闽南地区普降暴雨……
闽南人的肝胆深深地打动了我
记得有一次,我在鼓浪屿问一个老人:“您送供品给谁哪?”那老人说:“解放鼓浪屿时,有个团长牺牲在这里,我去他的墓送些供品和鲜花。”说着他指着浩月园里的墓塔,不知怎的?我的泪夺眶而下……后来我越来越感到闽南人的肝胆,他们十分讲义气,对鬼神很敬畏,对客死异乡的孤鬼更敬重。这深深地感动了我,让我越来越感到这就是闽南浓浓的民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