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诺族洛嫫洛
七月“洛嫫洛”祭祖节是基诺族的盛大的节日。“洛嫫洛”直译为“祭妈魂”或“祭大魂”。传说在很久以前,基诺族先民以这个月为岁首。现在有些老年人计算自己的年龄,仍以过“洛嫫洛”节为准,过了这个节,年龄就长了1岁。
“洛嫫洛”不是欢乐的节日,而是哀悼和悲伤的日子。传说是基诺族的始祖玛黑·玛妞去世的日子,又传说创世女神阿嫫腰北改造天地时,在属“火”这一日遭到暗算,“水”日闭上了眼睛,到了“阿嫫腰北”日就全身冰凉了。于是,从“太阳”日起到“天地合拢”日为报丧和奔丧的日子,“草”日商量安葬,“风”日准备祭品,“树”日、“雨”日整理摆设家品,为阿嫫腰北拴线、送鸡蛋,“七个太阳”日送葬,“火”日架在柴上烧,到“水”日为一轮,13天完毕。因此,“洛嫫洛”节历时13天。举行“洛嫫洛”祭祀时,卓巴以神的名义诅咒发誓,吓唬每个成员:“在一年四季里,若不听话,不遵守古规,不参加祭祀,将遭老虎豹子吃,走路时跌倒,如向前跌倒牙齿落,后边跌倒摔脑壳,向左摔跤断胳膊,右边摔倒断大腿。”
“洛嫫洛”节后,基诺族农民投入了繁忙的生产活动。七月至九月为中耕管理以及收割稻谷、棉花阶段。在秋收以前,抽空在来年耕种的新地上砍树、辟拦火道。基诺山各村寨轮作地芟草必须在农历八月以前进行。农谚说:“六七月芟地一碗油,八九月芟地半碗油。”六七月杂草尚未开花结籽,又逢雨季,此时芟草使其腐烂,来年杂草就少;如果待其开花结子后芟草,来年杂草肯定繁盛。芟地迟了就难以获得丰收。谷苗长到一尺左右锄草一次,谷子打苞时再锄草一次,一直除到农历八月初。锄草的同时要打掉干叶,只留青叶。
基诺族喏嫫洛
“喏嫫洛”是基诺族祭祀始祖神阿嫫杳孛的一次盛大的仪式。
传说阿嫫杳孛从水中出来,造了天和地。在合拢天地之时,因天造大了,天盖不拢地,是阿膜杳学用手将地捏了一下,大地出现了山川,天地得以合拢。阿蟆杳李还造了万物和人,所以基诺人把她作为始祖神来祟拜。每年7月间,也就是基诺历一月间,基诺人就要举行盛大的祭祖仪式,即“嗒蟆洛”仪式来祭祀阿蟆杳李。
基诺族认为阿嫫杳孛是从水中出生的,所以水日(“伊搓”日)为最大的日子;又因阿嫫杳孛在创世过程中遭人暗算而死,葬礼用了13天,所以祭祀阿蟆杳李的“偌蟆洛”仪式也要用13天,其中最隆重的祭日为“伊搓”日。
“喏嫫洛”仪式从“西”日开始。届时,各村寨的人都要将自己寨子通往各寨的道路疏通、铺平,插制界标。
第二日,杀水牛,各家的男性家长都要参加。杀死的水牛平均分给全寨人家,并将牛尾巴割下一小截别在树上,象征敬给树神。各家将分到的牛肉制成干巴以备祭祀所用。
第三日,各家的弟兄前往自家老大(男性长子)处拜年。去时带上一点米和干巴,送给大哥祭祖用(祭自家的祖先,基诺族家庭祭祖多由长子举办)。
第四日,各家的长子前往村寨长老卓巴、卓色家拜年。一般是卓巴氏族的去卓巴家,其他氏族的去卓色家。这两天去拜年须赶早,以示其勤劳诚心。
第五日,村寨的长老在一起议论下一年的生产、生活、祭祀等事项的安排;巫师“白腊泡”和“莫裴”也分别集中在一起磋商巫法。
第六天,是隔空日,各家可以春米,其他天均不得春米。
第七天,也就是“伊搓”日。卓巴、卓色一早就带人去寨口置好“竺溜门”,禁止出人。全寨各家男性家长随长老们来到寨边杀猪,并搭一临时草棚做祭祀。草棚内摆7张蔑桌(各村寨不一样,是根据长老的人数而定,这里根据巴亚寨的七老而言),由7位长老坐定。桌上铺好芭蕉叶,摆上装有米和盐的葫芦瓢。
卓巴念祈祷词,并重申基诺族的禁忌和规则,念完后洒米分猪肉。然后,长老们将人们带到“竺溜门”处再念祷告词,待卓巴念完后敲击竹棚,参加祭祀的人们就争先恐后往自己家跑,边跑边喊,让妇女们回避。跑到家中,将空菜板剁响几分钟后,方可出门活动。
这时,卓巴、卓色把各家老大送来的米做成饭团,把干巴切成小块,按每家1个饭团3小块干巴分好,由各家的家长取回,祭祀自家的祖先。
“伊搓”日后一天,卓巴、卓色和寨中长老看卦占卜,预测一年的吉凶。
以后几天,各家可以劳动,但仍不许唱歌、吵闹。一直要到下一轮的“西”日,也就是第13天,除去“查溜门”,这一仪式才算结束。
基诺族分为阿细、阿哈、乌尤3部分,各部分的祭祖方式不尽相同,所以具体的祭祀方式和日程安排也不一样,但都是祭祀始祖神阿嫫杳孛。在本世纪40年代以前,阿细这一胞族的人要统一到母寨巴夺举行仪式。除祭祀阿蟆杳李外,在祭祀中还要专门举行纪念女祖米里几德的活动,其象征物是三块锅桩石。巴夺寨的祭祀仪式在“勒切”月的第一个“伊搓”日进行,其他寨子再按辈分分别搞自己寨的“喏嫫洛”仪式。但一定要祭13天,最隆重的一日必须在“勒切”月的“伊搓”日。
阿哈这一胞族的“喏嫫洛”仪式也在母寨巴坡举行。除祭祀阿蟆杳字外,还要举行祭祀龙刀的活动。据说,原来阿哈人祭“喏嫫洛”活动在普米寨举行,也就是在曾经用火烧的办法找到龙刀的地方建的寨那里举行。后来才改到巴坡寨。
乌尤人祭祀“喏嫫洛”的活动与阿细、阿哈人不同,时间、名称和祭祀过程都有区别。他们在寨边建有专门的草棚,每年新修一次,平时无人敢动。·祭品用羊,杀后将羊头朝天插在树枝上。但祭祀前插“查溜门”,标界标等活动则相同。
祭祀“偌蟆洛”的活动,从规模上看是基诺族中最隆重的一项活动,所宰杀的牺牲和准备的祭品都是任何一个祭祀所不可比拟的。而且,从整个的程序来看,完全类似其他民族观念中的“过大年”。
在调查中,有老人说,他们以前纪年,是以“喏嫫洛”的“伊搓”日为一年的开始。因为在现实生活中,如在这一天以前生的孩子,过了这一天,就算两岁了。哪怕他出生仅仅两天也是这样算。但若是这一天以后出生的,那只能算1岁。这种年龄观念是伴随着一种仪式来强化的。就是说一个在“喏嫫洛”的“伊搓”日前12天内出生的孩子生下后,其家人必须拿1只鸡、1斤酒去送给卓巴。实际上是通过卓巴告诉全寨人,这个出生仅仅几天的孩子,已经算是1岁了。过了“伊搓”日,他(她)就是两岁了。这个对年龄的认可仪式,说明基诺族对年龄是非常重视的。因为年龄关系到基诺人举行成年礼的时间和婚期的选择。这些时间在他们的观念中是不可随意搞错的。
而且,按基诺族生活的安排,过了“喏嫫洛”,就是基诺族吃新米的季节。这时先是“禾西卓”,每家都要杀鸡祭祀。接着是收获新谷,要举行“叫谷魂”仪式,又要杀鸡宰猪吃新米饭。
对于一个初农—狩猎—采集并重的原始民族来说,可以尽情地吃饭吃肉,无疑是一件快乐的事。所以新的一年以饱食开始,对他们来说是可以理解的。
由此可见,基诺族的一年之初的观念,实际上是非常明确的。那就是从“咯蟆洛”的“伊搓”日算新一年的开始。现在把“特愚克”看作一年之始,一方面是因为铁器的传人,使农耕生产的所得逐渐超过了采集和狩猎的所得,农耕在基诺族生产中的地位逐渐增强。而农耕生产的程序是从春到冬周而复始进行的。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基诺族所创造的历法不甚完善。由于茶叶的贸易,基诺族与外界的联系渐渐增多,受其他民族纪年的影响,越感到在使用时难以和周边的民族如汉族、傣族所使用的历法进行换算。所以,在社会生活中,基诺族舍弃了自己传统的历法,而改用傣历或夏历,后又改用公历。所以他们一年之初的观念也就随之改变,以致造成了现在年轻的基诺人不知“嗒蟆洛”原是基诺族岁首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