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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自交多变
如果说红苞衣壳的“大富贵”为高仿的话,那么后面的叶姿、株型和苞衣壳一模一样的自交苗就是更难辨识了。只要不从花上来进行鉴别鉴赏就单独从其他方面入手,这绝对是无法实现对其有效识别的。我们知道种内和种间杂交由于父母本的更替,就会有着父母本影子的显性显露的,故可识别度亦高,可以从株型、叶态及苞衣壳与花艺上找出重要的区别所在。理论上来讲由于自交苗父母本都是自家种源,这样自交所出的子嗣就会遗传着植株形态和苞衣壳色泽的统一。但是兰花的基因多变性和动物界的纯正血统是存在很大的差异性,像马和狗等动物是要追求血统的纯正,才能保持良种的优越性。这也就是为什么宠物界要血统证书来证明其子嗣的出身源头原因所在。
兰花的基因多变性在各个兰种上都有显现,因为其是在普通花中偶然变异成我们今天鉴赏界所共认的细花之品,这种变异概率极低在自然中那是百万分之一或更高的机率才能产生的。故像蕙兰传统种“大一品”自交的子嗣就有了出现行花现象显现出来,这不足为怪。自交苗中的基因有显现差返祖的一面,也有像更高的欣赏层面进行优秀变异的,但出现这种的机率也是极低的。
当我把《大富贵的真假之辨》上部于2015年12月7日推送到浙江某兰花微信群后,就有兰友在讨论说:“万老师,你‘郑同荷’开品也不见得就是好,另外,舌面上的彩斑也不工整。”随后这位兰友展示了两张开品照片,其中有一张是水银红壳衣,该花开品较矮,但花姿是非常端正的。而另一张则是红苞衣壳的开品,该花显示花莛非常高挺,花守也是非常工整气宇轩昂很有气势。由于,我没有时间在群里聊天故在此处作为互动,希望该兰友能够看到。
在这里我给予回答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证明是否是原生种“大富贵”或“郑同荷”舌面上的彩斑只是相对的故只能作为一种参考依据,但绝对不能作为最终是以斑块来定夺,否则在下年你所认定的该来路种苗发生后面复花舌斑变化时你就非常地尴尬。关于“郑同荷”或“大富贵”色面上的彩斑问题,在“大富贵”或“郑同荷”组培苗尚未出现时老兰家就在观察,舌面上的彩斑是有变化的那是90年代以前的事情了。
第二个问题我在本章节第二段已经说了一些前因就是兰花的基因变异是概率极低的,故在自交所得的子嗣中出现退化或异化都是存在的,这个例子在同心兰园自交四季兰“君荷”中可以给出。从“君荷”自交苗中选育出了产生优秀变异株后来命名叫“君临天下”,该花明显突破了父母本的浑色,并且瓣子更加的团圆厚实。这是自交苗中子嗣出现优异的变异株极为稀少的个案,但是大多数的子嗣们则显现平平而遭到淘汰。
通过红苞衣壳种的高仿来分析,极有可能是出自自交苗中的子嗣中优异变异个体。可以肯定地说,红苞衣壳那是绝对不是原生种应有特征显现。不管这路花开品有多么优秀这是更改不了的结果。
当随笔写这里的时候有兰友来讨论该种时,我作了如下互动:韩国、日本人早年搞的“皇冠”也是非常漂亮啊!但是你不能说不是科技搞出来的。只是人家把精品拿出来流通而已,不会像台商那要在乱整把歪瓜裂枣全部投放到市场上去,像这路红苞衣壳的种苗在2006年市场上就已经很多了。
春兰“郑同荷”2015年开品欣赏
五、市场变化
市场变化看真伪演绎。我在前面的随笔中有讲到在90年代至2002年左右引种兰花铭品,只要找到兰花种植名家或兰友引种时只存在不带花铭品搞串现象,只有能不能种好的担心,而从不像今天这样是否引到组培的或杂交的而狐疑。现在兰友在未栽培之前就引种上则开始担心了,未来艺兰道路上所要遇到的沟沟坎坎可见一斑。这更加说明了一点,那就是一定要重视兰文化和“瓣型学说”。在大家对传统老种都有一定的鉴别鉴赏知识后,交学费的现象就会少了。
有兰友说什么“大富贵”或“郑同荷”,说叫“郑同荷”就多卖些钱,这样的说法显然是以偏概全不够严谨。我在2002年和2003年分别引到了“大富贵”和“郑同荷”都是一样的价格。十年后而我对外放的也是一样的价格,并没有区别地对待。
“郑同荷”或“大富贵”在那个年代没有这样或那样的杂交草来冒充,故大家是在自然而然中引着种,就是在组培苗问世后市场也是非常平静的,没有任何涟漪泛起。可是当杂交荷瓣草投放到市场后,已经悄悄地起了变化。特别是在8年低谷期后于2014年第四波兰市是以荷瓣和素心、色花、线艺为启动代表后,传统春兰荷瓣代表种的“大富贵”或“郑同荷”则成了大家争相寻找的目标。
仿佛在一夜之间原生种“大富贵”或“郑同荷”变得少了起来,这个时候很多很多高仿草在充斥着这个市场。
这些春兰传统种的荷瓣到哪里去了?难道不成杂交草的兴旺反而把原生种给吃了不成?究其原因近两年都在找寻着,后来经过很多兰友探讨时终于找到了答案。那是在8年的低谷期间杂交草无序上市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失控,这让很多以兰花为业者看不到未来的明天是什么模样。于是很多人淡化了对兰花的栽培管理,甚至于很种植户都改了行者,在这样的大背景情况下很多兰花种植园和苑中的草在成片地枯黄仙去。出现这样的情况全国各地都有,尤以产兰山区为重灾区。
东部的浙江为重灾区,大家一度失去了信心导致了兰园中的兰草长势极度地衰败,那样的场景可以用满目疮痍来形容毫不为过。可见市场的变化对于种植户的影响是多么的巨大?在这段8年的低谷期间杂交草被无限量投放市场,而原生种却由于受不到重视在极度地大量消耗着,这其中春兰原生种“郑同荷”和“大富贵”就赫然在列。例如:2013年扬州马先生的200多盆精品春兰和蕙兰就发生了成片死亡的现象,最后只剩下10多盆在手,他不无伤感地说,兰花市场不好,兰花也不值钱了,随它们去吧!言语间不无伤感。
2015年“郑同荷”花苞欣赏
2015年“郑同荷”脱壳欣赏
六、绝密真相
在本次随笔推送上部和中部后,上海阮顺庚先生发来微信讲到了“郑同荷”名字的由来,我在征得先生的同意后简单整理如下:
阮順庚:有關“鄭衕荷”的問題,則可從原始的蘭籍談起。該蘭之正名,其應爲“意園團蓮”。鄭衕荷的記載,在蘭書上從未介紹過。因爲鄭衕梅取的是“意園團蓮”,但流出來後,則被蘭界叫成了“鄭衕荷”的。
《莳兰实验》该图片文字是浙江梅松整理
而“大富貴”該名,亦是《兰蕙小史》此書中,道出“大富貴”一名的是由吴恩元蒔養時取的名,後來日本引種過去後一直是稱作“大富貴”。
在當時鄭衕梅在上海自從拿到了“鄭衕荷”之後,是否分出去過,本來就是一個迷。因爲他當時是逃難才到上海來的,而購進“鄭衕荷”亦是出於偶然。且該名,只是迴到了吳興之後才取名“意園團蓮”的。至於後來出讓給誰,在史料中是無任何記載的。而對於後來的編造,這就無從談起了!
我今與您說的事,蘭書內是未詳細記載的。因爲我原來是與一些最老的一些上海蘭友,在交談中才得知的。如已仙去的馮如梅大師,我與他亦有一定淵緣。上海的張誌根,徐篤功等亦有一定的來往與敍說。今可透露一下我的家事,您知道蘭界中有一個叫蔣東孚其人嗎?他是我的一位遠親。我叫他稱伯父,與我父親是衕輩。馮大師我是這樣才與其熟悉的。
今天爲什麼與您萬老師私聊,目的是想讓您知道一下,目前的蘭界之實質。因爲很多的眞實事例,在蘭界中是絕對不會公開的。亦包括“老蜂巧”在內。爲什麼現在蘭界中,有極個別的人敢鬍說八道?就是因爲1.蘭文化的斷擋。2.古時的蘭書對品種敍說得過份地間單。從而,則被一些不法之蘭者鑽了空子。並招了一些不明真相的人,一起在從中起哄。
“意园团莲”在其他兰着上确实难以查证,只有郑同梅先生《莳兰实验》有此名记载,并且我已经核实过。通过与阮先生交流才确切地知道了“郑同荷”名字的由来,这是非常宝贵的资料,今天摘录与此也算是该铭品兰史的补充记载吧!通过记载我们可以看到“意园团莲”是郑同梅先生最先命名,后误传成“郑同荷”。后来吴恩元生命名的“大富贵”,由于该名字趋于大富大贵之意,故声名远播。另外,就“郑同荷”和“大富贵”是否一个种有浙江兰友讲可以提供一书证明二者的分别下山记载。由于该兰友提供的资料不及时,故文章提前封稿了。等待该兰友提供详实的资料时我再来加以补充修改。
我手中的两路草要等待各自复花三次方可总结出详实的数据来。
补充汪阿顺先生送达过来的资料如下:
赵令妹先生2007编著的《中国养兰集成》如是记载的:
“郑同荷”是1902年兰农庄春龙在兰溪山中寻得,后卖给郑同梅,郑命名“郑同荷”。
“大富贵”是1909年宁波兰农包元春在慈溪长龙山寻得,卖给上海潘永生,潘又卖给倪敬之,倪又卖给吴恩元,吴命名“大富贵”。
兰蕙小史也将这二花分二处记录,这二花特征有相似之处,仔细观察有不同之处,“郑同荷”比“大富贵”更胜一筹。
了解赵令妹:
赵令妹撰写兰花专著出版
2012年05月31日 08:00
来源:宁波日报A6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