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茶在口,我细细地呷了一口,总觉得有点“空白”,缺少茶与水的“绝配”之感。我说是水不好,妻说是茶不好。我举例说,现在的自来水消毒是一系列的化学过程,妻则争辩说,那茶叶才是比你这水更“化学”呢!我哑然。
后来我在陆羽的《茶经》上看到,这是水的真谛。“其水,用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也即是说,家乡那种野茶的茶味,是因为山泉绝佳的缘故。茶与水结合得很完美,很典范。古谚曾云:“龙井茶,虎跑水”;“蜜溪水,神潭茶”。由此可见茶与水结合的重要。它们两者完全是一种异性式的结合。
在我国的不少地方,都有“一级配合”或者说“最佳搭档”。龙井茶与虎跑水早已成为“西湖双绝”,是茶中极品。蜜溪与神潭的故事,同样令人品尝到茶之外某种更有意味的东西。江西贡水与章水合而成赣江后,由万安到赣州,共有十八滩。十八滩中,以惶恐滩最险,苏轼有诗:“七千里外二毛人,十八滩头一叶身(指称的即是茶叶),山忆喜欢劳远梦,地各恐慌泣孤臣。”后来的文天祥也有:“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的名句。据说惶恐滩旁的神潭附近,栽种的茶叶犹处于仙境中,冲沏后味道绝佳。这种茶与水完美结合的境地,现在似是越来越难寻找到了。现代化的批量生产,与使用复使用的水质走到一起,大约也是勉强的结合,而无古人所赞言的“珠联璧合”了。茶与水的关系,也折射出人与自然相处的某种生存状态,以及一个令世人久久回味的话题。